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妖探 - Case 2 The cat that beckons fortune (5)

Case 2 The cat that beckons fortune (5)

Aug 20,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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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術──不好吧？要是有危險……」

　　一聽到小艾的提議，彩欣連忙示意她降低音量；但小艾講到興頭上，沒等彩欣反對，就用左手抓住彩欣的右手。

　　「別擔心，是連爸比媽咪都不知道，發財的妖術喵！」「等──」

　　兩人十指緊扣，凝視著彼此。擔心的彩欣話都還沒說完，小艾便前後晃動著握拳的右手。

　　「厄運去，財富進，招福招財好運來喵！」

　　咒語甫念完，彩欣感覺到小艾周邊噴發一股妖氣，隨後像是有意識般地包覆著自己，讓她感到一股暖意。雖然週遭的普通人完全看不見妖氣，彩欣仍下意識掃視著自己全身上下。

　　「這樣就可以嘍！接下來彩欣的財運就會變得很好！」小艾滿意地輕拍雙手。而沒感受到異狀的彩欣還有些半信半疑：「謝、謝謝妳，但還是不要隨隨便便就對人用妖術──」

　　「碰！」「啪！」

　　彩欣話說到一半，不遠處就傳來數聲巨響。先是金屬碰撞的聲音，而後則是物品倒下的響聲，嚇得兩人連忙回過頭。結果不看還好，一看彩欣的臉都綠了。

　　「什麼聲音──唔啊！我的腳踏車！」

　　只見一台金黃色的重機肆無忌憚地停在單車停車格，絲毫不管原先有人停在那裏。彩欣的單車被這麼猛力一撞，龍頭和輪框都扭曲變形。

　　身為禍首的騎士頭戴著全罩式安全帽，全身的貼身黑皮衣看來頗為講究。眼見自己闖禍，他只撫著後腦，大喇喇笑了聲：「哎呀，真糟糕咧，哈哈！」

　　「你怎麼還笑得出來？我的腳踏車都被你撞壞了啦！」彩欣奔上前，把腳踏車扶起，忍不住跺腳抗議：「而且這裡本來就是腳踏車的車位，重機怎麼能停進來嘛！」

　　「唉唷，這裡車位這麼難找，這點小事別計較啦，大不了哥哥賠你就是了。」男騎士將全罩式安全帽摘下，露出滿頭金髮，輕浮地將臉湊近彩欣：「小妞你說這台單車要多少錢──咿！怎、怎麼會是妳？」

　　「啊？」

　　不料對方仔細一看後態度驟變，只見他冷汗直流，語氣顫抖著。彩欣則是滿臉莫名其妙，畢竟她怎麼想就是不認識眼前求饒的公子哥，但不知怎地，彩欣也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他。

　　「對、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騎士從口袋中掏出皮夾，快速地抽出幾張深色的信用卡和證件後，將整個皮夾塞給彩欣：「唔、那個，這、這些都給妳，請妳收下！」

　　「等一下，只是一台腳踏車而已，也不需要──」

　　「拜、拜託妳收下！然後不、不要再摔我了！」

　　儘管彩欣再怎麼拒絕，騎士似乎打定主意。而見彩欣就是不收，他索性將皮夾丟進腳踏車前籃，隨即戴上安全帽、跳上重機，像是在逃命般地馬上發動後離去，還差點再次擦撞路過的機車。

　　「唔啊！媽媽！國北市好可怕──」

　　看著對方落荒而逃的背影，彩欣愣了好一會兒才喃喃說道：「這人有毛病嗎？」

　　「彩欣，沒事嗎喵？」

　　「嗯，沒事。只是要買新腳踏車了。」彩欣苦笑了聲，心裡還暗自感嘆才剛說財運會變好，就多了筆開銷，不過這股煩悶在她打開騎士給的皮夾後便戛然而止。

　　「哇，一、二……扣掉腳踏車的費用，還比我被欠的薪水多耶？」

　　彩欣數著皮夾內的鈔票，不禁驚嘆起來。反倒是她身後的小艾調皮地笑了聲：「嘻嘻，果然馬上財運就變好了，對吧？」

　　「這、這種財運有點可怕呀……」

　　「別擔心喵，雖然過程可能會有點代價，但結果都是賺錢的喵。」

　　「聽起來更可怕了啦，這種妖術不可以再用了！」

　　兩人邊聊著，邊牽起腳踏車的殘骸離開。然而此時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隱藏在人群中，目擊全程、注視著他們的目光。

　　「原來如此，名副其實的『招財貓』嗎？」

　　「呵，兩個小女生終於逛累啦。」

　　不久之後，在社區公園一角的長椅上滑著手機的賀輔瞥了眼螢幕上緣，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他站起身，叫住不遠處一下出拳、一下抬腿，鍛鍊著身體的錦懋：「金毛，走嘍！」

　　兩人走在傍晚熙來攘往的街道，準備前往貓之夢咖啡廳附近的捷運站和彩欣會合。

　　錦懋一手插在口袋中，瞥了眼略顯疲態的賀輔，忍不住聳聳肩：「其實你要是不想我去打擾彩欣和小艾兩個女孩子逛街，直說就好了嘛。何必拉著我陪你呀？」

　　「你這妹控，要是我不拉著你，你一定會跟上去吧？」賀輔挑起眉毛，不以為然地解釋著：「直接在她們面前說不准你跟，好像強迫她們在一起，又會給她們壓力，只能找理由要你跟著我，不然你以為我喜歡帶著你嗎？」

　　「幹嘛這樣？好歹早上抓小艾的時候，我也有幫上忙嘛。」

　　錦懋忍不住用手肘輕推賀輔一下，讓他搔了搔本就凌亂的一頭黑髮，撇過頭言不由衷地說了句：「是是是，我就勉強承認這次是多虧你，可以嗎？」

　　「哼，那我就勉強承認你做事也有細膩的一面好了。」

　　錦懋才剛說完，兩人就不約而同笑了聲，對於彼此的本意心照不宣。

　　「不過，和老闆解釋清楚，確認只是場誤會，真是太好了。」錦懋雙手枕在腦後，悠哉地望著高樓劃出的天際線和其後向晚的天空。

　　「本來就應該是誤會，一來委託人沒在說謊，二來那隻貓也的確長得白白淨淨的。」賀輔嘆了口氣，一副受夠了的樣子：「最重要的是，那隻貓個性這麼驕縱，一定是被主人給慣壞了。」

　　「而且抱起來的觸感很好對吧？」

　　「沒錯，軟軟的很舒服呢。」賀輔才剛說完就發現不對；他看著錦懋鄙視的目光，懶得辯解：「你也學壞了啊，竟然設計我。」

　　「嘿嘿，你教得好啊。」錦懋得意地哼了聲，隨即話鋒一轉：「店長那些說小艾工時不長的話都是開玩笑的，本來就想找機會讓她休息，誰知道小艾當真跑掉了。」

　　「明明好好溝通就沒事，偏要搞這麼大齣。我根本沒想過偵探還要處理勞資糾紛咧。」賀輔說著打了個哈欠：「而且算她運氣好，在外面單獨閒晃那麼多天還沒被除妖師盯上。」

　　「就是說……」錦懋垂下頭，感嘆地說道：「大部分妖怪也沒做壞事，何必一見到就找麻煩嘛。」

　　「喔？明明以除妖師特考為目標，卻說這種話？」

　　「我們家一向都是主張妖怪可以跟人類和平共存啦！」錦懋一聽調侃就連忙抗議。然而才一說完，他又難掩鬱悶地續道：「雖然其他人不見得這麼想。」

　　「那嘴上說著和平共存，卻也整天說著要滅了我是什麼意思？」

　　「不一樣！敢對彩欣出手就給我等著瞧！」錦懋一手握著拳頭，瞟了賀輔一眼。

　　「啊，沒救了！你這妹控真的沒救了。」賀輔忍不住扶額搖搖頭，而後卻倏地恢復認真的神情。

　　「你呀，要是真考上國家除妖師，可別變得跟他們一樣討人厭啊。」

　　突來的期許反倒讓錦懋一時語塞，他只默默跟在賀輔身旁，沒再多說。

　　當兩人來到捷運站對面時，恰好看到彩欣和變回白貓模樣的小艾從手扶梯下來。錦懋迫不及待地向她們揮手，而彩欣也同樣揮手回應，但她的身影很快便在走下地面時被川流的交通所遮掩。

　　「雖然變成人形可以吃很多好吃的東西，但果然還是這樣子比較方便活動喵。」在等紅燈的空檔間，小艾在人行道上拉長了身體，舒舒服服地伸了懶腰：「但是為什麼貓咪一定要關在籠子裡才能坐捷運喵？」

　　「唔，因為怕掉毛吧？」

　　「人家明明很愛乾淨，不會亂掉毛喵！而且人類也會掉毛啊喵。」小艾哼地一聲提議道：「以後規定人類也要關在籠子裡才能上捷運好了喵。」

　　「那誰來提人類的籠子呀……」「當然是貓咪啊喵。」

　　「同學不好意思，我們在做街頭民調，請問您現在有空嗎？」

　　在小艾的妄想繼續擴張之際，一名男子從旁叫住彩欣，讓她趕緊要小艾禁聲。而彩欣回過頭，只見對方戴著口罩、墨鏡和手套，手拿著壓克力墊板和紙筆，僅能從聲音感覺年約二十幾歲。

　　瞥了眼倒數不到三十秒的紅綠燈，直覺對方行徑怪異的彩欣連忙搖搖頭：「抱歉，我趕時間。」

　　「拜託啦，花不到幾分鐘，幫忙一下。」即使被拒絕，對方依舊不由分說地把手上的文具通通塞到彩欣懷裡。

　　「請你不要──」「嘖！」「啊！你做什麼！」

　　彩欣才抗議到一半，就被對方冷不防一推而摔倒在地。她下意識撫著腰，都還來不及站起來，對方就一把抱住愣著的小艾，三步併兩步跑向停在路旁的黑色轎車。

　　「小艾！」「彩欣喵──」

　　彩欣本想站起身，卻只感到腰際一陣刺痛，讓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男子跳上轎車，揚長而去。而轎車馬上起步，不出幾秒便消失在傍晚繁忙的車流中。

　　綠燈一亮，越過馬路的賀輔及錦懋只聽到路人躁動的議論聲，以及見到孤零零倒在地上的彩欣，她雖有路人攙扶，但身旁早已不見小艾的蹤跡。

　　「這是……發生什麼事？」錦懋連忙單膝跪在彩欣身旁：「妳哪裡受傷了嗎？還有小艾呢？」

　　「哥，賀輔先生……」彩欣咬著下唇，眼角噙著淚水，語氣因憤怒和害怕微微顫抖：「我沒事，可、可是小艾她……」

　　不需要聽解釋，賀輔光看凌亂的現場和彩欣的神情就已明白大半。他一手握著拳，憤恨地咬著牙。

　　「這下事情大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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