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學院的戀愛預報 - ０６＃這次他的確是壞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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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曉得要講到什麼地步，但還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吧。」

　　澄賢此刻坐在時予面前，和他討論著到時帶隊所要做給學弟妹的介紹。

　　因為該做的擺設都做好了，待新生營前夕再去布置即可，會長隔天便讓大家休息，但也說希望能先跟自己的搭檔討論說詞，之後才好演練動線。

　　兩人目前是待在時予的房間，澄賢其實對進入這間房感到忐忑，因為他之前來這間房都是跟另一個人玩，特意要來找時予還是首次。

　　但想也知道，時予是不可能去他們房間的，只怕伊傑跟二洋也會尷尬吧。

　　「不過我們要怎麼介紹自己呢？要就平常帶過，還是要有點創意呢？」

　　延續著話題，澄賢打算照順序推進，一開始必然要跟學弟妹告知一下自己是誰，緩解彼此的緊張感，只是有需要特別一點嗎？

　　「平常帶過就好。」

　　時予果斷選擇從簡，語氣在某種層面上還威嚇著澄賢別妄想後者。

　　「那我們路上要怎麼分配？」刻意無視了這點，澄賢連忙帶入下一個問題。

　　帶著新生參觀學院，理所當然就是繞一整圈，他本想著按樓層分配這種最簡單的打算，然而時予又馬上再打破了他的癡心妄想。

　　「全都你講吧。」

　　……嗯？

　　時予話說得太快，儘管澄賢還是有聽懂，大腦依然做出懷疑的反應，「都我講？」

　　他的問題就像丟進池塘裡的石子，時予臉上冷漠的神情明顯表明不想再重申一次。

　　對此，澄賢也算是服了，讓他全講是沒關係，但是……他傷腦筋地揉揉腦門，「我跟你說，你要是全推給我，你會被罵。」

　　不需要特地解釋為什麼吧，大家一路上只看他在說話，理所當然會對時予指手畫腳，他不信最注重任務完成性的時予不會想到這一點。

　　「……公關不是都很會說話？」

　　然則，時予的回話好像就跟上次做城堡前一樣，反過來指控是澄賢想偷懶。

　　啪的一聲，澄賢感覺自己內心的一條弦似乎繃斷了，時予這句話不僅失禮，而且他認為時予有在模糊焦點、故意逃避問題的意圖。

　　不想發脾氣不是指完全沒有脾氣，經過剛才那句嘲諷，澄賢現在是有億點生氣的，但他也不想跟時予多費唇舌，識時務者為俊傑。

　　「既然你這麼想，那介紹就都我負責，你至少自我介紹的部分要做好。」

　　這句話並非是要取得時予的同意，而是告誡。

　　澄賢在說完這句話後就離開了現場，反正全都他講的話，那還需要討論什麼，帶上門後，時予也覺察到他生氣了，但沒有辦法。

　　他是真的很不想佇足這件事，願意讓澄賢進房討論已是極限，心裡的牴觸實在太大，明明好聲好氣應該能得到相同的結果，他寧願選擇嘲諷澄賢。

　　事已至此，反正不是第一次讓人不滿了，他用這個理由壓下了無端生出的罪惡感。

　　後來系會的人如期規劃著動線，分配各組的出發地點，他和澄賢照著被指示的方向走，和不同的搭檔在設置遊戲的點上會合。

　　雙方會各自假設情境，帶隊的澄賢方假裝後面有新生，和點上的關主們一搭一唱，途中澄賢熟稔地與人交談，時予卻自始隻字未提。

　　相較於每組的人都能雙雙搭話，這組只有澄賢在說話就顯得很突兀，但該說不意外嗎，在其他人的眼裡看來，好像就會是這種結果。

　　而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更義憤填膺，計時炸彈在晚餐後的休息時間終於爆炸了。

　　時予從外面晃回來，在昏暗的走廊中，燈光從那唯一燈火通明的教室肆無忌憚地撕裂這黑暗的空間，傳出那些人聲。

　　「澄賢，時予對你是不是太過份了啊？」

　　一聽見自己的名字，他停下了腳步，雖然對這種事情早已見怪不怪，本想轉頭離開，不過他忽然心血來潮，想聽聽這群人怎麼說他。

　　「對啊，他嫌你畫東西畫得不好，啊今天排演又全都讓你自己來，那他來幹嘛？」

　　「而且我看他都挑簡單的東西在做，難的都是你在用。」

　　男女聲此起彼落，估計除了他的人都在那裡，事實跟汙衊混雜在一起，一個個說得言之鑿鑿。

　　他可不是挑簡單的東西在弄，是澄賢做完了不讓他弄，若非他不搶點工作來，剛才聽到的可就是全部都是你在用了。

　　只是人家會這麼想純屬正常，第一他們偏袒澄賢，第二在他們的眼裡看確實是這樣，他也不否認他是想把說話的工作全部扔給澄賢。

　　所以，這次他的確是壞人呢。

　　想必澄賢直面受了他不少冷落，此時應該也有滿腔怨言等著抒發，正當時予思忖這隻布穀鳥會怎麼連珠砲轟他的時候，話音隨即落下。

　　「你們想太多了，時予沒有那樣子啦。」

　　與想像中大相逕庭的字句傳來，他一時頓住，澄賢的辯駁卻還沒有停止。

　　「而且今天排演的部分，是我們之前分配過工作，我比較會說話就讓我來而已。」

　　情況根本就不是這樣，這是在大言不慚地說謊嗎？自己哪裡跟澄賢分配過了，分明是把他給氣走了。

　　不明白澄賢幹嘛替自己委曲求全，時予根本不在意和大家為敵，他本來就不是因為跟大家相好才當上幹部的，對這遷就的說詞感到匪夷所思。

　　「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不過不要太放大檢視他了。」

　　與此同時，當事人還在自顧自地圓場，不過時予聽不下去了，轉頭離開了現場、走出系館。

　　夏夜拂來涼爽的清風，路燈橘色的光芒映出他頎長的影子，彷彿一同拉長了心思，他的意識還沉浸在剛才那一場暗中背刺他的對話。

　　雖說澄賢這樣幫他說話，其他人暫時不會為難，但目前應該是回不了系會了，只是他剛從外面回來，實在不是很想再繞外面一圈。

　　還有，他其實想立刻去質問澄賢，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不是好奇，只是覺得澄賢這樣很白癡，但無論如何，這都給了他動機。

　　時予在對待事情上通常只有兩個途徑，類似０跟１，不是完全不做，就是乾脆把事情做到底，這個行動準則可以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只不過，他要去問人家，有那個機會讓他去問嗎？

　　從學院的另一邊繞上二樓的座椅區，他一邊想著這個問題，既然不在意別人的眼光，那跟澄賢捅破簍子自然不是什麼難事，差在沒有一個契機。

　　他自己才親手斷送了一個路徑，那就是討論學院的介紹，目前澄賢若無差池，應該是不會有單獨和他說話的機會，就怕本人也不想吧。

　　可就在這一刻，即使座椅區一片陰暗，時予依然眼尖地注意到腳下的影子疑似有變深，有人來了，他第一時間就確定了這個猜測。

　　然而，這個影子的主人靠近到一定距離，時予明明沒有動靜，對方卻還是像感覺到這裡有人一樣自動地離去，使得他莫名疑心起來。

　　轉頭朝柱子外的方向看，走廊並沒有人，但他覺得剛才一定有人在這裡，所以索性走向了同樣的方向，想看看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走到最底的樓梯口和廁所旁，路上除了他本身沒有其他人在，真的是自己想太多嗎？他正要這麼說服自己，澄賢卻從廁所裡走了出來。

　　在跟自己對上眼時，澄賢明顯愣了一下，或許是突然碰上面的驚訝，不過他很快就垂著眼簾點了頭，一語不發地打算走人。

　　「等等。」

　　但想當然的，時予立刻叫住了他，正愁沒台階找他說話呢。

　　「怎麼了？」澄賢轉過來，臉上平靜的神情即將在下一秒出現變動。

　　「我聽到你剛才在樓下說我的事情。」話挑得太直接，時予的一字一語都像在恫嚇著澄賢，「為什麼要說謊？」

　　似乎是沒想到會被當事人拆穿，澄賢一邊心虛地說著你聽到了哦，一邊躲避似地挪開視線。

　　但沒過幾秒，他再次抬眼看向時予時，就已經變得冷靜許多。

　　「……你會生氣嗎？」

　　「不會。」是要生氣什麼，時予簡單回覆了他的想法，「只是覺得你沒必要那樣。」

　　沒必要……嗎？

　　這個回答並沒吹散男孩心中的烏雲，可對時予來說，他的意思已經傳達了，然則在離開以前，就聽澄賢忽然轉變口吻，反問了他一句。

　　「你會不會想得太簡單了？」

　　月色從窗口斜射進來，披在兩人的身上，時予是第一次看到澄賢的笑容變得微妙，還有那沉下的目光，有他看不透的東西。

　　「如果我放任他們衝康你，跟你同組的我也只會跟著倒楣。」

　　真以為可以完美切割關係是不是？澄賢早就想到了，這裡一旦他沒護住時予，後面假設他們去找時予麻煩，造成任何影響，澄賢身為隊友就是間接受罪。

　　所以在剛剛那一刻，他一定要把話說死，至少要和平到新生營結束，因為他無法控制說大家未來都一定要和平相處，希望大家能好好磨合也只是個理想。

　　然而，一意孤行的行為就是一意孤行，他沒得反駁。

　　「但不管怎麼樣，這次依舊是我先唐突了，對不起。」

　　誠懇地道歉完後，澄賢便自行轉身離開了現場，時予依然待在原地，瞧著他走到座椅區的位置，藏到了柱子後面。

　　能把自保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也是挺厲害的，鬼使神差地，時予隨後跟了過去，然後再度和椅子上的澄賢對上眼。

　　由於座椅的面積夠大，加上澄賢的身形尚可，雖然時予不清楚為何他要那樣，但他收緊了腿，把自己塞成一顆球坐在那裡。

　　窗外的樹影婆娑，在他的臉上忽暗忽明的，或許是對自己為何會跟過來感到疑惑，澄賢頓了一會才記得讓點空間。

　　「噢，你要坐嗎？」

　　他這話其實只是隨口客氣一下，卻萬萬沒想到時予過一會居然真的坐過來了。

　　我的天，照理來講他應該會無視自己吧？是吃錯藥是不是啊？

　　澄賢心中的騷動沒被察覺，時予逕自面向他問起，「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其實他是想問澄賢怎麼老在奇怪的地方出現，但沒有支點開口，畢竟他撞見澄賢的前兩次都是在本人不知情的狀況下，貿然去問會被誤解。

　　另一方面，澄賢陷入了沉思裡頭，突然問他這個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

　　「因為——這裡很安靜、很涼、沒有蚊子、大家都不知道我來這裡。」

　　還有，我想一個人獨處。

　　這其實是最主要的原因，只是堵在嘴裡，說不出來。

　　有時候他會忽然就這麼鬱悶了，因此得呼吸點新鮮空氣，否則所有的好心情全都會被踢開，哪怕是心情本來就沒多好呢？

　　究竟是這個原因，還是今天為了時予難得跟朋友嚴肅起來，因為立場上的對立而覺得很煩悶，又或者都是、都不是，多種可能性出現在他的腦中——

　　連空虛的緣由都分不清，他應該很傻吧。

　　想到這裡他把臉埋在雙膝間，儘管沒什麼好丟臉的，這些心事也僅僅是他一人明白，依舊不免讓人沮喪。

　　還在自己的思緒裡遨遊，時予低沉的嗓音卻冷不丁把他從水裡抓了出來。

　　「……那個，謝謝。」

　　謝什麼？澄賢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原來還是剛剛那件事，不過令他微感驚訝的，是時予如今正注視著他。

　　而且這是他第一次聽時予道謝，心中難免覺得新奇，只是又突然覺得很彆扭，恰好這時窗外的冷風捲進來撲到身上，加劇了這份感受。

　　「沒事啦，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連忙擺擺手，眼神一邊撇了開來，雖然有點沒禮貌，但可能真的是太過訝異。

　　突然沒心情繼續坐在這裡了，他又等了一下，便立刻藉故離開了現場。

　　「那個，他們傳訊息找我了，我先下去囉，掰掰。」

　　不給時予任何說話的機會，即便他本身也沒有要幹嘛就是。

　　眼下的情景就這麼重置到本來的模樣，時予望著窗外朦朧的月亮，清冷的風拂過他的髮絲，心裡的小船跟著載浮載沉。

　　即使解開了對澄賢的疑惑，他也沒有說多感謝澄賢，管那些人愛怎麼講都無所謂，終究不會影響到他……

　　但澄賢畢竟都替他圓場了，不道個謝，似乎也說不過去。

　　想來，如果不是他對澄賢惡言相向，儘管最後還是會把說話的事全推給澄賢，也只是恰好符合他在教室裡的說詞，但大概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吧。

　　依澄賢的個性，肯定在和每個人對接時，就會表明他負責這塊，讓自己免於被白眼的厭惡當中。

　　思及於此，他忽然有一點後悔，即使有自己的計畫，但他在做事時，可沒有想過要把別人給拖下水，這樣確實是平白無故給澄賢添麻煩……

　　話雖如此，能讓他產生這種念頭的人，澄賢也實在是頭一個。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8DKOTxm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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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６．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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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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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周調養，身體好多了（雖然腸胃還是有點問題）

只希望可以趕快完全康復，目前的符晴是超級傳染體ＸＤＤＤ

（跟我接觸超容易感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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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予似乎對澄賢有些想法了，更沒想到澄賢會在質問下回嘴回去（原來不是傻白甜啊）

不得不說比起一邊被興師問罪，我比較喜歡這種互相往來的對話ＸＤ

ns 15.158.61.8da2

０６＃這次他的確是壞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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