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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內一座道觀裡,主持正在密室中與一男子談話,此人赫然是董卓曾經非常倚重的李儒。
在董卓離世前,二人剛剛鬧翻了,之後李儒暗地裡察覺呂布有異動,便意圖透過道士和童謠向董卓揚聲示警,之後董卓遇刺身亡,李儒立刻躲藏起來。
主持道:「先生躲起來不見天日,其實你跟王允素無私怨,有必要怕成這樣嗎?」
李儒搖頭道:「以王允的才智,早晚會猜到道士和童謠背後的人是我,就算不是這樣……唉!現在不怕告訴你,在雒陽毒殺弘農王(漢少帝劉辯)這事我脫不了干系(詳見第一部董卓之亂篇 - 少帝遺恨),現在沒有董卓撐腰,朝廷中人一定會以為先帝報仇之名找我算舊賬!」
主持從容道:「原來如此!那可真是要好好躲上一陣子,不過真的沒想到王允這麼厲害,董太師已經是權傾朝野,對自身安全又非常小心,還是被他和呂布宰了……看來整個長安裡,就只有先生一人能未卜先知!」
李儒苦笑道:「才不是了!我根本沒想過呂布有成功機會,我甚至不知呂布竟然膽大包天到要行刺太師,要不然,我或許會拼死告訴董卓;我揚聲示警,提點董卓是其次,主要是讓呂布知難而退!」
主持一臉茫然道:「我給弄糊塗了!」
李儒耐心道:「待我從頭說起,一直而來我與呂布關係不錯,我也常在董卓面前力薦他,好讓董卓不必一味依賴涼州兵;到最後董卓跟我翻臉,說不想再見到我,導火線就是因為我不同意他調呂布入宮意圖架空他,和分化并州軍。」
「之後我無意中發現呂布在家中有異動,經常一群人在練武,總不會是什麼見得光的事;假設我硬著頭皮向董卓告密,突然轉個口氣說呂布要圖謀不軌,我真不知性情愈來愈乖張的董卓會怎樣判斷;他不相信的話,我就遭殃,他相信的話,呂布遭殃,之後便是并州涼州兩軍火拼,對我對大局都是壞事。」
「我當然也不可能讓呂布知悉我對他的懷疑,我唯一想到的解決方法,便是找人做些小動作,一方面讓董卓有所警覺,另一方面讓呂布知難而退;但沒料到,呂董二人竟然若無其事似的,事後我才懂了……」
主持恍然道:「是王允從中作梗!」
李儒嘆道:「不錯,我曾嘗試查出呂布背後的主謀,但時間本來就不多,我又錯誤地去查何顒和筍攸的黨羽,結果就是,王允給了呂布定心丸,又暗中阻攔消息,不讓它傳到董卓耳裡……」
「王允實在是夠深藏不露,我雖然知道他對董卓的阿諛奉承是裝出來的,但真沒想到他會有這份膽量和能耐。」
主持憂心道:「姓王的這麼厲害,一天有他在,先生都不能有所作為,你有什麼打算?」
李儒笑了一笑,用手指著主持手上拿著的一碟燒餅……
「噢!對不起,我只顧著問你話!」
李儒吃完後,好整以暇道:「王允現在雖是權傾朝野,但整體來說他卻是處於相當弱勢!」
「啊!此話怎講?」
「朝廷被董卓和涼州軍折騰多時,威信已蕩然無存,現在長安城是他們唯一能控制住的地方,出了長安,要降服外圍的涼州軍已經很不容易,再往外看,就是那些所謂勤王的關東軍,他們現在對朝廷的態度如何?哈!誰說得準!」
「所以說來說去,王允要鎮得住大局,非要有強大軍隊不可,但他手上的人馬,實力最強的的就是呂布,不過你說說看,論軍紀和對朝廷的服從,并州軍與涼州軍怎麼比?」
「這……恐怕是一樣的差勁吧!」
李儒拍手道:「不就是嘛!王允想駕御呂布恐怕不易,就算呂布出奇地對王允唯命是從,在朝廷那些人眼裡,并州軍不過是另一支馬賊,要他們兩幫人衷誠合作,難矣!」
主持點頭道:「我有聽說過,為了郿塢那些財寶,王允與呂布失和了。」
李儒問道:「如果你是王允,一方面需要軍隊,但又對呂布不放心,你會怎樣做?」
主持立即答道:「當然是提拔新的將領去制衡呂布。」
「這就對了,只要王允這樣做,我就可趁機激發呂布與他的矛盾,只要兩人不能同心同德,王允就不能穩操軍政兩個大權,那長安自然不會安穩;而長安越亂,我的生存空間就越大!」
主持道:「先生莫非是想親自找呂布談話?可是……」
李儒笑道:「放心,我說過我跟他關係還算不錯,何況他把我出賣給王允,對他有什麼實質好處?與他見面不會有問題,只要不讓他知道我躲在這裡便可。」
***
呂布比原定時間遲了抵達并州軍營,甫一到步便馬上叫了魏續和郝萌到營的一邊;三人經過一輪商議後:
「呂將軍,他王允不仁,就不要怪我們不義了!」
「呂大哥,無毒不丈夫呀,要不然有一天給李肅騎在你頭上就後悔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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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三國志魏書卷六董卓傳》 裴注引 《英雄記》: 時有謠言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猶不生。」又作董逃之歌。又有道士書布爲「呂」字以示卓,卓不知其爲呂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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