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比感覺自己的聲線開始發顫,她短暫的停下來喘口氣,垂放在膝蓋上的手狠狠掐住對方,她冷漠地抬頭看向他的眼睛,冷酷無情的說著:「我想彌補,我想導正這一切,所以我此時才會坐在你面前,跟你說這些真心話。」
夏塵天的眼眸越發幽暗,裘比拿出自己收藏的酒倒了一杯,隨即仰頭一飲而盡,火辣辣的感覺掠過口腔直接灼燒喉嚨。
彷彿是在喝酒壯膽,裘比接著說道:「我雖然不能代表聖女殿,可是我的能力和身分一定能帶給你很大的助力,只要把我們是結拜兄妹的關係傳出去,創世紀公會和聖女殿便有牽扯,就算是一國皇室也得給我們幾分薄面,就連是光明教廷也......」
「妳這是什麼意思。」
夏塵天終於開口打斷裘比的自說自話。
裘比扯了扯嘴角,成功揚起一抹笑容,她說:「我在為你做打算,你聽不出來嗎?」
夏塵天放在桌上的手死死緊握,他當然聽出來了,他就是聽著她自動帶入什麼乾妹妹的角色為他規劃才發怒的。
誰答應跟她結拜做兄妹了?
誰讓她想這些有的沒有的!
夏塵天的表情險些控制不住,聽見對面的女人一口一個錯了,一邊撇開先前的曖昧糾纏,一邊義正嚴詞的說不愛時,他的胸口隱隱作痛,比椎心之痛有過之而無不及。
路裘比的臉上掛著笑容,夏塵天卻感覺不到她的真心,再三忍下胸口的難受之意,他問了一句:「妳知道我今天見妳,是要告訴妳什麼嗎?」
裘比很快回覆,她的回答極其殘忍:「我知道,我清楚瞭解所有事,才會親口對你說出我的打算。」
夏塵天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後睜開雙眼,他看似平靜地說話,但他的語氣隱隱重了些:「裘比小姐是想和我劃清界線,卻又提出了做我親屬繼續牽扯下去的提議。」
「我理解的沒有錯吧?」夏塵天微微合上了明亮的眸子,內裡的柔情與微笑收了起來,只留下陌生且涼薄的情緒。
「沒有錯!我的確是這個意思。」裘比淡然的回應,她又倒了一杯酒仰頭喝盡。
盯著裘比沒心沒肺的模樣,夏塵天的胸口止不住冰冷的風呼嘯灌入,男人動了動嘴角道:「妳明明可以選擇徹底斬斷這段孽緣,為什麼還要藕斷絲連和我扯不斷。」
裘比無奈的說:「算是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吧!我給你添的麻煩以及心裡的傷害,令我無法簡單說一句再見後心安的抽身離開。」
「我知道你和創世紀的目的,所以請好好考慮下是否要接受我的補償。當然了,你現在也可以直接拒絕我的提議,從今往後我們回歸於陌生人,誰也不欠誰了。」
裘比不卑不亢,彷彿是來和他做生意似的。她的態度平靜又冷淡,從坐下後面對他說的話都像是在談一筆交易。
而這筆交易是用他的心碎以及她的無情換來的。
彼此都不知道,兩人承受的傷害與悲痛有多麼深,根本分不出誰比誰更加難過。
夏塵天明瞭,兩人之間一直是裘比的一意孤行得到勝利,無論是輕塵還是夏塵天都無法改變這個倔強的女孩。
最終的結果,一直以來只有一種。
「我誠心誠意,並帶著真誠的補償,由衷地希望你能接受。」裘比語氣不改,垂眸的視線不敢直視對面的男人。
沉默的一段時間,兩人不確定過了多久,只肯定雙方的內心非常難熬。
裘比鼓起勇氣,一雙琥珀色的晶亮眼眸望進他的雙眼裡,祈求......不,應該是哀求般的水霧期許他忍下情感,用盡理智心甘情願接受她口中的補償,將這一切掀湧過的情愛完全忘卻,只留存無法再親密一步的兄妹相稱的道義關係。
她,就算知道了他回憶起部分記憶的事,也不會改變她的絕情。
輕塵擁有豁出去的勇氣之心,所以走進了路裘比的心,烙印下深刻的純質愛意。
可是夏塵天不過是普通人,背負重任理智超群明白責任的勇者,他不能夠無法自拔,不能忘記他所需要完成的事。
所以他的感情,注定只能放在後一位,他只可理智的做出正確的選擇,也可稱之別無選擇。
「既然妳都說得這麼明白了,我又怎會有別的異議。」因為,沒有意義呀!
夏塵天眸中悲傷藏不住,有如剜心酷刑,如此折磨自己的行為看在周圍人眼裡,惹得別的人眼框發紅。
裘比毫無傷心難過的感覺,她雙手舉起茶杯,一臉淡漠看著對方。
心狠的女人將類似於分手的話說清楚後,她和夏塵天舉杯喝盡茶水,兩人的臉上掛著違心的笑容,但在對方眼中卻是無懈可擊的笑臉,代表著對方真的接受了剛才的所有話。
喝完濃郁香味的茶,裘比放下了杯子,她落下的嘴角再次往上提高維持弧度,她抬眸直勾勾盯著男人,眼底的情緒深深藏於心裡。
「塵天哥哥......」這四個字重重砸在彼此心中,宛若巨石死死壓抑著什麼。
一瞬間裘比眼裡的淚珠浮現,她迅速撇開視線凝視著無人的角落繼續說了下去:「從今日起我們就以兄妹相稱,往後我會用盡全力去為塵天哥哥洗刷惡名的。」
「希望你能做好你該做的一切,以及你想做的一切。」用你真正的身分,去完成你的願望,無關於我的所有心願。
裘比轉回視線,對視他的那雙黑色瞳眸,臉上的笑容帶有真切的期望:「我相信你,塵天哥哥!」
把想說的倒完了,裘比站起身告辭,她轉身離開的時候看不見夏塵天眼裡的情緒,和他捏著杯子因忍耐而爆出青筋的手。
她就這麼狠心絕情的走了,沒有回頭、沒有停頓,哪怕她清楚聽到茶杯碎裂的聲音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麻木的昂首向前邁進,只為遠離她想愛的那個人。
裘比沒有用傳送法陣,她繞了很大一圈落日之際才回到聖女殿。
一路上少女失魂落魄,腳下像是喝醉的人一步步走的東倒西歪,眼神充滿哀傷的盯著無人之處,不讓任何人看出她的心痛得無以復加。
秦曉藍坐著輪椅守在門口等裘比回來,被她徹底遺忘的秋水越早已先打小報告給秦曉藍了。
當秦曉藍看見裘比努力隱藏失魂落魄的樣子,她默默嘆了一口氣,她的小裘兒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小裘兒,妳從小就很要強,在我們相認之後妳也常常表現出不可退讓的強勢。」秦曉藍明白裘比一直以來的堅持,而她最不能退讓的根本原因就是夏塵天。
「可是現在,為何妳選擇放手了?」秦曉藍還是不可相信,裘比說要放棄的那些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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