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程瀾看著那壯漢毫無章法的直接撲過來就要抓住自己，側身閃過的同時不忘起腳踹了那壯漢的後腰一下，導致他直接表演了一個何謂五體投地。
「哎，那邊的看官們可是你的誰啊，有必要行此大禮嗎？」程瀾痞笑著喊道。
林衡自是聽見了的，無語。「這傢伙，那張嘴得治治。」他輕聲低罵，嗓音自是被瞬間爆出的笑聲給淹沒了。
元寶跟鳴泉自是側過身子，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沒一會又聽到傳來那壯漢的怒吼，以排山倒海之姿再次撲向程瀾。嘴裡罵著不乾不淨的話，意思是說程瀾沒膽跟他打，只能閃，還只能耍嘴皮。
程瀾挑了下眉，行！想挨揍是吧？成全你！伸手格擋後再順勢擒拿，起腳踹了壯漢的腿彎，讓他單膝跪地的同時，將壯漢的手往背後扭。
看準了位置直接併攏食指中指，朝暈穴戳去。壯漢只覺得眼前一黑，全身一軟，就這麼被放倒了。
林衡瞇了下眼，這幾招可說是轉眼之間就放倒了比他體型還大的壯漢。可這些招式他並沒有看過，完全陌生。
若說穴位，那也是得跟學醫一樣，精準到位，力道拿捏得宜才能把人弄暈而不是致命。心裡疑問雖是不少，但他可以猜出，興許跟那位瘋醫有關。韓時予都能當瘋醫的傳人了，那麼程瀾為什麼不能偷學個三招兩式的？
——也說不定不用偷學，他直接請益比較快。而這些招式在平時防身倒是可以，而在這裡也不好拿戰場上使用的殺人招式來打。要是出人命的話，總歸是對他的少卿身份有失聲譽。
此時場內一片叫好，當然也有扼腕說沒下注在程瀾身上的。更多的是，看不夠爽快的。林衡心想：也是，他們就是圖個刺激，程瀾這麼快結束比賽，是想著要故意刺激他們玩更大的？
門外有人聲響起，林衡聽到了熟悉的嗓音。那是千金如意的掌櫃——王小五。示意元寶放人進來。
「公子有言，讓他進來。」元寶出聲道。
「欸，公子安好啊！」王小五穿著那繡了玉如意紋樣的袍服，哈著腰。「一直忘了請教公子如何稱呼！」
元寶看向林衡，林衡指尖蘸茶水，在桌上寫了玉琉二字，示意王小五過來看。「原來是玉公子！」
說時腦袋不忘快速運轉著，思考權貴世家裡有誰姓玉，還長得好看卻臉上留了疤的。仔細想了一圈，無果。
——該不會，是外族人？可看起來也不像……。王小五一邊說著場面話，一邊在腦子裡轉悠著這人到底是誰。
「玉公子運氣不錯，在下注截止的賠率已經到了一比八，來，這是您贏得的。」王小五將一小疊銀票奉上。林衡點頭，讓元寶收下後比劃了下手勢。
「不知今日新人是否就這麼一場？」
「下一場他休息，再下一場便是他。他的對手就是接下來這一場打贏的人！」
元寶看著林衡比劃完手勢，點頭說：「那我家公子想先瞇會，待此場結束，會再去下注。」
「好的，那請掛上勿擾牌，門栓可扣上。」
林衡拉了下元寶，元寶仔細看了林衡的手勢，上前對王小五說：「這算是給掌櫃的您吃點紅，我家公子對那位新人感興趣。以後有他的場，我家公子必會下注。」
「多謝玉公子的賞賜！有什麼需求，還請務必告知！咱立刻吩咐下去，不讓其它閒雜人等來擾了玉公子的清靜！」王小五高興極了，連忙把銀票小心的收進自己衣袋裡。
人走遠後，林衡這才輕吁一口氣，放鬆了身體。「我先瞇會……」說著便走去另一邊的軟榻，靠著引枕，閉眼休息。
說是閉眼休息，可是思緒像是氣泡一樣，此起彼落。林衡靜下心，打算好好的梳理清楚。千金如意的掌櫃姓王，貴妃母家的人……似乎不是姓王。朝堂上的官員跟勢力消漲，他不是很熟，這個部份得等程瀾來說明。
不過，那所謂的特殊賭局，想要打入其中，也不知要有怎樣的條件。雖然已經知道的確是有此種賭局，可也得要勾起對方把自己納進其中的興趣。藉由鬥奴的賭注，他是不是要再更豪橫些？
再者，程瀾似乎也有機會進入那特殊賭局，興許便是所謂的賭命局……不過，現在他倆就在最關鍵的門外，不得其門而入，有點傷神啊！
就在將睡未睡之時，耳邊聽得鳴泉輕喚：「公子、公子！已經打完了，正在清理高台呢！」
林衡睜眼，輕應一聲，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他按了按脖子，又閉目一會。再睜眼的時候，眼神清澈不少。看向元寶，開口道：「咱們還有多少銀票在身上？」
「至少還有三千兩。」元寶思考了一會，給了個數字。
「去下注，一樣押那傢伙，兩千。」
鳴泉跟慕雨還有元寶怔了一下，彼此交換了視線。「公子，您確定要押這麼多嗎？」
林衡拿起面具，笑了。「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小爺有的是錢。所以，要是不快點整些新玩意，我一定會失去興趣，再也不進千金如意，改換別的事物。既然是喜歡刺激的，一直順風順水，定會失了興趣。今夜事了，傳訊給程瀾，讓他來找我。」
「是。」三人應聲，該做什麼便去做什麼。
林衡大手筆下注的事果然引起注意，王小五正在跟程瀾結算。「什麼？兩千？你跟那位玉公子，真的是不認識嗎？」王小五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他便覺得不妥，連忙訕笑著要解釋。
「不認識啊！」程瀾一邊算著錢，連眼都沒抬。「他哪位啊？」確定錢沒算錯後，這才抬頭蹙眉提問。
當然，程瀾不知道王小五口中的玉公子就是他的伴侶，他的好夫人。雖然他下意識的覺得應該是他家的離玉，在一切還沒搞清楚的情況下，他當然要說不認識。
「他是今日下唯一下注在你身上的客人。」王小五鬆了一口氣，解答了程瀾的疑惑。「看來這位玉公子很看好你。」
「那我能去謝謝他的賞識嗎？」程瀾咧嘴笑。
「哎，還真不行。」王小五也跟著咧嘴笑。
程瀾嘖了一聲，撓了撓頭，又開口：「下一場差不多可以開始了吧？」
「嗯吶，對了，方才有人告訴我，那位玉公子在你身上押了兩千兩！」
程瀾吹了個流氓哨，笑得頗開心。「哎呀，這麼看重我啊？那我得認真點打了！」
王小五蹙了下眉，說：「你給我的感覺，不只像參過軍，更像遊走江湖的俠客。」
「承蒙賞識，我不過是個參過軍，以四海為家的孤獨遊子。」程瀾貫徹自己的人設，笑著說。
「行了，時間差不多了，快上場吧你！」王小五有些無奈的揮了下手。
程瀾點頭，步履穩健地上場。他這次的對手，是個身材修長，手持黑色軟鞭的黑衫青年。他揚了下眉，看來這次的對手……有點東西。
場邊有兵器架，程瀾選了雙刀。程瀾感覺這刀樣式普通，偏重。對他而言，還行。單手上下拋了會，便足尖一點，輕鬆跳上了高台。
一聲開始，青年揮動手裡的軟鞭，取的是程瀾的臉部。程瀾右手刀探出，任由軟鞭纏上。程瀾的刀被軟鞭絞纏，但他左手的刀卻沒有停下，順勢轉劈黑衫青年，取的是他的肩。
黑衫青年顯然有些意外，使了巧勁收回纏刀的軟鞭，側身避開。而程瀾的右手刀也攻了過來，黑衫青年一揚手，一把短刀出現在他手裡，及時格擋。
程瀾的打法可謂兇悍，林衡在包廂裡看的有些心驚。一方面希望他贏，二方面也希望他別亂傷人。後來想著程瀾是不會濫傷無辜，也就稍稍放下擔憂。
底下不斷傳來金屬交擊聲，程瀾可謂是直接把對方壓著打。不只是不給他甩鞭的機會，更是緊抓著彼此的距離，不讓對方有機會拉遠，好藉機應變。程瀾加重束緊攻勢，就在對方左支右絀，堪堪護著自己時，驀地看到程瀾似是有些得意忘形般的露出了一點破綻。
青年心想機會來了，短刀一個翻轉，勉強架住雙刀下壓的攻擊，抬腿朝程瀾的右手臂內側踢去。
程瀾輕笑一聲，也跟著起腳，後發先至，將青年踹得翻過去。
他這一腳力道有些大，青年滾了好幾圈才勉強停下來。但是青年很快的翻身跳起，腳踏地借力一跳，短刀繼續揮向程瀾。程瀾暗叫一聲來得好，以刀貼臂，迎了過去。一連串叮叮噹噹的聲音響起，如午後暴雨般。
這場架，他打得酣暢，青年的實力果然不低。不過，他現在仍然游刃有餘，而青年卻已經呈現頹勢。
沒一會，動作一個遲滯，青年的短刀被打飛。程瀾一手刀刃離青年頸側寸許的距離，隨時可取性命。另一手的刀看似垂放，刀尖指地，但青年相信他要是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兩把刀隨時能把他給砍成好幾塊。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絕對不可能是單純的鬥奴！青年蹙眉看向程瀾，軟鞭落地的同時，舉起雙掌，淡然說了一句我認輸。
刀刃散發的寒氣稍減，程瀾將軟鞭以腳尖挑起拋還給青年。「資質不錯，未來可期。」
林衡鬆了口氣。這場總算是讓看客們看得直呼過癮，相對的也讓程瀾瞬間獲得了極高的人氣。
王小五看得直點頭。勾勾手指，叫來一個一樣穿著繡有千金如意名字衣服的人。只是那人繡的字樣顏色是銀絲，在袖口有一個銀色如意繡圖。「跟上頭的人說，一個貴客，一個厲害的鬥奴，看能否進特別局。」那人抱拳拱手後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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