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路裘比如此不留情面的話,墨染眼中醞釀起殺意,給幾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了,這女的居然如此過分,仗著輕塵對她的縱容囂張跋扈!不值,太不值得了!
不同於墨染的生氣,輕塵選擇了讓步,彷彿剛才的針鋒相對沒發生過一樣,繼續詢問著一開始未得到回答的問題:「小丫頭,接下來要去哪裡呢?」
只有輕塵自己明白,他懂、他明白裘比剛才的話是在提醒一件她早已說過的事實--他,無法改變路裘比的任何決定,而路裘比也不會為了他做出退讓。
裘比一如往常的清冷聲音響起,回答了輕塵的問題:「去秘境,位於精靈領地的地域裡,我有點事需要去一趟。」
而他們四人沒注意到,坐在旅館餐廳內靠近門口位置,一名騎士打扮戴著頭盔的青年站了起來離開旅館。
他走在熱鬧的大街上,拿出攜帶式的通訊魔水晶,啟動後放在耳邊道:「姨媽,有個好消息。裘兒現在......」
青年說完後就關閉了魔水晶,親和力十足的俊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太好了!妳的心願終於不再是夢境了,藍天聖女。
裘比一行人在夜晚來臨前,抵達了綠精靈秘境的入口處,少女站在一棵大樹前,用手撫摸著樹身的紋路,眼中流露出懷念,她在心裡默念〝大樹伯伯,我又回來了〞末了,唇角勾起了一絲笑容,是個似悲似泣充滿苦澀的笑。
一隻溫暖的大手放在她的頭上,順著頭髮摸了摸,好似無聲的安慰和宣示,宣示著〝有我在〞,裘比沒有打掉那隻手也沒有開口制止,少女臉上的笑容變了,少了幾分悲苦之色,多了一分柔軟。
可惜這美好的氛圍,被身後安靜不過三秒的某貨開口打斷了。
「欸!裘比,為什麼要繞遠路來這啊?」明明從命樹聖地穿過會比較快。秋水越十分不明白裘比要繞遠路的意圖,她不是很想趕快來到這,為何不走捷徑?
裘 比!
叫的這麼親近,她跟你很熟嗎?
輕塵收回放在少女頭頂的手,想給身後自來熟的某人一拳讓他臉上開花時,有一隻白皙的小手握住了自己,順著那隻手看去是身旁的小丫頭。她沒有看過來,只是張口回答起秋水越的疑問:「沒有為什麼,我只是不喜歡人擠人的地方,而且如果要路過命樹聖地的話會很麻煩,我討厭麻煩。」
裘比轉過頭看向秋水越,輕飄飄地問了一句:「你有意見嗎?」
「沒有沒有,怎麼會有意見呢!」眼見女煞星轉回頭不再搭理自己後,秋水越擦了擦額上的汗珠。
果然啊!從東洋傳來的俗話說得好,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裘比呀裘比,妳可別怪我,不念及我們之間共患難過的情誼。
這時的裘比不知道,原來蠢萌的二貨竟然會變成冷血的叛徒,現在的她還不曾親身體會過〝背叛〞......
裘比放開輕塵的手,對他說:「退後點。」
男人一句話也沒問,立即照辦向後退了幾步,目光靜靜地看著少女的背影,壓抑著體內湧上的不適感。
裘比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吐出,她閉上眼睛釋放出精神力,輕啟嘴唇唱出了生命之歌〝盛麗的樂章〞,生命魔法中最基礎的精靈之歌,有著增強本身免疫力與恢復速度的效果,依據信仰之力與熟練度的不同會有各種變化。
少女周圍出現一股清新的能量,像是嫩芽從土裡冒出的感覺,清純無比有著滿滿的生命力。裘比的身體動了,像是在跳舞一般,精神力捲起生命之力繪製出魔法陣。
她歌聲清澈婉轉,溫柔優美的精靈之歌出自於一名人類的口中卻不顯得突兀,和諧的理所應當。她身體的移動只為控制精神力繪製魔法陣,可是卻曼妙無比宛若誤入凡塵的精靈,令人移不開目光。
當裘比一曲完畢時,身體也停下了動作,她睜開雙眼再次抬手輕撫樹身的紋路,意念微動繳活了魔法陣,狂風驟起,他們眼前的這顆樹的紋路亮了起來,綠色的亮光流轉著,匯集於裘比的掌心之中。
在風平息之時,綠光漸漸擴大形成秘境入口,裘比出聲道:「這就是綠精靈秘境的入口,走吧!」她回頭看向其餘三人,展露了發自真心的笑意,連輕塵上前拉住她的手她也沒有拒絕。
綠精靈秘境的佔地面積挺大的,像是一個世外桃源的環境,一眼望去將所有景色盡收眼底,一座森林、一片花田、一塊農地、一條河川以及一棟房子。
裘比忽然停住了腳步,看著不遠處的房屋,心裡明明渴望走近腳步卻怎麼也邁不開,微暗的天色即將全面漆黑,琥珀色的眼眸緩緩黯淡下來,這樣的天色不自覺令裘比回想起深埋在記憶裡的惡夢。
就在這時輕塵大步向前,拉著裘比往前進,裘比踉蹌了幾步後跟上他的步伐,眼裡帶著不解、疑惑的情緒朝他看去,而輕塵也在同時間轉過頭看向她,那雙春水無邊的桃花眼彷彿在安慰她說:〝沒事的,別怕!有我在!〞
裘比的手有一絲微小的顫抖一閃即逝,就這麼讓輕塵帶她回家,她心中不曾遺忘、不曾放棄過的家。
長達十年沒人住的房子,外觀不復當年的整潔溫馨,反而多了種破敗不堪的蕭條感。輕塵捏了捏裘比的手指,他的聲音有股魔力使人心安,給予她無所畏懼的勇氣面對她跨不過的難關,「小丫頭去開門吧,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開心點,這裡是妳的家不是嗎,我在這裡陪妳。」
輕塵何其聰明,他早就猜到了不是嗎?
是呀!裘比深呼吸一口氣,她在心裡的回答不知道是回答輕塵的話還是在回答自已,又或許是兩者皆有。
她鬆開輕塵的手將雙手放置於門板上,嘴唇掀起跳出無聲的咒語,當咒語唸完她貼在門上的雙手底下浮出銘文蔓延至整扇門,看著熟悉的銘文映入眼中,裘比心裡多了種迫切,她迫不及待的想打開這扇門,不管裡面是她美好的往日情懷或面目全非的現在,她只想就著這股衝勁肆意張揚、發洩情感。
而這份衝勁是她身後的那人所給的寵愛與縱容,一天也好,一個晚上也可以,哪怕一刻鐘,她可以什麼都不顧忌的做自己,做一個哭笑隨意、敢愛敢恨,只有十五歲年紀的路裘比。
屋內的擺設與記憶中分毫不差,只是佈滿了一層厚厚的灰不復從前,裘比邁著步伐進到屋內,眼睛東瞧西望地轉著,她嘆了一口氣說不出心裡的感覺,是複雜多一點還是懷念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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