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陷落篇 - 第四章 – 策反胡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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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歸順了朝廷的胡軫家裡,他正領著一人走入內室,門關上後,胡軫笑道:「文和,在這裡說話夠安全了吧!」
李傕先派了使者進長安求朝廷大赦,再派賈詡秘密進城,但行蹤卻連那些使者都瞞住了;在未確定朝廷對他們的態度前,賈詡絕不敢在長安公開露面,以免成為人質。
賈詡笑著回道:「是夠安全,但我怎麼總覺得,是老胡你更怕給別人看見賈某出現在你家裡呢!」胡軫大笑幾聲,然後狡目一轉,一本正經道:「你說的倒是有道理,現在的我,沒有以前那般自由自在了,我已被招安,又被王允的人盯著,萬一他知道你在城裡,還跟我見過面,真不敢說他會否命我把你抓起來!所以,為了文和的安全,我真是要萬分小心呀!」
賈詡心中暗笑,胡軫說這些,無非是要強調現在是賈詡有求於他,把賈詡置於談判弱勢;但胡軫自己若真的『無求於人』,也就不會在這非常時刻接見他這個敏感人物了。
賈詡好整以暇道:「所謂人各有志,老胡歸順朝廷一事,我和城外的兄弟們本來沒話好說,但……董大帥生前待你不薄,他屍骨未寒,城外大局還未定,你一聲不響就投到誅滅董家仇人的旗下,讓王允坐穩長安……兄弟們還真想聽聽老胡的說法!」
若從對董卓的忠誠和對西涼同僚的忠義這個層面來說,胡軫投靠朝廷絕對是理虧在先,只見他滿面通紅,硬著頭皮道:「與孫堅的陽人之戰後,董帥若是聽我說的,治呂布這個畜生通敵之罪 (見第一部江東猛虎篇 –皇陵浩劫),就不會有今日之事!」
賈詡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胡軫更覺惱羞成怒,「我可以有什麼說法!你們領軍在外,當然有選擇,我可是人在城裡,形勢比人強,我才逼不得已委與虛蛇,但我的心還是向著兄弟,要不然的話,哼!現在就把你綁起來送給王允,以為我做不出來嗎!」
胡軫明顯已是理屈詞窮,賈詡伸手示意他稍安無燥,「心還在就好,真是有心的話,就先拿好酒出來跟兄弟分享吧!」
「哈!可以呀,你不怕辣死就好!」
二人摸著杯底,氣氛緩和了許多,「文和,老實跟你說,我這個粗人不喜歡聽別人號令,一輩子除了董帥,我是誰都不服,我相信其他人如李傕郭汜,樊稠李蒙,也是我這副德性!」
「現在好啦,董帥走了,連你們的老大也給害死了,剩下的人更是誰都不服誰;而沒有一個能服眾的當老大,我們拿什麼跟朝廷對抗?」
「我就是看透了這一點……唉!憑我一點自知之明,就不跟王允鬥了……」
賈詡把杯中的酒喝完,望著胡軫:「假如涼州軍出了一個新老大,胡兄你敢不敢反出長安?」
胡軫立時雙目發光,緊張道:「是誰?」賈詡暗裡鬆一口氣,假如胡軫鐵定心要歸順朝廷,反應不會如此積極。
賈詡緊盯著胡軫:「李傕。」
胡軫明顯對答案感到失望,但他沒有立即發作,而是在沉思;過了一會,輪到胡軫緊盯著賈詡,「你賈文和會把自己全副家當押在姓李的身上?」
賈詡笑道:「是全押,不成功便成仁!」
另一問題緊接而來,「張濟這條老狐狸已表態支持他?」賈詡想也不想便答道:「現在還未,待我回去之後,他一定會!我若連這份把握都沒有,現在跟你說這些就是浪費時間!」
胡軫想了一陣子,點頭道:「你的確不是個會浪費時間的人,也不會打無把握的仗,我胡軫,對文和你有信心!」
得到胡軫這般誇讚,賈詡不喜反憂;胡軫顯然對李傕能否勝任不以為然,只是他看好自己這個當謀士的,能好好輔助李傕,這樣長遠來說,對李傕,對賈詡他自己或者對全西涼軍,都不是件好事;但現在朝廷的清剿逼在燃眉,已顧不得太久遠的事了。
賈詡又道:「除了張濟,段煨是我的同鄉,張繡是我的好友!」
胡軫露出期待的眼神,「李傕不知走了什麼好運,有文和你這樣的人當軍師,那……你今天來找我,是要獻計教我怎樣殺出長安嗎?」
賈詡失笑道:「我們是希望老胡出一分力,不是要你送一條命!」
然後正容道:「對胡兄來說,有三種可能會發生;一,李傕根本成不了氣候,那你就當我沒有來過;第二,我們在陝起兵,王允派你來討伐我們,你就可以趁機倒戈;三,我們殺到長安城外,你就當內應。」
胡軫道:「第二種可能對我最有利,也最容易成功,但你認為王允會派我出兵?」
賈詡道:「你也聽過呂布殺李肅的事,我料定,呂布這樣做是為了跟王允對著幹,好把并州兵牢牢抓在自己手裡。」
「這種事有了個開頭,猜忌就會越扯越大,到時候王允不敢再重用呂布,就只能以涼州軍打涼州人,而王允最容易調動的涼州軍,就是你和徐榮。」
一聽到『徐榮』兩字,胡軫立時瞳孔收縮。
胡軫試探地問道:「文和跟我談完了後,就去找徐榮?」
賈詡緊盯著胡軫,一字字道:「這個遼東人,我不能去找。」
胡軫霍然站起來,「連你也不信任他?」
「不肯定,但我們沒有看錯的本錢,所以,除非有朝一日他徐榮親自走入李傕牙帳獻降,否則,你把他當成朝廷軍看待便沒有錯。」
「我離去後,胡兄繼續對朝廷表忠,與徐榮虛與委蛇,另外,我會找人暗中協助你城裡的家人擺脫王允的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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