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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一颳,那道黑影也彷彿在隨風搖曳,等候未讀成已讀的間隙,影子大幅搖擺了一瞬,是主人從通道裡走出的緣故。
「嗨,學姐……」
諾暐揮著手、眼神躲閃,走來的步伐帶著心虛,儘管他並未行差踏錯,況且根據無罪推定原則,陳樺也得在問話後才能做出相應的作為,例如發火或寬恕。
「解釋一下吧,你為何會在這裡。」
「為何」兩字故意字正腔圓,她跟澄賢的約,對外毫無和任何人提起細節,所以她是真不解諾暐因何出現於此,而要怪也只能怪世事無常的惡作劇。
「呃,聽學長們說學姐妳是往這邊離開的——」
她此約的延宕撼動了原本一環扣一環的後續,去往操場後,本應同樣離去的社團人們想著人沒齊,反正學校附近的酒吧在假期間何時去都有位,就在原處多待了一會,等她延後的時間完再出發。
而就在多停滯的這一會裡,諾暐驚覺他一個腦抽,沒把房間鑰匙給帶在身上,由於他跟陳樺都一塊出門,加上寒訓的氛圍既休閒而慵懶,會忘記帶的概率還不小?
雖說,這實則是他少根筋的缺失,但忘了就忘了,只是他在去酒吧以前,有必須先回房間處理的無關緊要私人小事,無可奈何下只得試著去找陳樺。
打了電話,結果她顯示通話中,和在場一位暫離的人一路聊到澄賢到場,等待時和身邊人提起這事,剛好先前有人在窗旁,有看見陳樺往操場去,於是為了不耽擱買醉趴,諾暐就親自去找人了。
然後,剛走出司令台通道,基於澄賢當下是認定安全的,說話的聲音就比較坦蕩,話裡最重要那一段順著氣流暢通的環境逕自傳入他的耳裡,有關兩人雙向奔赴的部分。
其實,如果他夠機警,聞聲的瞬間馬上走開,就只會聽到「時予喜歡澄賢」的那句,縱然並不得彌補到哪,無奈他愣住了,連帶把後面幾句都給補了個完整。
倘若要去形容他那時的境遇,SNS上的「某天半夜去上廁所,意外撞見爸媽在造人」看過嗎?他便是文裡無端受到衝擊的一方。
腦袋因為大受震撼而直接當機,他並非是排斥同性戀,是單純覺得「我好像不應該聽到這個耶?」,傻住的那刻還跟陳樺對上眼,尷尬再加十級。
幸好澄賢講話時是頭微低,沒直視陳樺,否則會看到她崩壞的神情,情急之下,諾暐趕緊躲回通道裡,手機裡也緊隨其來一條訊息——
「不管你聽見了什麼,請你先迴避好嗎?」
一看諾暐在通道口愣住,不必對到眼,陳樺就知道他聽去不該聽的了,該死,眼下能做的唯有先打點好澄賢,再來應付諾暐,所幸澄賢的事不足掛齒,他就想要背有底氣。
看到這則文字,諾暐也聽話照辦,要平復激盪的心緒自然是遠離事發中心點,是說,他還以為兩位學長是好麻吉,誰知居然是在談戀愛……
直到回到陳樺面前,他的意識都恍恍惚惚的,酒吧的事早拋諸腦後,我是誰我在哪,對比他現下的情況,撞見在造人後,還被父母當場抓包的小孩?
「……唉。」
陳樺嘆了口氣,假設諾暐所言非虛,那他是無辜的,命運好奇妙對吧?有的時候,就硬要把人拽進一些這生都不知曉也沒差的內幕裡,意義何在呢。
即便如此,木已成舟,眼見這是給她的考驗,她也就只好逆來順受,為突發的鬧劇想辦法落得善終。
「看你那個臉,大概該聽的都聽了啦。」她所說的,諾暐自個兒心知肚明,卻也在這提出了一回試探,「還是你想為自己澄清?」
得摸清她和諾暐間資訊差的差距,免得她後面在談話裡說漏嘴,講到他剛才並無聽聞的,那樣會害到澄賢,也會害得她越補越大洞。
然而很不幸的,諾暐最終僅是無形中雙手一攤,「我無話可說……」
一旦撞破到不可告人的祕密時,通常絕對是把最精華的內容都聽都看了,等到回過神早就晚了,哪來的僥倖呢,他的反應在陳樺預料之內。
本來著實是還抱持著一絲僥倖的,人的逃避心理嘛,而既然都聽完了,也沒法時光倒流,就接受現實吧,她沉重地又再吐了一口氣。
「算了,我不會跟你追責,但是我得拜託你一件事。」假如是個價值觀正確的人,面對這舉無輕重的要求,誰都能辦得到吧,「請你——把這件事爛在心底,不要去打擾他們。」
不明白澄賢是否是上輩子掀翻老天爺的飯桌,和祂結仇導致因果報應,眼看他好不容易能去追尋幸福,別再來場不測風雲摧毀他的希望了,要報復也夠啦。
就算明知整起事與她無干,也總忍不住會想,會是她間接地把諾暐給引到這嗎?對澄賢很愧疚,為他添了一分在未來受到危害的麻煩和阻力。
「學姐妳放心,我不歧視同性戀的。」
聞言,諾暐連忙抬手表起忠心,內心也很累,這境況根本是兩敗俱傷,誰都沒佔到好,一人無意間窺見不屬於他的機密,另一人又不想讓機密外傳……
至於他嘴上說不歧視,是他和大武等人的想法相同,此外,他對澄賢還多了一份學長學弟間的敬重,是和澄賢實際往來過,培養出的特殊情誼。
透過一節課的聯繫,能在互動中了解澄賢是個友善的人,諾暐的性格也非那類「抓到把柄就要把人拉進地獄」的陰暗面孔,再說拉了也對自身無益,人不犯我何必去犯人呢?
「那就好。」聽他這麼講,即使是場面話也罷,但凡別將此事宣之於口,陳樺都無妨,再者她是能姑且信任諾暐的人品的。
諾暐在她眼裡簡單說,就直性子、純樸良善,不像個會使壞的壞蛋,何況都十八歲了,能講的、不能講的總該摸得熟能生巧了吧?
現今也就得暫時相信他能守口如瓶,不然也無計可施,望著跑道上奔跑的校外人士,兩人的下一次對話是在陳樺的目光重新落到諾暐臉上時,她稍微端倪了會。
「你看起來很想問問題呢。」「我嗎?」
我有露出那種表情嗎?諾暐絲毫未覺,可迎上陳樺似笑非笑的神態,他又不敢斷定,或許他真的……有?
「不曉得耶,我是很震驚啦……」他抓了抓頭,一遇到超出理解範圍、抑是信息量過大的消息下,人切實會霎時間陷入空白,為著釐清現狀而產生不同的迴響。
可能是他無心間有表現出類似的舉止吧?畢竟他也沒死板地僵在那,少說是會有點小動作的,而那些動作在陳樺眼底是他想提出疑問的外顯因素。
「不過要問問題的話,我是比較想問學長的狀況。」
然則,他對八卦是沒多餘的心思,和澄賢的交情是超乎想像中的深,讓他會自動傾向關心澄賢的一側,好朋友嘛,當然是先問候近況為上。
好一手在話裡的轉折,陳樺固然半信半疑,憂慮此話是旁敲側擊,也想貫徹她對諾暐抱持的賭注,想了想,給了標準的大眾式答案。
「他哦,還好啦,就純粹是……信心不足,要有人搭把手。」
很多對情侶在奔現前都會焦慮啦,用這回答最保險了,而這同為澄賢的真實處境,她既做到了解答的要點,也最大程度的保護了男孩。
但老實說,說出「信心不足」時,她的心酸酸的,印象裡,澄賢起初是蠻有自信跟主見的,很多要發聲的場合裡,能夠有他的人聲獨自穿插其中……
令人婉惜的是到後來,澄賢依然會出聲,卻也不再有曾經的意氣風發了。
「總之你不用擔心,事情會往好的方面去走的。」
同時用這話來壓制湧出的酸澀,陳樺正向且適當地暗示了諾暐,除非發生人命關天、狗血不如等機率超小的憾事,此事走向是暫且得以預期,就等著真正摘到果子吧。
語畢諾暐嗯了一聲,他藏在心裡的心聲依舊和大武等人雷同,互相喜歡就在一起看看吧,身作局外人,他尊重並給予支持和祝福。
「話說,學姐,對不起。」
而在確認了澄賢目前狀態尚可後,他忽然又急轉話鋒,滿懷悔意地致歉。
「我之前——不該亂懷疑學長他們的關係的。」
陳樺既是澄賢的摯友,在聽見別人對自己的摯友說些五四三時,生氣和難以容忍是很正常的,看過許多影片,諾暐多少是能從字面知悉同性戀的辛苦的。
他當時那種輕慢揣測兩人的語氣,說難聽點壓根是把人家當笑話看,難怪陳樺會嗆他,輕浮又不考慮人家的心情,若非陳樺心胸寬,他如今包準被撻伐。
俗話講大學最接近社會,在這要多學人生處事的準則,他深刻體驗到了,某些事和玩笑不行再和成年前一般,說或做是能不計大半成本,純屬享樂用的。
「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吧?」雖然你也無法跟當事人說抱歉啦,陳樺這話不只成了他體悟中的首例,同是份實實在在的敲打,「你只要控制好你的分寸,像往常一樣和他們相處就好。」
言下之意諾暐聽得懂,自是要他把嘴巴給關緊一點,別在那繼續口無遮攔。
一想到當初若是沒經歷那場教訓,依本身這找死的個性,在辦公室做報告的途中極易會不慎誤踩大雷,到時棒打鴛鴦肯定被怨恨,他想想就後怕。
校園實質上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場域,比深宮危險的地方太多太多,在他誇下海口表示誓死謹守本分後,陳樺換人不換藥的直白威脅能完美地詮釋這點。
「要是被我發現有風聲是從你這傳出的,U大操場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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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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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短的諾暐陳樺篇
知情澄賢時予感情者+1
是說這篇真的是用爸媽造人的例子來形容最合適
我當初在寫就覺得肯定要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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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是沒撞見過我爸媽造人(工三小
但我從前確實也有聽或見到一些我根本不需要知道的事情
害得我就跟諾暐一樣很尷尬
問過朋友似乎都有相似的例子(例如發現某人腳踏兩條船)
大家有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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