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卿的心尖寵 - CH27

27.

　　話題中心的林衡倒沒什麼反應。他原本已經疼得快要麻木了，後來程瀾的翻窗動作加上後續的爆炸衝擊，再次讓他疼得把嘴唇咬出血來。

　　唇上驀地一陣刺痛，還有柔軟的東西輕拂而過。「抱歉，讓你遭罪了。」程瀾小聲地道。

　　林衡輕呵一聲，眼睫快速眨著，聲音隱隱發顫：「對，就怪你！」

　　韓時予很快到了，先是診脈，接著要看他傷處。程瀾出手阻了韓時予的動作，要他轉過身去。

　　「嘖，都大男人你是在……」

　　「閉嘴！」程瀾瞪去一眼，看韓時予碎念著轉過身，這才幫林衡解盤扣跟腰帶，將衣服前襟鬆開後，再拉開裡衣。右肩有明顯的紅腫跟瘀青，韓時予確認可以了才轉身。一看，韓時予蹙起了眉。

　　輕按腫起處的附近，問了會不會疼之類。再讓他舉個手，活動一下。看林衡活動正常，便說：「應該只是內裡受傷，骨頭應該是沒事。」韓時予吁了口氣，「先讓他回陳佳岳那，我可能需要看得更仔細些。」

　　「我把他送過去，你負責醫好便是。需不需要我找擅長的郎中來？是說現在醫館都關了，你要有推薦的，提一句，我去把人綁來也就是了！」程瀾原地來回走了幾趟後站在林衡床頭說道。

　　「你……別亂來！」林衡虛弱地用左手拍了下程瀾的手臂。

　　「放心，我會讓人醫好你。」程瀾轉過來，說完便又把人抱起，心想坐馬車太顛，轎子嘛……大半夜的誰會來幫你抬？只能讓林衡再忍忍，直接用輕功把人帶走了。

　　因為大晚上的，又是爆炸還加上走水的，附近的居民人心惶惶。陳佳岳帶著水龍隊滅火之後，便讓差役去附近以搜查逃犯之名，一戶戶的解釋過去。字文琭就這樣逃了，像是一陣煙，現了形沒多久又化成了虛無。

　　陳佳岳揉了揉眉心，心想還好當初選的這院子不小，只是沒想到會這麼麻煩。又要藏重要的證人，又要供同僚住。現在還要收容傷患，真的是……

　　程瀾瞥去一眼，將懷裡的一疊銀票拍在陳佳岳胸口上。「給，貼補你的。」

　　——好吧，看在銀子的份上，就不念叨了。

　　「還有啊，你得幫忙對口供。」

　　「啊？什麼口供？」又不是審犯人……欸，不對！好像也不能這樣講！

　　「林衡此次出府又出事，林家大老爺夫妻倆都還不知情，不找個理由擋一擋，到時候怎麼給人家父母親交代？」程瀾嘆了口氣。

　　「我覺得，還是別讓二公子摻合了吧，老是倒楣催的……」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程瀾沒好氣地睨去一眼。「何況這事還跟林立驍有關，離玉若是將軍府的林珩，他一定要親自去查的！」

　　「那就……就說他帶著大人您去普陀寺閉關祈福了，跟寺裡的住持知會一聲也就是了！」陳佳岳撓了撓腦袋，說道。

　　「那還等什麼？」程瀾瞥去一眼。「不趁現在出發？」

　　陳佳岳租的這個院落本就不小，房間也多。原本打算就這麼放著了，倒是沒想到那麼剛好，一個傷患一個關鍵人物。說不定未來還有什麼人需要收容的，便先讓僕役們把房間都清掃整理過，順便把床都給舖好。

　　因為是暫住，所以沒在管園林造景。也因為沒在管，整體看起來可以說是雜亂無章。程瀾在門外等著，就這樣看了好一會。而屋裡的林衡，服下麻沸散後沒多久便睡著了。

　　韓時予用烈酒洗過極薄的柳葉刀片，也在傷處以烈酒擦拭過。韓時予很快的在傷處劃開一刀，再以刀背輕輕的撥開受傷的筋絡，直到能看見骨頭為止。幸而骨頭果然沒事，會那麼疼就是因為外面的肌肉受到強烈的撞擊，瘀血腫脹沒法排出。韓時予很快的以羊腸線縫合原本劃開的地方，抹上金創藥後包紮好。

　　韓時予走出來對程瀾道：「幸而骨頭沒事，只是這傷還是得休養好一陣子，至少這十天右手都不能妄動。」

　　「知道了。吃食上有什麼要注意的？」

　　「給他熬個魚湯，讓傷口快點好。另外就是我開一些排瘀消腫的藥方，按時服用。」

　　韓時予還留下了金創藥，說一日至少要換藥兩次。傷口不可沾水，吃食要清淡。

　　程瀾看著還未醒的林衡，指尖輕拂過幾縷在臉頰上賴著不走的髮絲。「怎麼又遭罪了呢……」

　　林衡放鬆睡著的眉眼除了原本的俊秀，還多了幾分歲月靜好的安寧感。知曉他為了要查清楚將軍府的案情，程瀾沒有不幫的道理。只是每次外出，總會出事。自己名義上是他的貼身護衛，可還是有顧不到的地方。

　　「子夜。」程瀾喚道。

　　「屬下在。」子夜很快出現。

　　「你們夜衛可還有多餘的人手？最好是身手跟你們差不多，反應要夠快，能及時現身護著主子的。」

　　「這可能要問右少卿大人。畢竟，十二夜衛都是他和右少卿大人訓練出來的。所以，大人若想要人，只能寫信問右少卿大人了。」

　　程瀾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感覺是非常不願意跟那人好生談論此事。「子夜，你也不是不熟你們家右少卿的習慣！他……對下屬跟同僚的隱私非常有興趣，逮著機會就是一陣提問，只有尚書令大人能治得住！」

　　是的。右少卿大人允文能武，人也長得俊俏好看且有幾分風流倜儻的氣質。然而，他卻樂於打聽手下的各種趣事。原因嘛，就是覺得很有趣。

　　子夜也露出一絲笑，低聲道：「無奈夜衛的確是由尚書令跟右少卿大人一起整治出來的……說是私兵也不為過。然而，卻都用在了做大理寺的耳目。不如跟尚書令大人商量看看，興許省事。」

　　「也是。我寫個信吧！」程瀾無法，只能讓陳佳岳寫信去要人。還特別註明不可給右少卿知道。

　　約莫在寅時末，林衡醒了。傷口一陣陣的熱辣疼痛幫他清醒不少，他眨眨眼，有些遲頓地看著陌生的帳頂。他這是……怎麼了？

　　「醒了？醒了就好。」熟悉的嗓音傳來，林衡動作有些慢地轉頭，看到床邊坐了一個人。暖黃的燭光下，終是看清那人是誰。

　　程瀾。接著，方才發生過的事一件件的倒流而回，林衡眨眨眼，覺得自己腦袋應該清楚了不少，便開口。「我……睡很久？」

　　「還好。時予說你差不多這時候就該醒了。」程瀾輕聲道。「你骨頭沒事，但內裡的經脈有受到衝擊，還是需要好生休養。就暫時別動右手了，待傷好了再說。」

　　「嗯……那，鄒老闆沒事吧？」

　　「放心，沒事。等會藥煎好了，喝了再睡會。」

　　「好……」林衡有些不舒服地蹙了下眉。

　　「怎麼，傷口疼？」

　　林衡點頭。程瀾伸手揉了揉林衡腦袋，輕笑一聲後說：「忍會吧，等等喝完藥睡一覺看會不會減輕些。」

　　「笑什麼？」

　　「我在想，你是不是跟這案子犯沖，不然為什麼老是出意外不然就受傷。」

　　「程、瀾！」咬字很重。「你什麼意思！」

　　「唔，我在考慮要不要把你擱在這，然後我自己去查。」程瀾笑道。

　　「不可以！」林衡下意識就要掀被坐起身，被程瀾阻止了。

　　「對不起，逗你的，別生氣啊！」程瀾把人按回去。

　　「是，我不生氣，藥好了再叫我，我繼續睡。」林衡瞥去一眼，趕人出去。

　　——嘖，真生氣了。還沒確定兩人之間是不是真的有戲時，就別老是逗著他玩好了，免得事後哄人真的累。

　　「哎……別生氣，我錯了，離玉。」最後喚的那聲離玉，輕柔還帶著討好。

　　林衡睜眼，臉上很明顯的寫著四個大字。

　　我不高興！

　　眼神則透露出兩個字。

　　哄我！

　　程瀾手掩著半張臉，遮去了一直咧開笑的嘴。嘖！他發現只要放低身段，離玉就變得好哄很多。看來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行啊！

　　「說說韓大夫是怎麼處理我肩上的傷，我就考慮一下是不是要原諒你。」林衡輕哼一聲。

　　程瀾點點頭，把韓時予怎麼處理的講了。「……韓時予的手法，是瘋醫教的。對現在的醫術世家甚至是太醫院的正統大夫來說，是屬於瘋狂且離經叛道的。然而，對於案情的處理跟發展，卻是再好不過的。」

　　林衡點點頭。敲門聲響起，是元寶送藥過來；還有一小碟的糕點跟果脯。「韓大夫交代說盡量不要空腹喝藥，讓我準備一疊糕點先讓公子填個肚，再把藥喝了。」

　　喝了藥之後，程瀾讓林衡再睡一會。「這次的事，你也是辛苦。不過我還是得說，下回，還是讓我來吧！你受傷，我心疼。」

　　「不是嫌麻煩嗎？」林衡輕聲道。

　　「我為什麼要嫌你麻煩？」程瀾搖頭失笑。「雖然說，的確善後是有點麻煩沒錯。不過……」程瀾看著林衡好一會，湊近低聲說道：「我、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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