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氣氛被謎之沉默搞僵,紅蘋果摸著鼻子接續下去:「輕塵的本性我了解的不多,但我可以保證,我從來沒有見過輕塵對其他人露出對妳的那模樣。」
「而且我現在倒是知道他為什麼愛捉弄妳了,其實理由很簡單,他對妳費盡心思想方設法的就是為了讓妳露出不同的表情,證明妳並不如妳家大長老所言的那樣。」
不知道為什麼,裘比聽見這番話後唇邊竟綻放出一抹笑容,她做賊似的拿手擋住,待她反應過來後不由得一愣。她本以為輕塵就是個流氓本色的貨,一開始她還不只一度懷疑他對誰都是那副模樣的,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她認為的這樣!
是漣漪效應壓過他自身的情感,還是他的情感占了上風?
無論答案如何,不可否認的是,她心中湧起的愉悅,因他而起。
「嗯...我知道了。」
為了掩飾內心掀起的波瀾,裘比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夏塵天身負詛咒要進行聖光洗禮的儀式,關於要不要接受這件事,說難聽點算是他個人的私事,但是為何你們一個個都比他上心?」
假設輕塵對此很著急的話,他大可以用武力解決她不配合的行為,但他始終沒有這麼做。反倒是其他創世紀的成員對此事的關心程度跟輕塵本人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們真的只是單純地為了一個同伴的性命,連向她下跪都不帶一秒遲疑的嗎?
如果是為了親如手足的朋友、血脈相連的親人以及親密無間的愛人,裘比不會覺得奇怪,可是隸屬於同公會的所有人,關係都和輕塵好到不惜顏面也要為他跪地求人?
就算那隻桃花妖人見人愛,魅力無邊到這種程度,性格涼薄的裘比還是無法理解他們的情感,與此同時這點疑惑在她心裡被放大進而生出了懷疑,她感覺這事不如她表面所看見的簡單。
「裘比,對不起。」輕塵不能只屬於妳一人,無論他最後的身分是什麼,他都不會專屬於妳。
面對紅蘋果突然蹦出來的道歉,裘比翹起了眉毛,用眼神傳遞了疑惑與詢問之意。紅蘋果斂下眼簾隱藏眸中的猶豫,等她抬眸時內裡的猶豫與掙扎之色一同消散了,她不能直接說出S級的機密,但是讓裘比知曉某些事不算違規。
「在染染和輕塵失聯後,創世紀公會傾巢而出尋人,我們費了一番功夫才查到他們在聖女殿。而聖女殿為命樹的所在地,戒備不但森嚴就連暗地觀察與藏身也是極大難題,沒幾天創世紀的所有人被一網打盡,我們被分成三到五人關進簡單的房間,除了不能出去我們有得吃也有得喝。」
「我知道藍天聖女找過炎龍不只一次,也知道炎龍和藍天聖女做了一個約定。炎龍是為了讓創世紀的所有人安全撤離,藍天聖女則是為了讓她的女兒對她所認定的詛咒之子徹底斬斷念想。」
「在創世紀只有我知曉他們之間的約定,我這個知情人士在外頭聽見他們的一言一語時,心中悲痛萬分,因為他們說的,大多都是真的。」
裘比靜靜地聽著沒有搭話也沒插嘴,雖然她不懂為什麼紅蘋果突然說起這些,可是她有一股直覺,紅蘋果接下來的話可能會帶給自己無盡的苦惱,但她還是想知道。
她不想再當一個一無所知,只是被人保護的雛鳥了!
紅蘋果看著裘比的目光,見她眼中滿是堅定便也明白了她的決心,紅蘋果接著道:「謊言的最高境界是九真一假,剛才他們提到的輕塵的身世背景、侵蝕詛咒、聖光儀式全都是真的,我的天賦讓我能分辨人心的真偽,我可以向妳發誓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謊。」
裘比笑了笑,她被搞糊塗了,「沐紅菓妳既然認定了他們沒說謊,那我就奇怪了!妳口中的九真一假,又假在哪裡?」
「我能保證的是,他們說的都是他們認為的真話。」
「哦~」裘比聽出了紅蘋果想表達的訊息,「妳的意思是,他們的話事實上不全是真,假話就藏在他們的資訊來源嘍?」
紅蘋果點點頭,「我可以保證炎龍所說的內容都是真的,因為那都是輕塵親力親為調查出來的。」
裘比瞇起眼,紅蘋果的話很直白地告訴她,秦曉藍的所言裡有假。裘比細細回想著不久前的談話內容,紅蘋果說輕塵的身世背景是真,侵蝕詛咒和聖光儀式也是真,沒被提及到的是...漣漪現象。而且炎龍和秦曉藍之間還有個各取所需的交易......
少女的纖指輕摩著下巴,她思考起從地下室上來後母親所說過的話,秦曉藍話裡話外都強調著輕塵不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她。而秦曉藍逼她放棄輕塵的原因,不就是因為輕塵是秦曉藍眼中的詛咒之子嗎!
裘比臉色嚴肅,眼神認真地問紅蘋果:「沐紅菓,妳知道我母親所講的漣漪影響是真的嗎?輕塵和夏塵天真的是不同的人格嗎?夏塵天真的是預言中的詛咒之子嗎?」
一連三個問題,紅蘋果一一作答:「我個人認同藍天聖女說得漣漪一事,她的解釋將輕塵的不尋常合理化了,不過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若妳想知道正確的答案,恐怕還得問當事人才行。」
接著紅蘋果由衷的說:「輕塵亦是夏塵天,夏塵天就是輕塵,在我眼裡只是兩個名字的同一人。創世紀裡有很多人將兩者劃分的清清楚楚,對於我來說這兩者並沒有什麼不同,我用天賦看見的是這個男人對妳有心疼、有在意、有佔有慾的情緒,以及一份越發濃厚地愛意。」
「裘比,那妳呢?」紅蘋果瞇起了一雙翠玉的眼眸,彷彿兩片青葉似的靈動,「妳用心去回想一遍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妳看見的是什麼?」
轟!
這回紅蘋果的話有如當頭棒喝,這一瞬裘比驀地恍然大悟。當初她不明白輕塵為什麼無緣無故的親近她,因此她對輕塵突如其來的好始終保持警惕,可是哪怕她全副武裝也還是被攻陷了,她與他相處的時間裡,每一次的怦然心動都使她的防備出現裂痕,那輕塵呢?他沒有一絲絲的真心被撼動嗎?
裘比仔細在回憶裡觀察,她注意到他的眼神雖然從一開始就很炙熱,可是到後面卻漸漸變得有些不同了,黑曜石般深邃地眼眸在不知不覺中有了變化,只要她望進就一定能看見內裡越發燦爛的光,最終他眼裡的暖光成為了攻略她心的重要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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