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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瓚與袁紹正式決裂後,冀州八郡中,北部的郡太守和縣令,見公孫瓚兵勢浩大,有的在威逼利誘下獻城投降,有的緊閉城門採觀望態度;幽州大軍在毫無阻撓下,順利進駐到廣宗這個位處冀州中央的戰略要點。
議事廳內,袁紹正襟危坐,左邊一排坐著逢紀許攸和筍諶,右邊則是田豐沮授和審配;袁紹輕鬆笑道:「就怕姓公孫的不敢來!各位,贏了這一場,幽冀都是我們的了!想到什麼對策就說出來,不要有顧慮。」
形勢急轉直下,袁紹反而收起近日的抱怨,沉靜地謀求對策。
田豐分析道:「公孫瓚屯兵廣宗,中斷了我們跟中山,常山,河間,安平和勃海五個北方郡國的聯系,我們若在廣宗以南佈防,可保魏郡不失,但北方諸郡就會一個接一個投降;我們若進軍廣宗,他們是以逸待勞,首戰失利的話,可能連魏郡都不保!」
「所以我們第一步要先決定,到底是穩守魏郡,還是揮軍廣宗?」
袁紹道:「所謂軍情第一,筍諶,幽州各路軍都走到那裡?」
筍諶道:「這是今早收到,也是斥侯兩天前在廣宗探到的消息:劉備的數千兵已在安營,田楷的一萬多人馬也陸續抵達,公孫瓚目前還在東光,嚴綱的白馬義從,已經全數離開幽州;至於公孫軍的總人數:馬匹一萬多,步兵三萬,白馬義從兩到三千。」
審配疑惑道:「一萬多騎兵,這個數字準確嗎?難度幽州每二百個人就有一個能當騎兵?幽州又不是公孫瓚一個人說了算,很多地方還是牢牢掌握在他對頭劉虞(幽州牧)手裡……」
筍諶道:「說得沒錯,斥侯探到的只是馬匹的數量,至於有多少騎兵真能在馬上有效地作戰,這很難單靠行軍去判斷。」說完向沮授望去。
沮授道:「不錯,一個會騎馬的步兵,跟一個能在馬背上作陣地戰的騎兵,是完全兩回事;而根據過往的情報,公孫瓚手上的騎兵,大概是四到五千,當然,這並不包括白馬義從在內。」
袁紹皺眉道:「白馬義從乃是騎兵中的精銳,到底有兩千還是三千,對戰果影響很大。」
筍諶為難地道:「可是公孫瓚一直隱藏這支部隊的實力,就像這一次,我們只探到白馬軍已全數離開幽州,卻找不著他們的行軍路線……」
沮授小心地道:「這個問題我問過麴義兩次,他總是說他很清楚白馬義從的底細,也應付得了,就是沒有告訴我詳情……」
袁紹聽畢大怒,正欲一拳打在案桌時,幸好立時收得住手,順勢把手掌伸開,指向審配問道:「你將八百個巨盾交給麴將軍的時候,他有什麼戰略提議?」
審配道:「麴將軍說:公孫瓚駐軍在廣宗,斷了我軍南北交通,已是無法挽回,既然先機已失,那倒不如繼續示人以弱,讓他輕敵,只要他以為可一戰成功,吞併整個冀州,我們就有可乘之機。」
眾人沉思片刻,然後一個接一個點頭表示同意,沮授道:「論總兵力人數,兩軍是差不多,論裝備,我們的強弩是出奇制勝的秘密武器,論糧草補給,他們是深入敵境,利在速戰。」
「但我軍有一個致命弱點,就是騎兵的數量和戰力遠不如別人,這會讓我們在戰術上很被動,所以,我完全贊成示人以弱,因為我們根本就難以採取主動;當然,這樣做的代價,就是更多在北方的郡縣會捨我們而去。」
眾人目光轉向袁紹,袁紹大感苦惱,口頭卻裝作豪氣道:「最後勝利才是最重要,犧牲是在所不惜……還有別的對策嗎?」
從未發言的許攸,突然陰聲細氣道:「論沙場決戰,許某沒有什麼高見,但說起示人以弱嘛……倒是有一個小主意!」
「你又有什麼鬼主意,快說!」
「還記得公孫範這個人,他向來與袁家關係不錯,又是公孫瓚的堂弟;只要將軍把勃海太守的印綬拿出來,讓給公孫範,拜託他在公孫瓚面前美言幾句……哈,到時候他們一定以為我們怯戰求和!」
袁紹站了起來,仰首思索,畢竟勃海郡在很久以前已經是袁家的地頭,也是他起兵討董的地方,就這樣送給敵人,無論是在面子威信或個人情感上,都是個沉重打擊。
最後下定決心道:「跟整個冀州存亡相比,一個小小的勃海算些什麼!」
袁紹又道:「已經在廣宗安營的劉備,他跟我和曹孟德都是相識,討董時也算是戰友,他跟譚兒更是亦師亦友;你們說,在他身上有沒有可乘之機?」
田豐沮授,筍諶和審配,四個冀州舊部都同時搖頭,袁紹訝道:「難度他們師兄弟感情這麼要好?」
筍諶道:「非也,剛好相反,公孫瓚表面豪爽,內裡疑心極大,不會那麼容易信任人,此役劉備也不會被委以重任,我們也難以在他身上取得什麼情報。」
整場會議中,逢紀一句話也沒有說,除了因為軍事不是他的所長,也因為上一次在袁紹面前,他就錯判了公孫瓚的南侵決心和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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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後漢書卷七十三公孫瓚列傳 》: 紹懼,乃以所佩勃海太守印綬授瓚從弟范,遣之郡,欲以相結。而范遂背紹,領勃海兵以助瓚。瓚乃自署其將帥為青、冀、兗三州刺史,又悉置郡縣守令,與紹大戰於界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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