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等著電流消去的裘比,開始無聊的胡思亂想--真奇怪呢?聽著那沉醉的聲音,她的心就變得柔軟,柔軟的一塌塗地,她好像感覺到溫暖,由靈魂到身體、從心臟散發出的炙熱感,溶掉了刺骨的冰冷、融化了被冰封起來的心。
她感覺自己從聖光森林回來後就變得不太一樣了,可那人卻能越來越輕易的略過她的防備,好比現在,他讓自己像是置身在陽光下,生出一絲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可以放棄、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只要能留住這份溫暖的念頭。
明明她執著的願望、最初的信念都未曾動搖過,可她就是想到了另一條瘋狂的路,拋下種種一切,聽他的安排去過未來的漫長生活會如何呢?
這樣就能留在他身邊,留在陽光之下了!
裘比無意識地抓起身側的衣服,右手背上的金色紋章閃閃發亮,流淌著溫暖耀眼的流光。
當電流即將完全消散時,罩著裘比的微光也跟著慢慢消失了。說不上來是出於什麼心情,裘比輕輕地說了一句:「放心吧,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執行大廳裡駭人的電光團消失了,裘比的身影重新進到眾人的眼裡,看見路裘比的第一眼眾人的表情十分微妙,因為少女和行刑前的模樣基本沒什麼兩樣,若真要說有哪裡不同的話,頂多是她的皮膚留著最一開始接觸到電流時的一點點痕跡而已。
「你看吧,我就說她沒事,那麼久的電流之刑只留下一點的傷口,或許連傷也算不上。」姬玉顏語氣中帶著遺憾地對著姬玄煜說道。
「姑姑妳別說了。」姬玄煜沉著一張臉道。
大長老心中鬆了口氣,瞥了路南天一眼,心裡如釋重負。
「小姐姐妳沒事吧!」孤狼趁機甩開身後的手,立刻衝到裘比身旁幫她解開鐵鍊。
炎龍上前將自己的斗篷解開,披在裘比身上。
裘比眼中匯集著複雜的思緒,有留戀、不捨和柔軟,一個眨眼她全都收藏起來了。人的心很小,不能裝下太多的東西,她想做的事依舊不會變,其它的事、其它的追求、其它的願望只能排在下一順位,若她有幸能在完成第一願望後還能將那份溫暖抓在手裡,到那時她會緊緊握住、死也不放!
現在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打贏眼前的硬仗,那些讓她淪落至此的人,準備好接受她的回報吧!
裘比抬起手摸了摸孤狼的頭頂,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然後她邁著左搖右晃的步伐向前走了幾步,她聲音幽幽像是極為弱不禁風的,「外族人是我帶進來的,處罰我也受了,那現在可以讓我說些話嗎?」
路冥絕頓了頓,應允的點了下頭。
「我因為外族人受了電流之刑,那麼...導致外族人誤闖禁地的罪魁禍首也該受一回極刑吧。至少刑罰不能低於電流之刑,少說也要受噬魔之刑才算公平呢。」
裘比抬起纖細的手臂,蒼白的手指指向路仇軒,「吶!我只用一招就可以讓你去地獄走一回,你信嗎?」
路仇軒看著身形單薄彷彿風一吹就倒的路裘比,竟敢如此大放厥詞的口出誑語,心裡無端升起一股不服輸,她一個不會魔法的廢物也妄想讓他認罪?
呵呵,這真是他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路仇軒從小到大都是以魔法為傲的問題兒童,因魔力容量比一般人還來得充裕,所以養成了不務正途的散漫性子,雖然魔法天賦不高,但他經得起耗呀!加上身為二長老的兒子這個身分,他學習的魔法都是些高級、稀少的魔法技能,更是助長了他無法無天的行事態度。
在路仇軒眼裡,身材矮小的路裘比在體能上是個渣,魔力絕緣體的體質根本使用不了魔法,精神力?那算什麼玩意兒?他壓根不放在眼裡,比不上魔法的東西他都不在意。
「好啊,妳若真有本事能讓我見識地獄長什麼樣,那就來呀!」路仇軒輕佻的勾了勾手指,態度極為鄙夷不屑,那模樣直教人想衝上去揍兩下。
裘比感覺她的手有點癢癢的,但她按奈住揮拳的衝動轉頭看向路冥絕,只要路家主不點頭那她所做的一切便沒了意義,雖然很不甘心可事實如此。
而路冥絕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不錯!這才是我路家人的脾氣。如果妳能用一招讓他認罪,那我就照妳合理的要求治他個噬魔之刑。」語畢,路冥絕像是看好戲般不嫌事大的催促道:「快開始呀!還等什麼?」
裘比嘴角抽了一下,想了想決定還是不搭理那個瘋老頭,讓他自己發神經去!裘比別過臉朝著路仇軒走去,這次她褪去所有的偽裝,刻意的表情、緩慢的步伐、虛弱的感覺全都從她身上剝離撤去。
少女的唇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其中有一絲不明顯的憐憫,這份微小的憐憫讓路仇軒清楚的看了出來,這令他頓時怒氣沖天,而裘比無視的將畫在右手拳頭上的迷幻咒銘文繳活,快速衝到路仇軒的面前,壓低身體腳下一個爆發直接一拳打在他的正臉上。
砰!拳頭與臉正面接觸著,路仇軒暴怒了,他還沒看清路裘比在哪就被揍了!臉頰火熱的疼痛蔓延開來,路仇軒睜開眼睛要破口大罵時,他跟裘比對上雙眼,看見了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的七色光彩。
剎那間路仇軒腦海變得空白,面露呆滯的站在原地不動,他腦海中驀地出現一句話。
「把外族人帶回來的事情說清楚。」
「一個月前執行完父親交代的任務後,我在回來的路上看見了個美女,我一眼就喜歡上她了,所以偷偷把人帶回路家藏起來,本來想跟父親通知一聲,誰知道家主派給我去納茲國接南天叔叔回來的任務,然後我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路如霜聞言,死死瞪著路仇軒,他是被打懵了嗎?什麼該說不該說的,他還知道嗎?
見他停下,裘比接著下達另一個指令,「回來之後發生了什麼。」
「當我接完人要回自己房間時,就被父親拉走了,直到今天早上才回來。」
「然後呢?」
「然後...我看到從我房間走出來的路如霜,她威脅我如果不配合她的話,就把我私藏外人的事稟告上去,為了逃過處罰我只好聽她的,她還許諾我說把路裘比趕出路家後,路裘比和房間裡的女人都交由我隨意處置。」
「隨 意 處 置。」裘比一字一字的重複了遍,她秀眉一揚毫不猶豫地抬手在路仇軒另一邊完好無缺的臉蛋搧上一巴掌。
被控制住的路仇軒身體順著那巴掌的力道偏了過去,半邊的臉頰紅腫的一手印完美的浮現在上面,好險他現在處於無意識的狀態,要不然肯定會是一陣吵鬧咆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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