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七彩靈蝶!」
沐紅菓驀然出聲,夏塵天聽清後露出震驚的神態,傳聞中的靈獸近在眼前,居然是人的形態。
忍住眼淚的葉仲星回首,眼神死死盯著 綠色頭髮的女人,語氣不容置疑:「妳是什麼人?回答我,否則我不會讓這個消息有傳出去的可能。」
沐紅菓緊咬下唇,她該怎麼辦!
龍言方作勢要起身上前,夏塵天伸手制止他的動作,目光卻看向好似要拚上一切守護懷中人的精靈,還是一樣的眼眸此刻盡顯決絕,無形之中將軟肋爆露出來。
「聖女知曉她的情況嗎?」
夏塵天充滿平和的氣息,不疾不徐說著話,平靜的面容而隱約釋放出關懷的善意。
葉仲星過激的舉動緩緩鬆懈了些,他注視著和自己樣貌相似四分的夏塵天,張口平靜地訴說著:「藍天聖女、紫雲聖女都清楚小蝶的事,連裘比也瞭解三分,她們都明白不能夠刺激到小蝶,因為她如果再有一次的情況會完全消失,如同死亡灰飛煙滅。」
「所以,我們全部的知情人皆小心的守著她,當她有發作跡象時打斷她回憶起死亡記憶,只有這樣小蝶才能繼續活著。」
「因為我愛她,我希望她不要消失,也會盡其所能護住她,不讓任何人事物帶走她。」
葉仲星真的心平氣和了,他靜靜看著那個眼神閃躲的女人,儘可能語調平穩沉靜地請求:「可否告訴我,妳究竟是何人,為什麼能認出七彩靈蝶。」
周圍的人不發一語她卻感覺得到他們堅定不移的站在她這邊,無論沐紅菓想不想說出她的過往都不會改變這件事。
沐紅菓深呼吸幾回,鎮定的說起灰暗的往事:「現任的哈魯國皇家成員,全是殺害我父母的兇手。而我的父母,本該是現任的沐氏皇家。」
其餘人也是第一次聽見她親口說出過往,每個人不由自主睜大眼睛,屏息專注聽著她的說話聲。
「我剛出世後並未登記在皇室族譜上,因為當時發布一件會危害到我性命的追殺令,疼愛我的父王母后決定隱藏起我們一家三口,從那天開始偌大的城堡只剩下我們三個。」
「他們不再出門,每回購買物資在門口也全副武裝包裹得密不透風,就連處理事務工作時也擺上簾子在幕後聽著會報,他們對外宣稱此舉是為孩子祈福,直到孩兒成功度過難關才會卸下偽裝。」
「那時候父王母后治國有序,百姓因此接受他們怪異的舉動。然後當我四歲時,父王的庶弟領著他們一家四口前來借住,礙於他和他的妻子是知情父母掩蓋的秘密之人,他們無奈同意了。」
沐紅菓盡力維持平靜的心湖,轉眼潰散失了冷靜,「父王母后用盡一切滿足他們貪婪提出的每一個獅子大開口的條件,親力親為照顧他們每一個人。」
「可是,他們從不在乎父王母后諸多的忍讓,那一次他們一家要的是我們一家三口死無葬身之地!」
沐紅菓聲線抖的不成調,龍言方不再抑制自己的想法,衝上去緊緊抱住害怕到渾身顫抖的女子,耐心的哄著一遍又一遍,直至她平復情緒。
「謝謝!」她小聲的對他道謝,翠綠的眼眸溫柔無限鄭重地看著他的雙眼。
龍言方退後到椅子上,鼓勵的回望著她。感受到關懷的安慰,綿綿疼痛的心緩和了,沐紅菓繼續說了下去:「叔叔一家子趁著父母沒有設防之際,對我們下了劇毒,在毒發痛苦備受折磨的時候冷眼旁觀,直到我們三人沒了呼吸。」
「從那天以後,沐氏皇家無聲無息被明面上沒有記載的親人替代。」
在她悲泣般的聲音停下後,久久沒有人開口打破悲傷的氣氛。
「原來是這麼回事......」葉仲星低聲說了句,他很快想通從前的細枝末節透出的異樣感從何而來了。
葉仲星也不隱瞞他們,直言不諱道:「所以十七年前,沐氏皇家對外遮遮掩掩,不願透露真實面目就是為了保護獨女過於不同的鮮豔髮色。」
「據我所知,沐氏從未有過鮮紅色頭髮的孩子,就算只是遺傳過程中的罕見意外,但是當時有一則瘋言瘋語流傳甚廣。」
葉仲星看了一眼夏塵天,用盡全力壓抑自己的憤怒翻滾的情感,「教廷驀然發出公告,新一則預言顯示異教徒的外貌特徵與黑魔術師那鮮血般的眸子為一樣的不祥之色。」
「妳的雙親非常瞭解光明教廷不通情面的恐怖手段,於是主動切斷與外界的交際,遮掩自身的模樣深居簡出,以保護紅髮的獨生女。」
「沒錯!」沐紅菓肯定了他的言論。
葉仲星過了半晌,喃喃自語:「怪不得沐氏皇室一夕之間忽然露面,此後大擺宴席過上奢華生活,對於皇權逐漸放手,如今才會讓富饒的哈魯國演變成多方勢力介入的局面。」
「沒人懷疑皇室一改以往風格的行事作風嗎?」
發言的人是夏塵天,一雙深邃的黑眸盯著他,葉仲星將知道消息盡數說出來:「有,我所知情的次數至少發生五回質疑事件,然而最終結果並無反常。」
「關於從前的深居簡出,皇室的解釋是指為病弱的雙生子祈福,直到他倆平安活過五歲後才結束。」
「都是因為我的關係。」沐紅菓早已探聽過這些質疑後他們發出的辯解,無可爭議完美無缺的藉口,掩蓋了她的家庭破滅的真相。
「如果不是為了我的髮色不被別人看到,父王母后何必遣散家僕,事事自己動手落的真實面貌無人知曉,才會讓他們一群惡魔堂而皇之的替代。」
「我們悄無聲息,死的悽慘......」
譚軒霧聽著她悲涼怨念的話音,小心的詢問一件事:「紅菓姐姐,我很抱歉這麼問妳,但是我想知道妳是怎麼逃過一劫,從而活下來的?」
聞言,龍言方凶狠的瞪他,譚軒霧閉上嘴不敢追問,沐紅菓卻毫不避諱:「母后用皇室傳承下來的祕法,將我危急存亡的性命吊住,隱藏一口氣支撐到被埋葬於城堡裡的紅蘋果樹下後的某天。」
「很幸運的,我在一場大雨中堅忍的爬出墓地,收拾好挖開的洞,躲藏中遇到了進到城堡內的司克會長,他不計較我的紅髮,帶我離開曾經的家,不問身世給了我安心的新家。」
葉仲星調查過,但他還是說出口:「司克先生,創世紀公會除名冒險者總公會前的會長,他是你們......所有孩子的再世恩人吧!」
「你都特意調查我了,語氣可以再堅定點,這是某些權高望重的人士皆能查到的資料。」夏塵天瞇起眼睛,口氣不善地衝著他陰陽怪氣一通。
「你放心吧,除了我以外,其他人調查出來的內容沒那麼詳細。」
葉仲星說完這一句,垂眸看著懷中的小蝶,溫柔地拂過她的眉眼,再看向他們一群人時,自顧自說著:「冒險者公會的檔案我銷毀了一部分,至少能抹去後面人查看的重要隱私。之前翻閱了創世紀公會記錄的人,應該僅有兩個,你們可以追查看看還有誰破解了司克會長特地安裝的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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