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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鄴城裡,許攸帶著一人來到州牧府與袁紹議事,進去後,只見長子袁譚和三子袁尚坐在袁紹身邊,家僕沉叔在一旁侍候;許攸跟隨袁紹已有一段日子,他一看便知是袁紹刻意安排兩個兒子在場旁聽學習。
二人坐下後,袁紹道:「公孫瓚在界橋鎩羽而歸後,前陣子他重整旗鼓再度犯冀,在龍湊又一次被麴義打敗,公孫瓚這個外憂算是暫告一段落,也是時候……處理冀州的內患!」說完便望向兒子。
「爹指的是?」
袁紹向許攸笑了一笑,許攸恭敬道:「是這樣的,麴義雖然在界橋和龍湊建功,稱得上是個長勝將軍,但此人向來桀驁難馴目中無人,又手握重兵, ……此事要早作提防,所以將軍命我和郭先生商討對策,現在我倆來覆命。」
許攸身旁的人姓郭名圖字公則,來自穎川。
袁紹瞧見兩個兒子目無表情,似懂非懂的,便笑道:「子遠呀!對著這些不懂事的年輕人,說話可以再直接一點!哈,讓我來吧!」
「兒呀,這樣說吧,前州牧韓馥就是駕御不了這個姓麴的,結果把冀州丟了 (詳見界橋之戰篇 - 袁紹奪冀),現在爹把這燙手山芋接下來,但麴義的性子一點沒變,軍功卻越來越高,不作些安排,會不會有一天輪到爹被他趕走!」
袁尚面色微變,「那麼……該先下手為強?」
袁紹搖頭道:「現在整個冀州裡,就只有他算得上能征慣戰,我們就先聽聽兩位先生的高見吧。」
許攸道:「公則對麴義軍中的情況最為熟識,就由他來說吧。」
郭圖顯然已準備妥當,好整以暇道:「要不讓麴義繼續坐大,第一步先要培養一兩個不受他直接指揮,能獨立作戰的將領;我們過去在這方面不成功,是因為我們提拔的人都不受麴義信任,他便屢屢借故阻撓;所以現在我和子遠提議,從他軍中挑一個人,賦與他獨自領兵作戰的權力,出兵幽州,對公孫瓚乘勝追擊;事成的話,我們就不用再事事仰賴麴義。」
袁譚從容道:「先生提議的人,莫非是麴軍中第二號人物–崔巨業!」
郭圖笑道:「正是他,此人替麴義統領步兵,深受信任,界橋之戰中,就是靠他的八百巨盾兵擋住了嚴綱的衝鋒;他雖然不會無緣無故對麴義起異心,但若果我們給他一個獨自建功的機會,他一定會好好把握,嘗過甜頭之後……哈,他對麴義的態度或許有所改變!」
袁紹皺眉道:「這法子不是不好,只是被麴義看在眼裡,我們的動機太過明顯吧!他要是牢牢抓住兵權不放給崔巨業,我們也拿他沒辦法。」
郭圖向許攸望了過去,許攸微笑道:「還是由先生繼續說下去,許某不介意。」
郭圖繼續道:「要使麴義心甘情願放生崔巨業,就要先有甜頭給他,冀州不是要練新軍嗎?就讓麴義來當個總教頭,有機會擴軍,他當然樂意之至;而這支新軍的統領,要找一個將軍能完全信任的人,就不用擔心這部隊會變成麴家軍了!」
袁紹訝道:「我身邊有這樣一個人物嗎?」
許攸道:「有,文醜能當此任!此人今天還不太顯眼,但頗具潛質。」
文醜原本是大將軍何進的貼身護衛,何進在嘉德殿前被殺後,文醜死裡逃生 (詳見第一部喋血宮廷篇– 伏殺大將軍),之後轉投袁紹,成為袁紹的近衛 (見董卓之亂篇 - 劫後餘生)。
袁紹一拍額頭,「我竟然忽略了他,真是燈下黑!還是你們行;說起來,那天我在界橋中伏,他表現得相當鎮定 (見界橋之戰篇 – 殺機驟至),頗有大將之風。」
「好!你們想得很周到,現在唯一的考量,就是崔巨業當主將……他勝任得了嗎,沒有麴義,他一個人能否打敗公孫瓚?」
許攸低下頭來,猶豫道:「這……確實是有一定風險,但公則好像挺有信心的……」許攸有此言在先,那萬一崔巨業戰敗,郭圖的責任便比他許攸大了。
郭圖心中暗罵,但看見袁紹那充滿著期待的眼神,便暗一咬牙,豁出去道:「公孫軍在龍湊的表現,還不如在界橋的時候,我看他們元氣還未恢服過來,北伐幽州此其時也!」
現在就看袁紹如何定奪了。
袁紹站起來在房中走了一個圈,「就照你們說的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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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後漢書卷七十四袁紹列傳 》:三年,瓚又遣兵至龍湊挑戰,紹復擊破之。
《三國志魏書卷六袁紹傳》:紹遣潁川郭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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