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光明騎士的犧牲,破除廣泛的迷霧影響,受到操控的萬人得以恢復正常。
幾人小隊獨自對抗數以萬計的冰魔與惡魔冰狼王,受傷嚴重卻也阻止了冰魔的肆意侵略,在狼爪之下全員逃跑。
亞奇國王宮至路家地界被惡魔之王圈住,釋放深淵魔氣更甚至產生了溢滿現象,漸漸外洩擴散。
降臨之魔龍像是被重傷,仰天怒吼後突然消失不見,暫時未追查到蛛絲馬跡。
而詛咒之子靈魂衰弱,無力反抗之時被命運之子逮住並帶走,此刻她仍難受的迷迷糊糊,不清楚身在何處、地理位置在哪、有多少人在看守她。
裘比渾身上下都是禁錮她的封印,她也不知道該不該笑這些人太高看她了。自一個月前被萬人圍困之時,這具身體早已不堪負荷,此時慢慢顯現先前壓榨自身的種種後遺症。
惡魔的血正以極快的速度吞噬她的身軀,就算她能撐過痛苦的同化過程,到那時她路裘比已然不是人類了。
臉色蒼白的少女緩慢移動到房中唯一的窗台前,手指輕輕沿著玻璃向下滑,魔法陣的波紋盪漾,逐漸浮現出第一重禁制的魔法陣圖形。
「裡外都設下魔法陣,防的比防賊還嚴呢。」
裘比微勾起唇角,看著右手背上新加的金色紋章,她雖沒有精神力感知周圍,但憑手背的紋章亮起的光芒,她能確定那個人來了。
「既然來到門前,不妨進門跟我說些話吧,畢竟我一個人待在狹小的空間裡,久了就想找個人聊天。」
咣的一聲,門隨即關上了。裘比沒有轉頭去看,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要是被誤會有逃走的想法會很麻煩的。
「妳睡了一個月,有什麼想問的事直說出來,我都會給妳回答。」夏塵天站在門邊,不靠近也不猜疑她為什麼曉得門外有人。
語氣似乎與平常一樣,裘比卻聽出了他克制之下流露的溫柔,她閉眼略微思考,最終選擇問出口:「白琛墨的墓建在哪?」
「在妳眼前的那座山的山腰處,二十天前立墓碑刻文下葬,而裡頭只裝了我帶回的佩劍及盾牌的部分殘片。」
「我記得你公會裡的牧師和他定情了是嗎?」
「也不算是,他倆遞交的婚約書通過了,嚴格來說他們已是夫妻,就看他們之間如何對外公開。」
夏塵天說到這裡不多言了,她若想知道後續就該問出口,他是不會主動八卦坦白那麼多。
裘比噤聲,過了許久她說:「如果我請求你帶我去白琛墨墓前,你會答應我嗎?」
「我得做準備,最遲七日後。」
「謝謝你......」
裘比收回目光,轉頭望向銀髮男人,從他的樣子看得出來疲憊勞碌的苦累,她撇開臉安靜無聲。
「既然妳醒了,三餐時段我會親自過來。」夏塵天平靜地道出他的安排,見她還是刻意無視自己,他淺笑了下,「妳好好休息,等下晚餐提早,待會見。」
聽到他離開的動靜,裘比緩緩移動到門前,摸著門板和門鎖,一樣有針對她的禁制。
轉身環視一圈房間內的擺設布置,一張桌、一張床、兩張椅子、一扇窗,比路家的小閣樓大了點,裘比拉著椅子走到窗前,靜靜坐著凝視遠處的山,呆坐到他敲門後自發的進來。
裘比起身,扶著窗沿有些吃力,她自己把椅子拉回原處,這時夏塵天放好滿桌的餐點,招呼她享用。
半小時之後裘比吃的不多,但是她放下了餐具不再進食了,面對男人欲脫口而出的問句她主動答道:「吃不下,真的吃不了。」
「好吧,我收拾起來。」
夏塵天收好桌子上的東西,回眸瞧見她動也不動只顧著望山的舉止,豎起的冷淡瞬間瓦解,他離開前說了句:「晚點給妳送些東西,妳要是還沒睡著就回我一聲。」
消瘦的少女不理不睬,夏塵天關門去做正事,順帶先返回廚房整理餐車,然後才姍姍來遲踏進會議室。
長桌坐滿人了,夏塵天徑直入座留給他的位子,一眼掃視所有人的臉,不管大家心裡怎麼想,他直接問說:「誰先報告?」
辛怡染左右觀察一下,她就站起來先說了,「古禦國回來的傷員均是中了同一種毒,毒素深淺不一但經過調查確認是冰狼王爪上的不明之毒。」
小蝶接下去說明:「放心,毒素已清,暫時靜養必要讓身體完全恢復。」
講到中毒,莫淺夜緊隨其後陳述事實:「受黑霧影響神智的所有人現已痊癒,追蹤觀察的結論確定無任何後遺症。」
「據樣本解析,抑制黑霧影響的藥劑完成三種樣品,正在試驗中,預計一星期後會有研究結果。」
夏塵天點頭,眼神看向沉默寡言的龍言方。在他抬頭看到時,敢做敢當的公會會長勇於承認錯誤,「關於亞奇國發生的事,我得向你們,和白騎士的親朋好友鄭重道歉。」
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聚集而來,龍言方深刻反省自己,他無法漠視自己的過錯,所以他才選擇當眾說出來。
「對不起,當日我在現場,卻受迷霧蠱惑,一心只想殺了詛咒之子,不管面前的人是誰控制不住盲目的殺意。」
龍言方慚愧的垂頭,他很抱歉,尤其是他不留餘力用盡各種魔法試圖殺了當時候虛弱的的女人,還有賭上性命阻攔所有攻勢的受重傷的騎士。
「她,情況如何?」葉仲星問出他們都想知道的事,目光轉移到夏塵天臉上。
「身體被惡魔之血侵蝕,靈魂能量虛弱到微乎其微,此刻勢不兩立的能量在她體內不管不顧的對抗,情況不容樂觀。」
因為立場、因為身分,夏塵天攬過關於路裘比的所有事,包括安排一間不被打擾的小房間,他已經受到許多人各方敲打的壓力,可是他仍舊不退縮。
「能讓聖女殿治療團隊檢查她嗎!」小蝶放心不下,小聲的提議。
「遞出申請報告了,還未正式的回覆。」夏塵天無奈,有些流程秩序不可逆,他也不想打破如今造成的微妙和平協議。
小蝶急了,「那我去看她一面,我擔心小姐的狀態,我來檢查可以嗎!」
夏塵天不回答就是一種拒絕了,小蝶失落的低頭傷心,一旁的葉仲星幫腔:「我們偷偷看一眼,不見面就行了吧,這樣不會讓你為難。」
夏塵天看著他,沒有表態是一種默認的允許。葉仲星點到為止,輕輕地笑了一下,他自是明白了能鑽的規則。
秋水越並不開口表達一句話,黯然失色的發呆,他知道不能責怪任何人,但他走不出稱兄道弟的摯友突如其來的死訊。
就連難過悲痛都無法表達,因為他不想令任何人擔憂感傷。
降低存在感的法師默默離場,不希望有人注意到他的落寞。
只是,可能嗎?
辛怡染追隨的視線隱忍克制,她相信秋水越不願讓人陪同,就如同把自己關起來的辛悅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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