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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訓營在早上十一點準時開始,大禮堂裡整齊坐著來自各系各社團的四個職位、八個人。
由於待會便會按照職位做區隔的關係,這可能是「營隊裡」時予唯一一次演講時坐在澄賢旁邊,人正在跟右手邊的小夥伴聊天,好不愜意。
雖然有點可惜,但規定畢竟是規定,反正至少都會在同一個場所活動,他能夠無時無刻地看見澄賢,遏止看不見對方身影而搖擺不定的心。
情感萌動期總有這些小家子氣,加上對時予來說,接吻的誤會已能認作挺過去了,嚴格觀察過澄賢對他的溫差在昨日便重回原狀,電話煲有推他一把。
得以重操舊業,他自然得放手一搏,無論結局是如何,他都要在這段時期盡所能博取澄賢的心悅,能前進到交往是最好啦。
根據有來有往的因素,他依稀、大概察覺得到澄賢對他有好感,否則也不會問他家的情況,依澄賢的性子,他會問代表有在考慮些什麼,而非一時興起問一下。
意外有種莫名的篤定,算是兩人個性重疊的地方,都偏好在當前階段確認穩妥後,才踏實地前往下一步,產生心有靈犀的交集和共感。
……當然,不排除是自作多情啦。只不過到目前為止,時予約莫是摸清了澄賢的底線在哪邊,簡單來講,不強吻他都好說?
總之,時予內心已寫好了一本「澄賢的相處守則」,按照那個來基本不會出錯,剩下就見機行事吧,重心回到培訓營的事前說明上。
整題而言,就和想像中的冬令營差不多,每天不定時有活動,由破冰遊戲和各式演講交錯,前者是各職位裡再拆分成好幾小組,相互競爭的環節。
至於在那之後,總歸這個營隊是犧牲大家的寒假,再說中間空閒的時間大家估計也只得待宿舍,校方為了補償參加者們,結訓的最後三天會請所有人去住市內的一間豪華大飯店,給予超乎辛勞的補償。
老實說,在場九成人都是看著這點來的,縱使不知道學校哪來的經費送人去住豪華飯店,但那飯店既奢華又昂貴,一般人都不見得能住得起,要以此作為吸引參與營隊的籌碼的確是物超所值。
行程大抵講個完畢的當下,學生會便傳了個檔案進培訓營的大群,是分組名單,給在場人二十分鐘找到選定的隊友,下午和晚上便要開始進行破冰。
「掰掰~」
澄賢稚氣地和時予道別完,就和小夥伴找隊友去了,學生會不會把同系或同社同職位的人給個別拆開,怕有人社恐,因而每人跟原配搭檔皆為綁定狀態。
時予固然是如此,和澄賢揮揮手告別後,換上他本來不苟言笑的模樣跟器材夥伴認人去了,現場僅有男孩能讓他展現出另一面,接著對夥伴還能說點話,其他人就自己看著辦吧。
分組的結果是學生會亂數擬定的,而在那之前,學生會有說有想一組的系別或社團能先說說看,除了再次避免社恐,身居營隊還是要讓人體驗滿意為主,即便依然有著限制存在。
每組十人,撇開本人跟搭檔還有八個,限定想一組的人只能挑一個系或社團,意思是其餘六人必定是隨機分配,若有衝突或互斥條件下會去折衷,免得失去組隊的初心。
時予這邊是沒有選要去和哪個系一組,造就最終遇到的八人全都是第一次見面,而破冰的第一步不用想,絕對是自我介紹,他乾巴巴說的是最老古板的那一套——
「大家好,我是新聞學院系會的級時予。」
比起他這個簡短得不行,任誰聽了都只得先點頭的窘境下,澄賢這就活潑許多了,公關群儘管是個性內向的人,多少仍是比較放得開,也正因此才能名正言順坐在這個名號上。
再者,澄賢跟小夥伴有填寫偏好一組的人,他們跟從前的應外公關們早就說好互填了,一男三女團聚時先是興奮地跳起重逢搖擺舞,然後再逐步地去尋找流落在外的隊員們。
系跟社團的分組是分開的,所以系會跟系組在一起,澄賢這組是五男五女,多了電機、創設、財經系的人,恰好每個學院各有一系,論各方面分配根本是絕妙。
不過並非每組都能那樣,時予那裡便是四男六女,會有微微的偏差,此時主體是給組內閒聊跟認識用,主持的學生會就在各組間逡巡和觀察狀況,等到晚間正式進入職位內的對決。
鑒於某些遊戲內容需要大規模的勞動,怕某些人剛吃完晚餐會吐,直到八點,眾人才在體育館分成四區塊,玩著新生營必然會經歷的大地遊戲。
這些遊戲的勝負是會計點的,各組前三名會在飯店內領獎,被挑起競爭慾望的人們嘴上說隨便隨便,背地裡實則都想一戰揚名天下,那是人的天性。
開頭少說要先試水溫,時予的器材組比的是拼接積木,各組會分到一個素描本,而裡面的每一頁是積木能拚出的各種形狀,所有成員不斷接力拚完全部形狀,最快的組別勝利。
公平起見,學生會是買新的積木盒放在眾目睽睽下拆封,不用搶奪,全憑腦力誰發達,誰知比賽中途驀然出現了插曲,澄賢現身在了時予的附近。
器材和公關是處於對角線,方位上來說差得很遠,以致剛下場的時予完全不曉得澄賢因何會突然來,就見他走到了自家男性隊友的身旁。
「怎麼了怎麼了?」這句是時予的器材夥伴說的,他比時予還先見到澄賢,奈何澄賢正在忙,只先對兩人說等等,單刀直入地向目標人士開口——
「不好意思,你有時間……可以跟我一起組隊過任務嗎?」
突然變成很奇幻的畫風,但在遊戲中會說這個也不奇怪,唯獨時予恍若被晴天霹靂,尤其是在聽到任務內容是背著澄賢繞場跑,他不只愣住,腳底也像是失重。
澄賢……不找他嗎?居然找外人……難不成他們的關係沒有他想得那麼好嗎?澄賢還在埋怨他嗎?世界崩塌的同一刻,他的夥伴幫他問出了他最想問的話。
「如果只是要找人,你怎麼不找我們?」
對啊,哪怕有顧忌而不找他,好歹也找他的夥伴吧……他看了一眼被澄賢選中的人,頂多看起來魁武些,卻也沒他好啊,他的體格比澄賢找的人要好多了……澄賢怎不找他?
說到底終歸是繞了一圈,正當他的內心小劇場瘋狂上演被拋棄、亦或誤判兩人局勢的苦情戲碼時,澄賢給出了絕殺的合理理由。
「我也很想找啊,是規定說不能找自己人啦。」
公關那的主理人不搞試水溫那套,一開場就搞類似動漫裡常看的抽籤借物賽跑簡易版,上場的人抽一張籤,男生要依照抽到的職位找陌生人做雙人任務,女生則也有相對應的考驗。
同樣組內最快全數完成的組別得勝,而澄賢抽到的是器材,無奈在賽前主持人有說會檢查學生證辦別身分,禁止找己方的原有人員,抓到一律以違規計。
美其名是公關不能畏懼跟生人說話,測試交際能力叭啦叭啦……迅速解釋好這一切後,澄賢便和拿起學生證的男性隊友快跑離開,他們那正在爭第一名。
基於這是人家設的規則,時予再不甘也只能放行,臭學生會!暗暗在心底罵了幾句,他忍著肉痛看澄賢回到公關群裡,接著被人給背著走,猶如向全場宣示些什麼。
澄賢跟當事人因胡亂湊一塊而露出的訕笑,在他眼裡是羨慕忌妒恨,可這也刺激了他的腦袋運作,拚積木的過程手腳特別快。
到頭來,也許是他拚得上頭,他那組居然還有第三名,因為分組的組別非常多,能前五就很了不起了,會瞬間跟下游組別拉開分差。
至於澄賢方這裡,相當幸運的旗開得勝,他這組是第一名,雖說贏得蠻作弊的,組內電機的那兩位公關認識的人大半都在場,他們會看抽到的職位,建議說能去找誰。
呼朋引伴技能點滿級。澄賢找的那人也是他倆建議的,報上名號,就能直接省去一堆交涉流程,免於跨越組別對決的難處,常人被問都會先說「可是我還有這邊的比賽……」這種話。
話會這麼說也是人之常情,不說幫忙要看人的意願,大伙都還在賽中呢,隨意地亂跑會打亂賽事的節奏,而電機公關的逆天優勢抵銷了劣處,看在人情分上,都會盡全力地趕快施以援手。
後面就連創設公關也來參一腳,導致整個組的動作超飛快,別組第四棒,他們已經第七棒了,速度快到連學生會的主持人都匪夷所思。
若非始終站在裁判位上目睹,都要懷疑是用障眼法作弊了,澄賢把這句吐槽在歸途上說給了時予聽,顧及第一天還不能玩得太歡、何況還要熟悉旁人,玩完一整局團康就差不多該放人回宿舍休息了。
「……嗯。」時予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很是欲言又止。
即使聽到澄賢樂勝是值得開心,但就……不是滋味啦,他也想背澄賢!迫於規矩擺在前面,他朝澄賢訴苦只會被當無病呻吟,越想越不解氣。
無意義的醋勁在心頭爆發,跟他人不同,時予是自知在吃醋的,說實話,他覺得他很小肚雞腸,卻也無能為力,下意識就不喜澄賢和他以外的人有太多碰觸。
還在懷疑自己有沒有恐怖情人特質,連玩個遊戲也要管,殊不知假如大武在這,他便會笑說這僅是佔有慾發作,誰都會抗拒喜歡的對象和別人太近或互動太過啦。
「……怎麼啦?」
而或許是他的不滿表現得太明顯,或者澄賢察言觀色的技能穩定滿級發揮,見時予就算回覆少,也不至像今天這般冷淡,和暖地問上一句。
假設是漫畫裡的傲嬌劇碼,這時肯定說沒有,不論那個人多想說,可時予偏不那麼走,再憋下去他都要憋死啦!給了台階不下是想搞哪齣?
「……為什麼我不能背你。」
於是,他「非常誠實」地說出了氣噗噗的點,澄賢聽了先是怔住,給他三秒鐘緩衝腦仁,半响便無言地嘆了口氣。
「你很想背逆?」「嗯。」
講了就講了,時予微紅著臉回答,語氣堅定得很,澄賢則陷入思考,大約是在想該怎樣拒絕他吧,然則現實總是讓人跌破眼鏡——
「不然,回到宿舍給你背著走一趟啊。」
聞言,時予眼睛又睜得大大的了,驚喜溢於眼表。
「真的?」「都行啊。」
澄賢擺了擺手,他明白時予的小心思啦,故而心底赧然了些,可背人實際上很累,曖昧氣息壓根沒偶像劇裡那般甜,不喘氣就不錯了,做秀的成分居多。
既然時予想體驗看看,澄賢不妨滿足人一次,縱然知情給人背便等於回時予的球,但他也確信有些球丟過一顆就不會想再丟,與其讓人生悶氣,就給時予查證事實吧……
他的意圖想得美,豈料若換作一位兩人感情的旁觀者只會搖頭,時予會喜歡他還不都他自個兒寵出來的,從前接球能說是情面,這次只能說是縱容。
等回到宿舍,進到澄賢有暖氣的房間,他站上上床的台階,U大的設計是斜式,適合作為被背人的立足點,準備好後,他順著攀上了時予的背。
體重位於一個適中偏輕的地帶,讓時予能輕鬆地背起人來,感受著男孩的重量,儘管手沒環住脖子,而是拘謹地放在肩膀上,此已足矣,人要懂得適可而止。
就在房間裡繞吧,出去還得注意撞到東西。澄賢是這麼講,撇除外頭很冷,其次是很高,原本背他的人身高和他差不多,時予卻有一八三……
別小瞧數字上相距小,實質體感差距很大的,澄賢覺得閉上眼,就像坐在他的床板上,他的頭都比門框還高了,驚嘆於新奇感的同時,時予也竊喜地背著人走呀走。
「滿意了沒?」
而後在轉了約略五圈時,即使相較繞體育館一圈少得多,可澄賢也沒說要給時予走那樣多啊,被背也是會累耶,更別提前一趟上竄下跳的使他腿難免痠疼。
不怪前一位被他的人技術差,那是在比賽,誰還管被背舒不舒服,衝向終點才是重點,到了時予這則變成粉色泡泡的嬉戲,不變的是澄賢的腿更痠了。
時予聽言點了點頭,不料他似乎堅持也想走接近一圈的量,說著能讓澄賢先休息,對此,和在團康中依舊不同,澄賢對他的援者主要是噓寒問暖的話,對時予也有專屬的對話。
「話說,你幹嘛一定要背啊?」
聽著像打情罵俏。他坐回樓階上後就提出質疑,曖昧是曖昧,就是太累了,澄賢的人不重,但是高,四肢長不管是背跟被背,某種層面上來說都不好受。
見時予的呼吸都變得粗重,這便是證據,而本人一聲不吭,也或許是在醞釀著說詞,獨獨反應的只有率先發燙的耳朵,像是煮熟的蝦子般殷紅。
「……我只是不想錯失能跟你接觸的機會。」
訴說那些在愛情中的惆悵,澄賢聽了才剛似有所感,時予就轉過身來,他放在後者肩上的手因動靜想往後撤,卻撞到後方的台階而不得通行。
時予的身體順著樓梯的斜線一同壓了上來,雙手撐在外側的木桿上,配合澄賢此刻的姿勢能謂十分親密,像某種欲拒還迎的特寫畫報。
「你明知道我喜歡你,你還問我。」
他直視人的目光清明,透著脈脈的情、純純的少年情懷,語氣裡還挾帶著幾分控訴跟責怪,暗指澄賢裝傻裝得太刻意了,連這都問……
拜託,澄賢問這哪是裝傻,他是咬定這事吃力不討好,可聽時予一說,又想起了當初喜歡A的心,確實把握每一次機會都很重要,從不講究這給人帶來的自損。
相似的回憶湧起,心有戚戚焉,由細小的碎片中得知時予的情緒,看來他談戀愛也在錙銖必較呢,話雖如此,澄賢的頭腦現下仍是一片混亂。
兩人的姿態過於貼近,比時予單方面擁抱還越發煽情,顫動的視界陪襯著他燒得更通紅的臉,嘗試躲避的視線都不知能放哪,情急下腦殼一抽又見啥說啥。
「你的耳朵都變紅了。」
開口即調情,被當面指出這點的時予第三次睜大眼,再厚的臉皮也終會被穿透,他羞窘地低下頭,讓澄賢忍俊不禁,嘴角不由翹起……
豈知還沒笑多久,時予當即趁著地利之便,一臉撲進他那距離少於十公分的懷裡,要掩蓋害羞也絕非是往他懷內鑽吧?喊出幹嘛後想到這是在趁人之危!
「欸,欸欸。」
放在兩側的手剛好能圈住腰,好了,澄賢收回「認為背人不曖昧」的話,不認為曖昧依然是自身沒親身感受過的刻板印象,問題是心跳快失控了,他得先勸阻時予。
手指顫巍巍戳了戳時予的頭,他還在那邊「欸」,誰料時予非但不放開,反倒像個大佛般緊緊巴著,疑似一度還有發出耍賴的低鳴,怎麼感覺跟狗一樣……
應該是遇到了隻人形狼犬。最終在時辰已晚的威壓下,背人一事暫且消停,十點了,普遍沒有要事纏身的常態下,天氣還冷,早點去洗澡對誰都好。
時予還想多抱一會,但澄賢這次溫柔多了,雖說他其實是無計可施地摸了摸時予的後腦要人鬆手,此舉令他很滿意了,偶爾賴皮一回著實不賴。
作出孩子氣的幼稚行徑雖使得他感到害臊,可是只有他先拉下面子,澄賢才會回應他,這算一個他現今必須這樣做的緣由,反作用力是在被澄賢說耳朵紅時,他切實深感赧然。
「……」
直至後來淋浴在熱水之中,他都還卡在後發的羞恥心所折騰出的騷亂裡。
反正,他不會無理取鬧,惹得澄賢真正不快,況且經過方才那一遭,他現時心情好的勒,興高采烈地洗好澡,睡前可能還能去找澄賢聊聊天。
然而,當他吹完頭髮後出去丟垃圾,走回去的時候,憶起澄賢也說要去洗澡,可他都弄好了,都沒聽見澄賢真的去洗澡的動靜。
是錯開到全然沒發覺嗎?他帶著這個疑問,就想去找人查探,卻從鎖住的門和未開燈的門縫中得知澄賢……不在房內。
他是去哪裡了……時予入神地盯著房門,呼嘯的冷風刮進了這廣闊的開放式空間,捲走了他身上不多的溼氣。1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7ZrF9pF1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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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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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時予果真來了來了
其他人都不在就乾脆在房間裡搞起來
還被澄賢發現了忠犬的犬性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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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主要是給時予耍萌用的
高冷冰山的外表下遇到戀愛也是很純情的
說真的誰都會討厭喜歡的人跟別人走太近耶(不管熟不熟都一樣)
感覺圍繞在旁邊的都是敵人XDD
不過也多虧他不像好多橋段裡都喜歡傲嬌不說真話
這才能跟澄賢瞬間加溫ㄋ!純愛戰士們給我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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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澄賢是去哪裡了呢
大家可以猜看看
禮拜六就會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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