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拍了拍她的肩膀,「丫頭不早了,明天再做打算吧。」接著他問:「哪邊是房間?」
「那邊有兩間客房。」裘比指著一個轉彎處道。輕塵點頭表示他知道了,然後他對著另外的兩人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還等什麼呢?」
墨染瞬間意會,她直往裘比指的方向而去。輕塵滿意一笑,不過下秒他瞬間變臉,對於沒眼力的電燈泡他可不會和顏悅色給好臉色看,他冷哼一聲極為不客氣地說:「你是想去外面露宿,還是等著我去幫你收拾房間?」
被針對的秋水越感覺自己在輕塵眼裡似乎稱不上是人!他摸了摸鼻子頂著閻王的死亡注視硬著頭皮向裘比搭話,「裘比妳說只有兩間客房,那妳和這位神官大人要睡哪?」
剛才輕塵話裡的意思是讓自己和黑衣人去住兩間客房,那他和裘比呢?該不會是要死皮賴臉地和她擠一間!那怎麼可以,裘比還是個未成年人耶!
秋水越可不會這麼簡單被打發,他不會讓裘比被佔便宜的!可惜他的好意完全被少女拒之門外,裘比頭也沒回地說:「干卿底事。」
哐啷的一聲,秋水越似乎聽見了他脆弱如玻璃的心臟碎裂的聲音,他想像自己默默地拾起碎片在某個角落裡,蹲著牆角畫圈圈的暗罵某女沒心沒肺。
或許是某女良心發現的意識到她的言語好像太過傷人了些,於是她補了一句:「別想歪,不會發生些踰矩的事。」
一旁穿著莊嚴神聖的神官大人明顯心情變差的朝他哼了一聲,秋水越見狀便放下心來,他不信任那個男人,始終沒有對輕塵完全放下戒備,但他相信裘比呀,既然裘比對他這麼說,那他就不再揪著這點死拉著不放了,他相信裘比有分寸,也相信輕塵強迫誰也絕對不會強迫她。
「那好吧,有事記得叫我,我一定會趕過去的!」看著神官大人的臉色變黑,秋水越像是偷腥的賊貓笑的不是一個賤字可以形容,難得聰明一回的他見好就收地立即跑了。
秋水越拐個彎後看見了兩扇門,一左一右、一開一閉,秋水越又往前走了幾步,這時墨染的黑衣從右邊已開的門裡出現,秋水越剛想舉起手加上笑臉打個招呼時卻被一條抹布打中正臉,這下子他想笑也笑不出來了!
反倒是墨染的唇邊噙著一抹淺淺的弧度,只是被黑色的面紗掩住讓人無從窺探。其實墨染是有意為之的,當她準備打掃時見秋水越還沒來,甚至沒有聽見腳步聲,這時候她心中有了猜想,他八成是去找輕塵的不痛快了。
雖然清楚輕塵不會有實質上的吃虧,但墨染覺得輕塵的心情應該已經被這二貨影響了,而忠心護主的墨染可不能當作沒這回事,於是她決定給秋水越找不痛快。
眼看秋水越的肩膀抖動幅度越來越大,墨染立即火上澆油:「哎呀,我不是故意的!秋二貨你沒事吧?話說回來,你怎麼還不把那塊布拿下?難道,是因為你和它臭味相投的關係嗎!」
這......
秋水越嘴角抽了一下,原來沉默寡言的墨染竟然還有這麼氣死人不償命的一面。果然呀,和輕塵同一陣營的人又怎麼可能不善言詞。
只不過她都說了些什麼?
秋水越驚訝完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墨染的話,越想越壓不住火氣,秋二貨?臭味相投?他什麼時候改名的他怎麼不知道!誰和抹布的味道一樣了!這個藏頭露尾的女人真把他當病貓欺負了!
嘴上不能輸,氣勢不能慫。秋水越反唇相譏:「墨染小姐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我還以為墨染小姐只有眼睛『能看』,卻不想妳連眼睛也不好使了,連塊抹布都能不故意的丟到別人臉上來了!」
墨染瞇起了眼睛,眼中的暗光顯得銳利起來,秋水越話裡指的能看二字有兩層意思,一是諷刺自己只露出雙眼見人,怕是除了眼睛之外無其它地方是可見人的、二是譏諷她露出的雙眼連視物的基本功能都出了問題,說白了就是個睜眼瞎。
兩人四目相交,一個瞇著眼睛鋒利刺骨,一個瞪大眼睛生氣的情緒一覽無遺。
首先敗下陣的卻是墨染,倒也不是秋水越的眼神有多厲害,只是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做好蠢!她移開目光,暗罵自己的智商怎麼被秋二貨拉低了,她怎麼就較真了呢?
墨染閃身進房,順帶關上了門,整套動作一氣呵成讓秋水越愣在原地。過了幾秒,秋水越反應過來從發呆的蠢模樣解脫,他指著墨染的房門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秋水越收回手指吞下滿腹的憋屈走向另一間房,拿起手上的抹布認命地開始打掃。
而另一邊的一男一女--
雖然電燈泡走了,但輕塵還是一臉的不爽!旋即他低頭在少女的耳畔低聲蠱惑,「妳的房間在哪?」
裘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上一刻還因為被二貨認為是流氓而不爽,下一秒就坐實了流氓行徑,這貨有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雙重標準,而且不是一般的嚴重,此時的他活像個恃強凌弱的孩子霸王。
裘比唇角微勾,對她霸道、為她退讓...這種感覺她不討厭,而且還會讓人不經漸漸接受,進而慢慢習慣,可習慣卻是一件不好的事。
「你想幹嘛!」裘比哼了聲,一臉防備樣。
輕塵直接抱了上來,毫不掩飾他的目的,「想和妳一間房,看妳睡覺!當然,我一定是打地鋪的,我幫妳打掃、鋪床,絕不會動手動腳做什麼踰矩舉動,妳就收了我吧!」
男人的胸膛包覆著她整個後背,除了他近在咫尺的說話聲,她還聽見了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跳動頻率都顯示著他鮮活的生命,同時也是他活著的證明。在這棟對於裘比來說只剩回憶的空殼裡注入了人氣,有一種孤獨的感覺被驅散,美好的回憶再次出現於腦海之中變得清晰。
裘比沒答應也沒拒絕,她看了一眼輕塵微微掙脫了下,輕塵順從的放開了她。裘比自由後就搭上樓梯扶手,剛踩上一格階梯便轉過頭望向輕塵,見他乖乖站在原地,裘比微微勾起唇角說了一句:「若是想在客廳過夜就別上來了。」
輕塵笑出聲,「小丫頭妳說這話,我就當妳答應了!不許反悔,我跟定妳了!」
裘比充耳不聞裝作沒聽見的朝樓上走去,只是她嘴角掛起掩蓋不住的笑容,和隨著走路一晃一晃擺動的馬尾,透露出她真實的心情。
輕塵跟在她身後,眼裡裝滿少女嬌小的身影,少女在他心裡的份量逐漸加深,原本控制得住的心在他緩緩陷入的同時漸漸脫離了掌控,甚至悄悄蔓延於潛藏在靈魂深處最深最深的那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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