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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李儒會面後又過了多天,賈詡終於獲得董卓接見,賈詡施禮後抬頭一看,立時嚇了一大跳,沒見一年多,董卓竟已肥胖成這樣!
賈詡記得,在初入洛陽城的時候,董卓雖是身形略胖,但整體還算相當健碩,到賈詡準備前赴河東郡去協助牛輔征討白波軍,在皇宮見到他 (見第一部董卓之亂篇 - 少帝遺恨),那時他的體態已是相當鬆弛;但今天的他,不要說西涼這貧脊之地,即是在洛陽長安那些養專處優的達官貴人家裡,賈詡也從未見過如此這般的一個……大肉球!臉上的脂肪使眼睛瞇成一線,身上的華麗官服讓他顯得更為臃腫!
賈詡倒是個城府相當深的人,雖然心中震驚,面上表情仍是如舊,可惜眼神一剎那間的錯愕,仍是被董卓捕捉到,當然,董卓對此是特別敏感的!
賈詡顯然也捕捉到董卓眼神的反應,不禁埋怨李儒先前沒有把話說清楚,否則在有心理準備之下,他連這眼神的些微反應也可壓抑,現在只能寄望董卓不會為此計較。
董卓柔聲道:「多得有你們(指牛輔一系人馬)守著河東,關東軍不敢西進,只能在自己的地方狗咬狗骨;本太師不會虧待你們,我特意去郿一趟,給你們帶來稿賞,有勞文和替我帶回去。」
接著賈詡報告了牛輔那邊的軍情,面容疲倦的董卓勉力提起精神來,聽完後,誇獎了幾句,便撇退所有侍從。
賈詡已猜到董卓準備問他什麼,不禁緊張起來;董卓正眼看著賈詡,雙目射出期待的眼神,「文和一定還記得你出發到河東前,我向你交帶過的事,這不是一般的事,而是會影響整支涼州軍的將來;但你不用怕,就把你所知道的和你的想法如實說出,不管你說什麼,本太師都不會怪罪於你。」
董卓想要問的,是他女婿牛輔到底能否勝任作接班人,這當中最大的考量,便是牛輔能否鎮得住那班如狼似虎的將領,假若所託非人,說不定會連董卓自己的命也要賠上!
董卓有心栽培牛輔為繼承人,已不是第一天的事,牛輔雖然從沒有當面拒絕,卻也不積極回應,從不拒絕任務,但每次只求不過不失,作風愈趨低調 (見董卓之亂篇 - 董卓廢帝)。
之前一段時間要應付關東軍的威脅,此事便暫時擱置了,現在西涼軍在長安已站穩陣腳,眾人又從新關注此事起來,就連張繡也在探口風。
賈詡知不可能迴避,便鼓起勇氣道:「此事關係重大,末將不敢隱瞞……中郎將偷偷地在軍營裡收藏了不少財寶……」說罷便低下頭來。
賈詡的答案好像只說了個開頭,但他卻沒有意思再說下去,而那短短一句,董卓卻像是聽得心領神會似的,先是目無表情地思索,接著面色微變,跟著面容扭曲,最後長嘆一聲。
董卓當然不是計較那些許財寶,也不是在意牛輔貪財,而是牛輔若真有貪財的『大志』,那他只要辦事賣力點,董卓便恨不得把從兩都劫來的巨富塞給他;但他不但沒有盡力爭功,還私自藏寶,背後的用意就是但求自保:假若有一天董卓失勢,樹倒猢猻散,牛輔便帶著財寶遠走他方。
一個人的志向如此,不管他才幹如何,已沒有資格成為全西涼軍的統帥了。
希望幻滅,此刻的董卓縱然仍是大權在握,但想到辛苦打來的江山沒人繼承,心裡那份恐懼和絕望,令已經憔瘁的他更見蒼老;賈詡看著,也不禁替他難過。
董卓畢竟是見慣風浪之人,很快便回復過來,哈哈笑道:「我的女婿不爭氣,但不能把文和你也浪費掉,你先回去他那邊,我會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哈!難得你進宮,先一起來賞舞吧!」
賈詡暗裡鬆一口氣,「謝太師,下官還有一事想問,我在城裡見到不少來自蜀地的民兵,那……那是怎麼回事?」
董卓道:「多年來一直有蜀民從益州搬到長安,不少人從了軍,我見前將軍趙謙是蜀人,便把所有蜀兵合成一旅,歸趙謙統領,哈!我們先來看舞吧,看完再跟你詳細解釋。」
賈詡步出殿後,思潮還停留在殿裡的對話,但心中一塊大石已放下來:與李儒會面後,賈詡最擔心的便是被董卓留在身邊『重用』,有一天董卓又要廢帝,他勢必成為第二個被天下人唾棄的『毒士』!
接著便想到接班人問題,既然董卓在這事上仍然倚重他,那他是否應該提前部署?假若有一天他自己所屬意的接班人真的成了西涼軍新主,那時憑藉他個人才智,能否為朝廷開創一個新的局面?
想得入神之際,不經不覺已接近家門,耳邊傳來男孩子的叫聲,「黃叔叔,你回來了!」賈詡思路被打斷,眼角瞧見兩個小孩向著自己跑來,他沒加理會,正欲打開家門之際,跑過來的女孩子叫道:「黃叔叔,不認得我們了?」
「啊!」賈詡被一言驚醒,掉頭迎向他倆,笑道:「叔叔正在想事情,看不到你們。」
男孩道:「叔叔你等一下,娘說有東西給你。」說完向鄰近的一所房子走去,賈詡便與那年紀較小的女孩玩耍起來。
賈詡作為涼州軍裡數一數二的謀士,要提防敵對派系的人暗中加害,所以入城前,張繡便先替他弄了一個姓黃的商人身份,房子在普通民居裡,平日相當低調;這對兄妹與父母住在隔鄰,一家人對賈詡相當友善。
沒多久,男孩拿著一大籮蔬菜向他跑來,賈詡舉頭一望,便見母親站在門口向他揮手,「黃某謝你們了!」母親露出相當親切的笑容。
「唉,我過幾天就要離去了,下一次有機會再來,不知長得有多高……」
參考文獻:
《後漢書卷二十七趙典列傳 》: 典兄子謙……卓大怒,殺都官從事,而素敬憚謙,故不加罪。轉為前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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