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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董卓進入洛陽城不久後,郭汜便與呂布因爭奪城門口的利益而結下梁子 (詳見第一部董卓之亂篇 - 涼并之爭),之後董卓退到長安,好勇鬥狠的郭汜欲與呂布私鬥,卻被呂布施以突擊,牙齒被打落幾夥 (詳見界橋之戰篇 - 單挑呂布上)。
今天這場單挑,一方面關係到長安存亡,另一方面也會決定整支西涼軍的前途;但此時此刻什麼大局都已被拋諸腦後,二人都在血脈沸騰中,眼裡只剩下私怨和仇恨!
被郭汜連番侮辱後,盛怒中的呂布鞭策著座騎,向對方急攻;座騎奔馳的速度越快,二人交錯時以矛互拼的時間便越短,每個回合,兩枝矛交擊一至兩次後,二人又會分開。
換作不是在馬上而是站在平地作戰,郭汜斷不敢施以這種激將法,皆因怒氣會提昇對手的爆發力和耐力,呂布可以借著盛怒不斷地作出猛烈重擊;但坐在馬上作戰,用力太猛便會失平衡。
這類決鬥,每個回合雙方交戰的時間相當短促,講求的不僅是臂上力氣,而是時間的掌握和出擊的角度,其中馬匹操控又佔了相當大比重;簡單而言,怒氣沒有讓呂布取得優勢,反而有好幾次因進攻過急而落了空。
在開始時,呂布的重矛讓郭汜應付得有點吃力,但每個回合只需招架一兩次,雙臂便可稍事休息;呂布對此當然非常清楚,所以他採取了以快打快的策略,每個回合過後,呂布立刻止住馬匹,不作任何停頓便轉身再攻。
轉眼間二十回合過去,在場敵我雙方的人都清楚看到,呂布的急攻沒有成效,反倒令體力消耗得比郭汜更快;呂布自持臂力異於常人,用的矛比一般沉重,一經久戰,最需要休息的人便換成是他。
郭汜感到對方從矛刃傳來的勁力正在逐次減少,心中暗喜,現在他體力仍盛,呂布想收慢,他當然不會遂其所願,便輪到郭汜在每個回合過後,立刻掉頭搶攻!
呂布的幾名手下見狀,紛紛望向龐舒,皆因龐舒是場中最熟悉呂布實力的人,兩天前在王允面前比試過後,昨天呂布又找他來練習,卻只是重覆地練同一個動作。
龐舒的眼神回應是,他對呂布仍然充滿信心!
此刻呂布是沉著應戰,每次馬匹轉過身時,都向郭汜報以凶狠的眼神;郭汜卻是心中暗笑,皆因換著是他自己處下風也會照樣做!而且當他細心一看,發覺呂布胸口正在起伏不定,顯然有回氣不及的跡象。
第二十八回合,雙方座騎又再一次全速奔向對方,二人均對自己騎術充滿信心,都想透過高速來引致對方犯錯;到開始接近對方時,呂布暗中放慢了馬速,而郭汜正全神貫注在呂布和自己手上的長矛,沒有留意到這些微變化,就算留意到,也沒有時間空間讓他作出回應。
瞬間『噹』的一聲響起,兩枝矛又一次互相撞擊,從聲量判斷,這次雙方顯然加強了力度,而碰擊的結果是,呂布的矛居然被彈開,雖未致脫手,但明顯是郭汜勝一籌;呂布似乎很詫異自己的全力一擊竟然被對手壓下來,禁不不住發出一下驚呼聲。
郭汜心頭狂喜,立刻在盤算如何在下一回合把對方擊倒,渾不知危機驟然臨到身後!
就在雙方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呂布突然用左手勒住韁繩,右手拿著長矛帶動身體向後轉,順著旋身之勢把矛刺向郭汜。
就算郭汜背面長著眼睛,也很難對這類攻擊作閃避。
這類回馬槍戰術,對拿捏時間的要求極高,因雙方的馬速都會影響結果;這就是昨天呂布要找龐舒一起苦練的原因,回馬槍的動作他已相當熟練,但他需要龐舒以不同馬速供他試練。
刺中了!就在郭汜部下的驚呼聲響起同時,呂布的矛刺在郭汜的右肩上,破甲直入,若非郭汜馬匹正在快速前進,刃身再刺入少許,他的整條右臂都要報廢!
呂布的馬鞍經過改良,被加高加硬,此刻承托著他的身體,讓他安然收回右手並穩住身軀;接著便是乘勝追擊,把已負傷的郭汜刺下馬來。
但郭汜的部下也算了得,他們在驚呼同時也立刻策馬而上,而郭汜在劇痛中頭腦仍然相當清醒,他正快馬加鞭趕去手下那裡;呂布眼見追趕不上,右手改以反手持矛,欲以殺董卓時的拋射方式把郭汜刺死。
此時郭汜已被持盾的部下護著,呂布心付即便能一擊得手,到時郭汜所有部下都會同樣地向他拋出長矛,他單憑掛在左手的小盾,未必能擋架得住;就是這一刻的遲延,讓郭汜退得更遠,此時龐舒等人已趕到他身邊,城牆上也響起了震耳的歡呼聲。
呂布一眾走在城門道上,身後的洛城門關上,龐舒問道:「呂將軍,你一開始是假裝被激怒吧?」
呂布苦笑道:「才不是,那有這麼多的假裝!但我確實是利用我的真怒氣將計就計,讓他以為我是因為盛怒而跟他以快打快;而由於從頭到尾每一個回合都很快結束,他沒有提防我回馬攻擊這一著。」
龐舒讚嘆道:「但要在雙方都如此快速下使出回馬槍,又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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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三國志魏書卷七呂布傳》: 布便弓馬,膂力過人,號為飛將。
《三國志魏書卷七呂布傳》 裴注引 《英雄記》:汜、布乃獨共對戰,布以矛刺中汜,汜後騎遂前救汜,汜、布遂各兩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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