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比不給面子,冷哼一聲還甩冷臉。夏塵天半點不介意,笑臉不受影響,緊緊牽著她的手抽空示意老人可以回座了。
堂堂精靈族最為年長的長老被氣得不輕,忿忿不平地轉頭就走,不想再管這兩個年輕人的恩怨情仇。
「果然,和上一次的樣子相比,變化很大!」
抬眸將他的笑顏映入眼底,她的腦海裡掠過了他指的上一次,思緒不可自拔的身陷回憶之中,浮現出了她牢牢記住的那時候發生過的事。
孤僻如她,行單影隻,不相信任何人的她從沒想過會有迎來希望的一天,可她灰暗的生命裡確實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數。
五歲後第一次有人出面保護她,第一回讓她察覺到能接受的好意,第一個毫不掩飾好感的異性......
太多的意外接連發生,她卻甘心接納這一切的變化,因為這樣的人生令她品嘗到除了麻木之外的情感,每一分酸甜苦辣的滋味她甘之如飴。
現在,她所有的動機都源於一個目的,她不會改變這份結果,毅然決然堅持到底不會半途而廢。
「的確有所不同,對我來說可謂是自願與被迫的差別。」裘比笑容輕蔑,眼中的敵視意味前所未有的強烈,看得出來她並不會遵守口頭約定。
「這場婚禮彷彿是幸福美滿的開端,可你我都很清楚絕對不可能。」
裘比舉起右手覆在左肩,眼眸染上幾分譏諷,聲音刺耳難聽:「就算全部遮掩覆蓋,存在的瑕疵不曾消失過,也絕無可能掩飾一生。」
「我是詛咒之子,召喚魔龍的主人,身懷深淵惡魔之力,今日不管你在算計什麼,都改變不了我的宿命,慘死在你信仰的光明神麾下無人能擋的審判之刃,就是我的結局。」
夏塵天終於有所變化,無可奈何嘆息過後,這個人隱藏的疲倦瞬間外露,精心設計布置的婚禮還是派不上它的用場。
「我知道妳體內的惡魔之血遠高於魔族含量的最高值,也就是說妳目前已經算作半魔的範疇,醫療團用心良苦維繫妳的魔化進度,已經達到極限了。」
「妳一直強調自己是詛咒之子,是注定被拋棄、注定死亡的角色,不願面對我的心意也是因為妳永不相信我想要保護的決心。」
「所以,我會用盡方法讓妳相信我。」夏塵天溫柔地捧起她的臉,裘比接觸到他執著火熱的眼神下意識逃避,此舉證實了他的猜測。
裘比發覺自己過於心虛,於是惡劣的說道:「講有的沒的有何意義嗎!還是你能做什麼?」
「隨口說說而已,誰不會!如果你真的感到悲天憫人,就和我來場公平的決鬥,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施設。」
夏塵天嘴唇微動,一道印記從裘比額間浮出,她立即發現異狀,渾身被定住連嘴也動不了!
他鬆開雙手,右手在裘比眼前,忽然手腕翻轉變出一條項鍊,引起裘比注意力的是那枚金色戒指,散發著黃色溫暖的光暈。
「妳不想接受我的求婚,我不勉強妳。」雖是這麼說,夏塵天卻將項鍊掛在她的頸上,他精心打磨的樸素指環不偏不倚垂落在她的鎖骨之下,靜靜流淌靈魂之光。
瞬間每一個裝飾用的花朵、晶石、寶石皆在同時綻放光芒,精靈老者看向美輪美奐的結晶封閉了紅毯的另一邊,很快認出了他試圖幹何等蠢事!
「你這臭小子居然騙了我們!」精靈長老感覺天快崩塌了,千算萬算沒料到他欺瞞所有人。
精靈老夫人咬牙切齒,大喝一聲:「神聖的古精靈法陣、無比莊嚴的儀式,不是讓你這般玩弄的東西,虧你還是覺醒聖精靈血脈的後人,竟敢侮辱聖潔的古代傳承!」
「對,是我的錯,我願一力承擔,還請老夫人莫怪我的親朋好友。」
夏塵天敢做也敢當,他語氣溫順的說著擔責的話。
裘比視野見到的樣貌一如所料中顯得漫不經心,明明是很嚴肅的場合他總能一副慵懶至極的模樣。
「喂!這是怎麼回事?」龍言方坐不住了,衝到屏障前用拳頭砸得不起一絲波紋。
葉仲星到此時才辨認出他的計謀,環視了圈滿臉緊張擔憂的人們,思緒拉扯好幾回終於大聲說出來:「他是想利用大家的絕技創造鏡面幻影的空間,怕是打算以自身硬接光明神的審判刑罰!」
姆靈跟身側的小蝶互看一眼,她們頓時想到了出自她們之手的設置!姆靈喃喃道出:「空間封閉以及定位轉移,是他全權交代給我位置,我並不知曉另一端確切的地點是哪。」
「這周圍的所有裝飾物我都附加魔法,皆是增幅型的效果......他是早有預謀,親自指導布置一切!」
小蝶立刻掐斷所有的魔法,卻被禁制反彈擊飛,葉仲星從後抱住她,不可置信他又不得不信,夏塵天設下一場大騙局。
裘比聽到他們的聲音,眼裡流露探究與茫然不解,面前的夏塵天笑意淡了不少,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左手臂,無聲的吟唱魔文,裘比感受到明顯的異常現象。
糾纏她許久的負面能量如潮水般退去,但那是不可能的!因為除了加重的體寒之外,還有惡魔之血的侵蝕、魔龍之印無時無刻的負擔,這些都不可能連根拔除,他到底想做什麼?
「咳...咳咳......」夏塵天迅速摀住嘴,然而吐血的反應更快一點,他的手背手心全被鮮血染紅,黏稠的令他覺得不適。
他眼中全是心疼的柔光,竭力抑制住痛楚,夏塵天退離一步然後又一步,站到不會抬手觸碰到的距離才停下來。
「對不起,我沒想到妳一直以來背負這種劇痛,一個人獨自忍受摧殘五臟六腑的苦痛,還得一次次的接受治療後的副作用。沒能在早一點替妳轉移滿身傷,是我的錯。」
知道她無法開口,夏塵天低沉的笑著,這樣也好不必猜想她的反應,亦不用擔心她會哭喊的讓自己心軟。
「他怎麼吐血了?」辛怡染與其他人衝到屏障前,她眼尖的第一個發現這個狀況。
精靈長老在他們一眾年輕人後方,他望著周圍可稱完美無缺的布局,環環相扣的設計相互影響而又保護相應的機關,不禁感慨前無古人的天才竟然一露手就是死局,還是殺死自己的死局。
曉得他的決心,精靈長老對他的友人們講解:「夏塵天精細規劃應用你們的特殊能力,重現古精靈遺產裡的一項魔法,鏡面幻象的特殊空間能夠偽裝出欺騙人的眼,乃至靈魂的幻影。」
「那我們的眼睛為什麼看不見改變?」譚軒霧詢問一圈後得出結論,沒人產生幻覺呀!
「因為他要欺騙的,是光明神無情冷酷的審判之刃。」老者語氣滄桑,看出他的所有努力,除了欣慰更是心痛。
「他把全部的力量,都用在偽裝自身,甚至利用鏡面魔法完全仿照路裘比體內的衰弱,加上自身分裂的靈魂本源施加在路裘比身上,以假亂真代替她死在神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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