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教廷之人過來......」
出乎意料,雪龍並沒有立即殺她,路靈諾聽清牠的話語不作聲。
沒道理再把他扯入不屬於他的事,路靈諾欲開口拒絕巨龍的要求,後方驀然出現許流年的聲音!
「還請前輩不要為難諾兒,她只是陪我來的同伴,是我的魔法驚醒您的,若有罪僅我一人承擔就夠了。」
路靈諾並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醒來,他又看見聽到多少?
但是一聽見他攬下全部責任後果的言行,她頓時呲牙咧嘴一臉惡狠狠地衝少年怒斥:「你胡言亂語什麼!我說的才是真實現況,是我為了龍語利用你得到珍貴情報,也是我利用你解決大大小小的問題,這一路只有我利用你的份!」
許流年不畏風雪走到她身邊,不懼異常刺目的紅光,伸出手捏著她微微顫抖的右手,用力握緊這隻手傳遞溫暖的感覺,不容置疑的說道:「如果真是利用,我願意為妳所用,無論任何事、人脈、臉面、力量皆可無怨無悔的付出。」
「諾兒,妳想達成的願望亦是我情願傾盡所有完成的心願!妳別推開我獨自面對,我願意陪著妳一起面對一切的困難,希望妳能明白我說出來的願望。」
「不要再拒絕我,請允許我可以站在妳的身邊,共同進退、一路同行。」
路靈諾維持冷漠的表情,想抽出她的手卻敵不過他的手勁,內心不可避免的受暖意侵襲,逐漸瓦解這冰冷的防線,溫軟的潺潺流水滲透進封閉的這顆心。
她甩不掉這份情感,甚至已經由裡到外對他築不起陌生冷淡的心牆了。
「真沒想過,這片本該毀滅的故土居然還有著截然不同的締造者。」
雪龍的話語吸引了兩個站著清醒的人,他們同時仰頭望向如同一座雪山的龍,靜待牠的下文。
「曦祇大陸前身是個爭戰不休惡念叢生的廢土,是那群引發長年戰爭的兩派首領不甘被對方壓迫而不斷掀起一場又一場的爭戰。」
「吾的族人擁有強悍戰力,一旦發生參戰浴血的戰鬥就無法置身事外,當龍族參與人類信仰的鬥爭之時,龍族也產生了不同的立場,直至龍也如人類正邪劃分不斷惡鬥、掠奪、殺戮......」
雪龍自顧自敘述遙遠之前的情境,親身經歷過的一段歷史,充滿殘忍的慾念、血腥與無止盡的爭鬥。
「試圖保護弱小種族的龍神大人將吾族寶貴的龍語魔法傳授予牠信任的人們,而那群人類擁有力量後協助捍衛故土的重任之中,卻隨著時間推移遺忘本心、誠摯地初衷,甚至把龍族交付的利刃直指吾族。」
「如若不是當時的人類為貪欲而起了殺心,聯合多族勢力擊殺龍神大人,驍勇善戰力量強大的龍族也不會心灰意冷離開故土。」
「您,為什麼還留在這裡?」
路靈諾小心翼翼地發問,雪龍透明般的眸子彷彿和不會消融的白雪融為一體,過了片刻牠惆悵的訴說:「吾放不下這片雪地......」
「不諳世事的雪妖精、冰妖精是陪伴吾數百年的朋友,為了守護這塊靜地,也為了守護這些妖精,吾拒絕了龍族的遷徙。」
雪龍昂首望著天空,眼前再次浮現翱翔天際的群龍,牠們對這片土地失望後離開,另尋淨土期許不再被捲入戰爭,從此之後牠再也見不到同族、再也無法抬頭看著飛龍展翅高飛的景象。
「過於長久的生活讓吾之心境漸漸轉變,例如吾開始能理解龍神大人為何想賦予弱小的形體足以保護自身的力量,有所瞭解了強大的力量是為何存在。」
「謝謝你們引出了遙遠之前,我親眼見證的一場救贖!」
那是從誰開始的意志,牠不太清楚那段開頭,雪龍永遠記得那一個又一個不懼死亡點亮希望之光的靈魂,用善良、勇氣、血肉築起一道新生的壁壘,殘破不堪的故土擁有一次重來的機會。
溫暖的晨曦是由神祇帶來的,曦祇大陸永遠銘記著那些神親手創造的奇蹟。
高傲的龍首垂下頭顱,擺下不可一世的自尊首次和人類搭建友誼。
「吾以這雙眼看見了足以再一次逆轉結局的決心與能力,這世間不存在真正的非黑即白,神祇所願的不過是真正的和平,共同守護著我們腳下的土地。」
「吾有幸認識你們二人,希望能在未來的某一天為你們提供助力,若有需要吾龍之力請用龍語呼喚吾。」
雪花遮陽,矇住兩人的眼睛,待視野清明時早已不見雪龍的蹤跡。神奇的是前人渴望不可求的龍語魔法,不知不覺間藏進他們的腦海之中,靜待他們自己察覺出雪龍的贈禮。
雪山奇遇後兩人立即下山,還不忘了安置好傭兵團員,他們默契的不提目的地一同前往精靈居住的森林。
途經的風景安逸舒心,兩人經常偷偷看著對方,而又沉默不語從不說出心裡積累的話。
直到少女加倍愛護的繭有所變化,引起兩人全部的關注,融解他們之間的冷漠盡心照顧小生命。
過了幾日即將抵達精靈之森前夕,一隻小蝴蝶顫顫巍巍破繭而出,翅膀是種艷紅鮮亮的色彩,宛若路靈諾自卑許久的眼眸。
當下被震驚了,回過神來的路靈諾情不自禁滑落眼淚,濕潤的眸子執拗的睜著,巨大的喜悅充斥在她的胸膛內,一股暖流淌過哀愁悲傷的心底,撫平這一塊時常疼痛的傷疤,帶來了強大的生機。
歡聲笑語再次從兩人之間展開,路靈諾笑中帶淚卻異常燦爛耀眼,她看著他輕聲說:「流年!小蝶努力的回應了我們的期望,這一刻真的令我太感動了!」
「嗯,我也是!」許流年溫柔地笑著,抬手擦拭她臉上不斷流出的淚珠,眼裡滿是感同身受的歡喜。
等他們踏入森林,精靈族前來迎接,得知代族長的離世,暫時放下目標而停歇在精靈族。
兩個人類也入鄉隨俗,跟著精靈的習慣在這座森林中看著日出日落的景色,平淡無奇過著生活。
路靈諾小心謹慎地照顧還不太會飛的小蝴蝶,耳畔傳來許流年柔和的嗓音細細的說著他最新知道的消息。每一天雖然按部就班沒有什麼特別發生,卻是讓人感受到森林的大自然氣息,修身養性的同時平靜下來一顆起伏不定的心。
總歸一句,這樣的日子是歲月靜好的!
辦完精靈的厚葬,沉寂的氣氛持續很久,三個月後從流年口中聽說辛子萱的那枚化石蛋孵化出一隻天賦特殊的魔獸,體態還是小蝴蝶的十倍以上!
路靈諾望著小蝴蝶,手指輕輕逗弄牠,心想著只要可以健康成長,無論是什麼樣的魔獸她都不在意,因為她親手孵化的小石頭世上僅此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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