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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除夕在二月的上旬,自營隊結束的那一刻起,無論街頭巷尾都逐漸從各個角落湧現出過年的味道,從正紅色的裝飾到超商的賀喜歌曲。
每條大街小巷,每個人的嘴裡——歷久不衰的歌曲已經深入人心,甚至演變成沒聽到就不太對勁的地步,終於能放年假的上班族們紅光滿面,準備在假期裡深層地紓壓身心。
至於本就在放假的學生族群,不僅月前就各種尋歡作樂、比那些人過得更悠閒之外,更是能老早就安排好行程,等著日子到就出發罷了,難怪誰都想返老還童,重溫上學時期。
話又說回來,這段期間便會是交通最易癱瘓的尖峰期,高速公路塞到爆,鐵軌上不管捷運還高鐵,車廂上滿當當的都人,特別是全車開放站乘搭車的火車,根本在考驗車內容積大小。
幸虧有地利之便,使得他能最快脫離火車內的苦難。剪票口外,參山一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滑著手機,可要說他形影單隻並不太對,畢竟他是在等人,等約好今天要走春的大家。
吃完年夜飯,便迎來八人的新年之約,某人千呼萬喚的初一總算來了,這次是約在同行者內沒人住的縣市,一般來說,眾人就得各自找車次搭,想辦法在相近的時刻抵達目的地。
伊傑跟參山雖說也是同地人,但比起火車,伊傑選搭公車,對他而言方便得多,雖然這導致他會是最後一位到的,接下來的順序是澄賢、台中組的時予二洋、同班車北上的陳樺大武諾暐。
熟悉的組合重聚。不下幾分,澄賢就如約而至地出現在了剪票口另一側,和參山揮手相聚聊日常,再來,飢腸轆轆的他就要去吃早飯了……
除非時間充沛到不行,不然他搭車前大多是不吃飯的,反正眼下還要等人,等完也得再等一班市內接駁車,足以讓他悠哉地吃個麥O勞再過來二度會合。
車站周遭必有一間麥O勞,而其就在路口正對面,澄賢問了參山要不要吃點什麼,隨後就搭手扶梯下樓往那去,留後者在這繼續等待。
台中組和同車北上組的到站先後不超過十分鐘,於是參山的身旁很快又齊聚了五位成員,熟人一團圓,縱然有諾暐在旁邊,他、他、他和她看時予的目光也都早已昔不如今。
仗著同車優勢,二洋搶先在車上就賀喜過了,剩下的人只得待會再找空檔補上,從參山那得知澄賢去麥O勞的下一秒,本人也傳了訊息詢問是否要幫忙外帶早餐。
澄賢目前剛吃三分之一到一半,依現場的客流量,如果蠻多人要他外送,現下就能開始點菜,眼看集合之際,誰都不會不看手機來訊吧。
在他愉快地咬漢堡吃薯條時,在場六人的對話中正推搡著剛上位的時予去演久違重逢的戲碼,奈何只讓他去也太過刻意,便讓陳樺跟著陪同,多一人就免於產生誤會。
「我們派人去找你囉~」賣個關子,大武就很愛逗澄賢玩。
跟學長們還半生熟的諾暐暫時委屈點,一男一女前往麥O勞,殊不知要找到澄賢要費點功夫,他的座位相當奇妙,這間麥O勞有做一些室內設計,利用隔板創造私人空間和免除社恐危難。
他所坐的位置,從正門出入口那個方向是看不著他的,故而在他富有興致地在猜到底是誰會來找他的情境裡,他實質上也很像被藏匿的寶物,等哪位勇者能發現到他。
略帶刺激的趣味搞得他的進食速度都變慢了,不過沒關係,他猜時予一定會來,為此還先去把手清理乾淨,吃薯條都吃得油油的了。
可就算是預判得到他的到來,時予真正現身的時候,澄賢依舊是當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兩人都在看到對方的瞬間神情一變,像時予就是變得溫順柔和。
說不出話耶。每當澄賢回想那刻都覺得很詭異,他就傻傻站在那,嘴巴微張,看著挺蠢的,好在時予沒留意他的怔愣,溫熱的大手從風衣口袋裡伸出,放在了他的頭上。
「好久不見。」
感恩建出的一堆視覺死角,少說也給了他們濃情密意的本錢,頂著被摸頭的澄賢漸趨赧然,別開眼時伸手抓住了時予風衣的衣襬。
「哪有很久……」
明明每天都在視訊,況且分開也就十多天,還不到兩星期呢……他言不由衷,其實他同樣很期待能跟時予見面,真人總比螢幕上看要好多了。
「啊你是自己來嗎?應該還有別人吧?」
心情甫一平復,澄賢就先確認此事,縱使很想不顧一切跟時予來個大抱抱,他仍舊得顧慮外人的眼光,若是抱一抱被抓現行,那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而在得了是陳樺的答覆以後,老實說,他當時有個兩面性的心思,一是很棒,來的是他的摯友跟男友,運氣超棒,其次是既然是陳樺,那他放閃就沒差了——
只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澄賢固然有種心態,想填補往日的遺憾,意欲在認識的朋友前炫耀誇讚,緩解不忿,但他本身分明也討厭被閃,所以就別亂來吧。
都想罵路上無視他人的情侶「秀恩愛算什麼,有膽秀做愛啊」了,再者,他撇開這件事後,本質上是挺低調的,不太想被人看他跟時予你儂我儂,他反而會感到很羞恥。
就先給時予摸摸頭就好,還想幹嘛就等有獨處再看吧,即便如此,悄無聲息的粉色氛圍,雙方拉絲的眼神皆是藏不住的,結完帳的陳樺一來看的便是這一幕。
「哈囉~這是誰呀~」
顧及她來前就已然偃旗息鼓,她的眼睛沒受到任何傷害,還能無傷大雅地和澄賢以玩笑打招呼,來個多日未見的「肢體碰撞」,這指的是高中就愛玩的小打小鬧。
候餐人多,她結完帳就來跟時予討錢了,間接透露出時予能早早來找澄賢的原因,她說她負責點就OK,讓時予先來找人,而她晚點再跟上就行。
「——好啦,那麼,在這邊再次恭喜你們。」
待客套話寒暄完,她坐一邊,當事人們坐一邊,彼此都很認真地領受和給予祝賀,暫且不提在麥O勞這麼做是有點搞笑,終究稱得上是唯一能好好說話的空隙了。
澄賢仍然感動著,她也一樣,實際去看男孩和時予對視的模樣,是有滿滿的情意的,尤其是時予對澄賢,深邃的瞳孔裡像咖啡裡投入好幾顆棉花糖,化不開的甜蜜。
儘管時予沒在她面前笑,依然是以只有澄賢看得出差別的面無表情為底,她卻能辨別出其中的差別,想必是時予有特意表現給她看,或者面對澄賢會自動卸下偽裝吧。
能說是「活久見」耶,居然能見到時予對誰溫柔,然後這人還是澄賢,說到這,陳樺忽然想起一件事,在和時予拿餐回桌的途中想到的。
在此之前,伊傑在等餐時到了,一群在等澄賢外送的就也來麥O勞了,由於接駁車的車班超級多,並不急著一定得搭哪一班,原本是怕伊傑的車在路途上卡太久才決定分兩邊的。
但即使是那樣,也不妨礙她提起那件事,終歸是得找單獨跟澄賢相處的場合才能講,瞄準在車站牌旁等候的間隙,恰好時予被室友群帶開,諾暐則被她使眼色支走後,她饒有興致地開口。
「欸欸,你還記得你以前說的嗎?」
「以前?」澄賢正張開手,遮擋著照到臉上的日光,手指彎曲的角度剛好,讓他無意間營造出了韓劇裡詩情畫意的名場面,錯漏的光影因他聞言轉頭而變換著。
「你說『你不喜歡時予這樣的男生。』」「呵呵呵呵……」
話都還沒說完,澄賢就一點即通,隨即抑制不住爆笑,對欸,他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臉耶,所幸他也有足夠有利的說詞反駁,咳了兩聲以強硬止住發笑,而後直白地解釋——
「我必須說,假如他是從前那種樣子追我,我是死都不可能接受的。」
寧願單一輩子,也不想跟個冷面疙瘩往來,並非澄賢不幫時予說好話,照事實論述而已,真心感覺和彼時的他交往純粹是自討苦吃,嫌活太快樂想找罪受。
基於她的所見略同,她聽言也沒故意打趣澄賢,說起這事就想圖個歡樂,太較真就失去意義了,笑了笑,她像個長輩似拍拍澄賢的肩膀。
「愛會改變一個人。」
感情上誰都無法說死,世界和命運是很玄妙的,這句話明面上是在指時予,以及澄賢昔日的言論,卻也好像在暗處意有所指,真相藏在她的心中。
直到又一波紅綠燈來回的車流,接駁車來了,全員嗶卡上車找位坐,接著就去往了今早要參拜的寺廟,初一自然是要去拜拜吸人氣、和神明求個好運啊。
然而,都說「你有的想法,人家也會有的。」,加上這間廟以最靈驗為出名,拜月老的馬上死會、拜財神的隔天中刮刮樂大獎,諸如此類,致使放眼望去全都是香客。
超級擠。遑論隔壁還架設廟會攤販,擁擠程度不輸演唱會,礙於地勢有坡度差,澄賢抬頭看都只能看見飛簷上的金龍,從那以下的建築基本上都被人潮擋住了……
鑒於此情此景,一行人也唯有速戰速決的路能走,並且討論出在進香之餘,想順便參觀廟內的就自便,不嫌麻煩即可,語畢,大夥兒就去排拿香的隊伍了。
一進去必然是各拜各的,總歸是懷揣的願望因人而異,影響著會停留在各家大神前的時長,好比澄賢就待在財神爺那,在茫茫人海裡非常虔誠地祈求著財富自由。
幸好祂的點香次序是在最末尾,不用特地繞回去拜,否則前面處於一種抬頭低頭都容易踩到或撞到人的狀態,連站著祈禱都會被人擠到,澄賢的祈福體驗實話說頗差,人實在太多了。
顧著找空位鑽,他沒那閒情逸致去欣賞裡頭的美景,倒也能窺見些許的藝術,此處的神像配置……撇除以歷史流傳的順位為主,疑似也跟祂們的「咖位」有關。
史書記載神力高強、抑是超級有名的都有獨立的主殿,裡面依其形象去建造對應的風格,像財神爺的房裡有一面元寶牆,經過防盜處理的牆上據說鑲嵌著一萬顆金元寶。
金光閃閃的,倘若這都能是他戶頭裡的錢就太好了,澄賢貪心地在想,相較於求愛,他更想求財,但平心而論,廟宇裡假設有月老,那間廟的香火率會直線性上漲是不爭的現實。
誰都想要愛和被愛,就像曾經還滿懷熱情的他也和高中同學們去拜過,放上祭品後求紅線,再瘋狂丟筊問問題,問近期有無正緣,無就照著擇偶條件默念請月老牽線,臨走前抽一張祂想給的指引籤——
當初在拜完後抽的解說籤,籤文他一輩子都忘不掉,上面寫著「不是戀愛的好時機」,而為何會忘不掉,除去和A無疾而終的單戀,又是一樁老天爺的惡作劇。
這沒對他造成多少傷害,按照高中處境,嚴格來講是蠻準的,卻也靠北的要死,因為告訴他非良辰吉時的一大證明,是他以外的所有人前前後後接連告別單身,確實不是好時機啦。
不當小王還真沒機會談戀愛呢。陪他去的是那時尚未決裂的彩虹幫、陳樺,她當下和某個男生很曖昧,其餘的就後面莫名相互或和學長姐弟妹來電的男男女女,留他獨自美麗耶。
每次回憶起都很……五味雜陳。Am I a joke?若非那籤的結語有寫往後會轉好,澄賢常常忍不住想把籤跟紅線都撕爛燒了,準歸準,可這超讓人生氣的,不容置疑。
我真的是草尼——馬。克制不了情緒上頭時,他總會對著空氣辱罵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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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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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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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他和她根本是在打拍吧(我承認我就是為了念起來很順才這樣寫的)
「活久見」->活這麼久第一次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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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澄賢說不喜歡時予的集數在21回(有夠前面的)
想回溫可以自行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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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每條大街小巷,每個人的嘴裡」——一句話有聲音challeng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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