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綠精靈秘境,充滿著死亡般令人窒息的濃霧。
裘比和輕塵走在了無生氣的綠色草地,覺得不對勁的裘比將姆靈收進契約空間,接著他們前方的濃霧裡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視線中出現了一群穿戴黑色斗篷的人。
為首之人露出下半臉,猙獰的笑容顯現,只見他一揮手,他身後的黑衣人向二人襲來。
說時遲、那時快,兩側突然竄出穿著白色衣袍或套上白色斗篷的人們,白衣人與黑衣人瞬間打在一起,輕塵擋在她面前帶著她急速往後退,退到一定距離後戰況演變成一群黑衣服的人與一群白衣服的人在互相廝殺著。
魔法絢爛的光燃燒了人性的殺戮,點亮了不遠處房子的輪廓,河水倒映出黑白二色,平靜的水面波紋四起回不去當初的澄澈與寧靜,如同裘比的五歲那年。
熟悉地場景喚醒了裘比的記憶,不同於精神力所築建出的幻境,栩栩如生的清晰畫面加上一聲聲震撼地嘶吼用事實告訴了她,這一切都不是夢。
「黑色的來頭不小,比一般的死士還要厲害;白色的目的不明,不是哈魯國派出的就是光明教廷的人,他們兩方人有抗衡之力又呈對立之勢。比寶我們走,別捲進去。」
輕塵迅速判斷目前的局勢,拉著她要繞開混亂的戰圈,可那團惡狼般的黑卻追了上來,不顧潔白的絞殺執意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
綠精靈秘境...黑衣與白衣的人...
腦海中閃過一絲什麼,卻快的讓人捉不住。
裘比呆愣著,輕塵耳朵微動聽見破空的聲響,來不及朝後看一眼,他一把抱住眼前的她,一記冰錐擦過輕塵的手臂,血流了出來!
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醒,裘比順著冰錐的軌跡看見的是舉著法杖的秋水越。她瞪大眼睛,心中有什麼東西開始碎裂成灰,好像是名為信任的東西。
秋水越的師父是羅芙琳,一位聲名遠播的三系魔法師。
羅芙琳和秦家聖女們是閨密,在某個計畫裡需要一些道具,她便派了蠢萌的徒弟去跑腿。
在雪澗山脈尋找目標所在地時,秋水越意外碰上裘比還撞見了她召喚火的過程,那時他身上的探測魔水晶有了強烈的反應,這個探測魔水晶會對〝深淵〞有所感應,所以秋水越賴上裘比不只是圖她的助攻,其目的還有調查感應的來源並且消滅它!
雖然很對不起裘比,但他真的沒把裘比當敵人,反而是真心想和她交朋友的。在兄弟白琛墨的解釋下他知道了裘比的身分和長輩們的計畫,他隱去探測魔水晶對裘比有反應的事,協同白琛墨在裘比身邊通風報信。
當意料之中的情形發生時,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施一道防護封住房子,同時鎖住了還在屋內的墨染,頂著她散著黑氣的目光走了出去,一眼看見輕塵和裘比的身影,這時他擱淺在腦子裡的試探念頭微微一動,他想趁著白琛墨還沒出現的時候儘快確定裘比到底和深淵有沒有關係。
本來秋水越只想用冰晶寶石的精純之力試探裘比,如果身負暗黑力量被擊中後傷口會嚴重惡化且無法輕易復原,可結果卻出乎意料,沒打中裘比反而輕輕劃過輕塵的手臂。讓秋水越吃驚的是那人的手臂竟血流不止,而他受傷流出的血居然是鮮紅中帶黑紫的顏色,秋水越忽然想起師父她們說過的詛咒之子,難道輕塵...是身負黑暗之人?
為了不濫殺無辜,秋水越又再一次進行試探,放了一個火牆術擋住身後衝上來的墨染,將冰晶寶石的力量釋放到最大,一記比剛才還大數倍的冰錐朝輕塵的後背而去,看似聲勢浩大的攻擊並非瞄準要害,只是別人不是這麼想的,秋水越也沒想到他弄巧成拙了!
輕塵是背對著秋水越的,從森林回來時他開始感覺到秘境蔓延著死亡氣息,他身上的詛咒如烈火般炙熱灼燒了起來,不適感提升到極致連感官也隨之下降,為了不讓身邊人發現他的異狀輕塵硬生生承受著這份痛苦。
他沒想到拉著裘比跑了一小段路會讓他的情況瞬間惡化,此時的輕塵發揮不出平時的敏銳直覺,他絲毫察覺不出身後的危機。
裘比眼看著秋水越大步向前舉起法杖,威力不凡的冰晶寶石釋放力量凝結成冰錐直指輕塵,秋水越一步步走近,在他舉起法杖丟出冰錐即將刺入男人時裘比動了,沒有銘文加持、沒有外力防禦的她快速抱住輕塵旋轉了小半圈後一把推開男人。
下一秒發出噗的一聲,利器刺入肉體的聲響!
輕塵像是身處在熱浪之中,他意識模糊、行動遲緩地眼睜睜看著裘比胸前冒出冰尖,剎那間血花飛濺他卻看見小丫頭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好像在說:〝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路裘比就這麼倒在男人的胸懷裡,如同壞掉的娃娃被人破壞後,最終只能被銷毀。
輕塵腦袋裡名為理智的枷鎖隨著裘比的倒下瞬間斷裂,鮮血染紅了他黑曜石的雙眼,那熾熱燒著內臟又帶著不陌生的陰冷之意襲捲全身,浸染至四肢百骸強行侵略他的一切。
視野變得血紅,皮膚開始刺痛,殺意驀然升起,詛咒開始了,他感覺得出來這次詛咒可能會使他永生墮落至地獄裡,但他......心甘情願。為她而瘋,為她而殺,把她身上的傷以千倍、萬倍加註於在場的所有人身上!就算代價是消失,他也無所謂,只要她能再次綻放出發自真心的笑容,如同進入秘境前的那抹笑容。
是這些人玷汙了她心中的聖地,那麼...把他們趕出去就好了。
想通這點的輕塵徹底陷入瘋魔的狀態,他獨自一人衝進黑與白的人群中不停攻擊,嗜血殘暴、手段狠辣,就連墨染幫他解決周圍的偷襲者來到他身旁時他也認不出,反倒被殺紅眼的他一招打到外圍去。
墨染吐出鮮血摀住胸口,明白了輕塵現在處於誰的聲音都聽不見的狀態,抬眼之際卻看見秋水越走向路裘比,她連忙衝過去用身體把他撞開,頂著傷用沙啞的聲音嘶吼著:「不准接近她,叛徒!」
叛徒兩個字砸在秋水越的心臟上,像把削鐵如泥的匕首狠狠扎在他的胸口上,秋水越想說些什麼,周圍一堆黑衣人驀然出現蜂擁而上,他們的目標是--路裘比,墨染與秋水越暫且放下對立的狀態,二話不說抄起武器與之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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