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露面並展現聖光之力的年輕天才,彷彿成為了教廷的象徵。驚人的容貌、最佳的天賦,他還擁有難得的謙遜有禮,內外在條件兼屬一流,這一切皆由教皇與其主教嘔心瀝血的教導而成。
雖然許流年從小有意被斷絕情感,可是如今年紀將到達成年的界線,光明教廷的大人物們頻繁開會討論著關於他的教育方向。
一群留有鬍子的老頭們爭論的臉紅脖子粗,讓他們起爭執的原因是意見相反--
一派認為該繼續走斷情絕愛的無情道,這種稀有天賦就該趁年輕時修煉至登峰造極,情感負累應當放下。
另一方否決此策,以冕下的成長經歷與性格品行陳述事實,他是個陽光正氣的好苗子做不成無心無情之人,希望接下來的培養方式定為歷練自我。
雙方誰也不退步,吵鬧聲直到一名資歷最輕的神官發問出重點,這人說了一句:「讓流年冕下自行選擇不行嗎?」
在前輩們鴉雀無聲,加上全部人直勾勾的注視之下,夏衍接著道:「流年冕下心智成熟,行事謹慎且穩重,他絕對能理解我們這些神官的顧忌和期望。既然我們爭論不休,沒能他討論出讓所有人都服氣的結果,不如我們將選擇權交給冕下,讓他自己選吧。」
「無論他做出哪種決定,吾夏衍永不反悔。」男人虔誠地低下頭,雙手擺放在胸前,擲地有聲地表明:「因為,這是他的人生,只屬於許流年的人生。」
一陣沉思中的沉默之後,所有人支持這個想法,教皇指派幾人去傳達這個消息。提議的夏衍是其中一人,作為資歷最輕的神官頓時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把所有高層神官通過的結果告知許流年時,他的面上未顯現詫異的情緒,彬彬有禮地彎腰行禮,而後他認真地說道:「離成年之日還有半年,我想了很久,希望教皇同意我出去歷練。」
大主教笑呵呵,滿眼欣賞地稱讚:「流年冕下如此上進,老夫定會好好安排,爭取早日集結歷練隊伍。」
許流年輕輕地搖了搖頭,溫和的嗓音及時補充:「我想趁這段時間出去歷練,請容許我獨自去完成,不依靠教廷的人脈關係、不借助教廷之力,一切僅能讓我自己去解決大大小小的事情。」
「我能理解冕下的心情,但您可是教廷最為重要的人,且不論教皇會不會答應,我們這群神官絕不贊成您這個想法。」
夏衍身旁的白鬍子老神官語氣堅定,雖然他的態度冷硬聽著不通人情,他卻微微低頭表達歉意。
許流年肉眼可見的流露出失落,他不忘禮節告辭,旋即轉身離去,那背影似乎有些落寞,教人生出心疼之意。
夏衍在少年的身影消失後才開口:「既然剛才的討論結果大家都一致同意了,我們為何不能再多聽聽冕下的想法。」
大主教和冷神官沒有回應,兩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幾天後許流年又收到新的消息,還是上一次的三人,這回他們帶來好消息,之前他提出的歷練請求已通過,只是教皇給他安排了另外兩個同年齡的夥伴,陪同他的冒險旅途。
光是這個消息就出乎他的預料之外了,對於大主教口中的兩名夥伴很快接受,他拿出早就整理好的行李,跟隨神官們的腳步走出教廷大門。
外頭站著腳邊放行李的兩個人,一男一女皆是許流年認識的人。
記得差不多十三歲生日的祈福宴後,某些課程被安排跟一群年齡相仿的少年少女一起上課,這兩人就是在課堂中認識的。
許流年禮貌的朝兩人點點頭,喊出他們的名字:「白森、辛子萱,讓你們久等了。」
「沒有等很久唷!」性格爽朗陽光的少年背著一把大劍,手臂隱約可見較同齡人結實有力的肌肉。
他是許流年劍術與體術課的同學,而且成績優異,還是教廷騎士團的實習騎士。
「聖子,你太客氣了。」少女容貌精緻,音色柔柔軟軟,一雙驚艷地淺紫色眼眸含笑的看著金髮少年。
她是教廷聖女空位的首選之人,光屬性親和力極高,魔法與學識類型的課程都和許流年一起學習。
「感謝你們成為我的同伴,但我們在外面的稱呼別就加上教廷身分,直接叫彼此的名字吧!」
左右側的兩人點頭同意了,金髮少年如寶石般的金色雙眼隨著嘴角笑得彎起。
大門關上,許流年眸光微閃,眼神望向東方的天空,刺目的陽光昭示今日的天氣有多麼好,白雲緩慢地飄移,蔚藍的天空中時不時飛過鳥獸,一片安寧和平的氛圍。
他明白回來後必須抉擇,自己將如何面對命運在未來設下的關卡。
此時他無法做出選擇!
從來沒有向別人傾訴的煩惱,平日裡雖待人親切,和善的外表下卻沒有和任何人過深的交情。
也許他太早熟了,過早的接觸大人的世界,在所有人眼裡的許流年非常聰明,而這份聰明令他缺失了炙烈的情感,那是人的一種奮不顧身的勇敢。
教皇與教廷所有的神官對他的恭敬、教誨、期望都來自那份神諭。
同學們的親近、好感皆是因為他被譽為教廷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聖子。
這樣的念頭根深蒂固,他總是有意無意把所有人推往他的界線外,無人知曉他的軟弱以及疲倦,更無從得知他累積在心底的徬徨無助......
「關於我們冒險的第一站,大主教給了我們三個建議。」白森伸出手指努力照原話複述:「沿路接些傭兵和冒險者公會的委託,當鍛鍊身體廷不錯的。」
「選擇東南西北其中一個方向繞行大陸也很有挑戰性,畢竟每個區域的文化信仰都不相同。」
「嗯...最有挑戰性的,莫過於尋覓黑色紀年的傳聞,我們作為教廷組織的歷練隊伍,在冒險途中收集危險物品再帶回來也是應該的。」
辛子萱笑了笑,看向金髮少年,「怎麼選呢?」
許流年仔細思考著,半晌後他總結道:「路線為繞行大陸一圈,途中的金錢來源主要是委託報酬,路過每一地區都當成探險,若能幫助在地人或發現詛咒類的事件,我們自然義不容辭。」
三人達成共識,即刻拖起行李朝太陽的方向前進。
一天下來都在走路,白森對於其他人稍微改觀了,看似富家千金的兩人並未表現出倦意,休息後依然充滿毅力用雙腳走到鄉下小鎮的小民宿。
夜晚露宿小鎮的民宿,三個單間各自在房裡休息。
許流年打開窗戶,看著遠方的景色誠心祈求:〝諾兒,希望能在這趟旅程中遇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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