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三國 (第二部) - 人中呂布篇 - 第十章 – 你死我亡

人中呂布篇 - 第十章 – 你死我亡

Apr 2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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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正眼看著呂布，肅容道：「當然是有分別，那個時候他需要你呀，需要有一個義子來替義父檔住袁紹和關東軍！假若形勢危急，要他認你做爹也可以呀！」

「現在大夥兒偏安西北，親疏就看姓氏了！他姓董，你姓呂，本來就沒有骨肉之情可言……」

「先前在雒陽時，局勢不穩，他封你為都亭侯，現在，但凡姓董的不論軍功，男的都急著封侯，你這個都亭侯，是否越來越不值錢？」

「上一次我詳細說了，他要奪取并州軍，不是大撒錢幣，便是殺一儆百，要殺的人是誰？當然是你呀！你倆的父子名份是利益撮合而成，現在為了爭奪一整支軍隊，還會顧慮這些？若真的有父子之情，又何來有擲戟之事？」

當日王允提出殺一儆百時，呂布想到的只是高順張遼等人，他雖沒有完全排除自己，但總存著僥倖之心，認為不管董卓手段如何狠辣，總不至於要他的命；但現在聽王允這般分析，再加上擲戟之事，似乎對董卓而言，先把自己除掉，再鯨吞并州軍，才是相當合乎利益的做法。

「不是虎毒不食兒嗎？你犯小錯他就對你擲戟，難保有一天，他認為你犯了大錯……」

呂布霍然站起來，緊握雙拳，又慢慢鬆下來，頹然道：「在下對自身險境清楚了，還請司徒念在同鄉之情，指點一條脫身之法……」

王允搖頭道：「除了放棄手上一切，浪跡天涯，沒有脫身之法。」

聽到這裡，呂布突然想起秋胭，仿佛又一次看見她那副幽怨和失望的眼神，耳朵又響起了她那絕望的哭泣聲……

她期待他會反抗，說說也好……

他不願燈娥撲火，不說也罷……

當時的他其實在想，維持現狀，乖乖替董卓辦事，久不久跟她偷情，算不算……『兩全其美』？

今天的他卻意會到，忍辱偷生，任由自己羽翼被一根根拔走，結局就是連骨帶肉任人吞噬！

想到這裡，鬆了的拳頭又握起來，接著便想到城外的手下，他若要反抗董卓，有多少兄弟會義無反顧支持他呢？

王允的聲音又響起，「要想脫身，又要保住現有的一切，就要冒險，你自己先要下定決心。」

房間裡靜得耳朵生痛，也不知過了多久，「呂某下決心了，請司徒明示！」

王允站了起來，正容道：「你是個戰士，但長安是否你願意拼盡一切的戰場，你要有一個說法。」說完便轉身背著呂布；呂布不是傻子，知道除非自己主動地明確表態，否則王允不會再說下去了。

呂布深呼吸了一下，豁出去道：「有人要在長安置呂某於死地，呂某不會束手就擒，我并州的兄弟也不會坐視不理；問題是，城外的兄弟再驍勇，也沒法強攻長安，偷偷進城是可以，但人不可能太多。」

王允搖手道：「不是強攻。」然後拿起筆墨，在左手手掌寫了一個字，伸出給呂布看，是個『荊』字！

呂布一時間想不出這字代表什麼，想了一會，失聲道：「荊…」王允作勢要他住聲。

是『荊軻』，刺殺秦王的荊軻！

王允施施然把墨水抹乾淨，然後坐下，慢慢斟酒，仿佛剛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與他無關。

「奉先，要麼你現在走出這門口，剛才的話你我永遠也不再提起，要麼……你我乾了這杯，從今天起生死與共！」

呂布閉上眼睛，準備要作他一生最重要的決定，一片漆黑中，秋胭的模樣卻清楚現在眼前，這次她不是哭著，而是滿臉欣慰……

「呂布，你真肯為了我去冒險，太好了……」

「奉先，不用怕失敗，是生是死您我都永遠在一起！」

「呂將軍，你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妾身沒有看錯人……」

呂布不知不覺間坐了下來，手拿起酒杯，看著王允，一字字道：「王司徒，我幹了！不是董卓死，就是呂布亡！」

二人相視而笑片刻，舉杯，一飲而盡。

成功說服了呂布，整件事有個好開頭，王允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接著便是艱巨的行動籌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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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三國志魏書卷七呂布傳》：董卓入京都，將為亂，欲殺原，併其兵眾。卓以布見信於原，誘布令殺原。……封都亭侯……布曰：「奈如父子何！」允曰：「君自姓呂，本非骨肉。今憂死不暇，何謂父子？」布遂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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