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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王允、士孫瑞和楊瓚,四個人首次一起聚在司徒府內,王允凝重地交待開場白:「太醫告訴我,陛下的病快痊愈,我會以此為理由,安排陛下大會群臣於未央殿,董賊一定會前來,呂將軍就在他進宮前下手,這就是計劃的大概。」
「安排四個人一起見面很不容易,所以只此一次,再來就會惹人疑竇;所有細節,就在今天說清楚問明白。」
眾人開始討論細節,楊瓚先道:「透過內應,我們已充分掌握宮裡侍衛的日常起居,也由於長安城很久已無事故,當職的都非常散漫,所以,要在行動那天換李肅和一隊并州兵進去,肯定不成問題,之後就看呂將軍和李肅了,只是不知道李肅……」楊瓚望向呂布,呂布卻沒有回答。
士孫瑞道:「我和司徒從陛下那裡拿到詔令後,我負責把它交給呂將軍,司徒手上也會有一份,假如呂將軍落在下風,司徒會宣讀他的那份詔令,號召在場忠義之士聯手,跟董卓拼過魚死網破;當然,我們不可能知道會有多少人響應,不過到了那個地步……也就是一死了!」
王允他們有此安排,第一是要安呂布的心,他不是被當作爛頭卒替死鬼,其次他們真的沒有退路了,假如呂布失敗,就算不是當場被殺,董卓順籐摸瓜也會找到他們。
呂布開口道:「我的部下張遼,在董卓進雒陽前,已經被何進派了去河北募兵 (詳見第一部喋血宮廷篇 – 密謀反擊),回來之後我一直讓他低調,所以涼州人不認得他;另外有一個叫魏越的年輕小伙子剛進城,他武藝高強但軍職還不高,也是沒有多少人認識;再加上我的心腹龐舒,他們三個當天會緊貼我身邊,組成一個鐵三角護著我,讓我可以專心衝開近衛直刺董卓!」
「李肅那邊你們不用擔心,他的家人都在并州……哈,他的武藝相當不俗,又一直在當騎都尉,對馬軍弱點最為熟識,由他來指揮張遼從營裡精挑細選的十個兄弟,去對付董賊的馬兵是最適合不過。」
王允道:「中軍校尉董璜,是塊最難啃的骨頭,呂將軍再神勇,單憑十幾人也不易突破這道防線……奉先是否已想到對策?」
呂布卻是欲言又止。
「哦,奉先是否有難言之隱?」
呂布先是一笑,然後一副恭敬樣子:「既然大家走到這一步,司徒何妨不在尚書和僕射面前,說清楚你對末將的承諾?這樣子末將回去後,可以對將要拼命的兄弟有個交待。」
王允心裡暗罵呂布,表面上欣然道:「哈哈!都是自己人了,這種事當然要說清楚!」
「事成之後,朝廷會封呂將軍為奮武將軍,假節,儀比三司。」
士孫瑞和楊瓚心中一震,臉露訝色,顯然王允沒有事先通知。
王允微笑道:「兩位有何看法?」
在籌劃上,各人都擔當著重要環節,但當天行動就單靠呂布了;所以即使呂布開天殺價,三人也沒有什麼還價的本錢。
「倘若事成,呂將軍應記首功!」「司徒認為恰可的,本尚書沒有異議。」
呂布大喜,「那呂某就先替兄弟們謝過朝廷了!」
「對付董璜和他的勁旅,可以如此如此……」
三人聽罷一致點頭,似乎相當可行,王允靜思了一下,又道:「奉先的建議很好,我提議可以在事前再做些手腳,如此如此……這事就交給老夫吧。」
四人再商討了細節,呂布先行離去,之後三人各自低頭默然,氣氛有些尷尬。
最後士孫瑞打破沉默,「我看呂布不會滿足於今天給他的封賞,在行動前他會愈發貪得無厭,司徒你準備……」
王允沉著臉道:「我的底線是:加封他為溫侯,食邑三千,不會再多。」房內又是一陣沉默。
王允當然明白二人心裡在想些什麼,便凝重地道:「事有緩急輕重之分,刺殺失敗,除了我等被滅門,陛下和大漢都危矣!在這大前提下,你們心裡不滿的事,都是次要!」
二人縱然心裡很不舒服,也不得不承應這是事實。
楊瓚道:「有傳言說,董卓在郿的時候,宮中淫亂事有呂布的份 ……這樣德性的人,靠得住嗎?我們可是把家當全押在他身上!」
王允想了一想,失笑道:「本來是靠不住,但偏偏在這件事上,很靠得住!試想想,連偷個女人的膽子都欠奉,還談什麼在千軍萬馬中一矛把董卓刺死!?」
楊瓚和士孫瑞對望苦笑,一時也分不清王允說的是歪理還是道理,只有幾樣是肯定的:刺董一事勢在必行,燴子手鐵定是呂布,王允會不惜一切代價把這使命完成,除了漢帝的帝位和他司徒的官位,所有條件都有商量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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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後漢書卷七十二董卓列傳 》: 三年四月,帝疾新愈,大會未央殿。
《三國志魏書卷七呂布傳》: 允以布為奮武將軍,假節,儀比三司,進封溫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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