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天的心永遠不會放到姬玉顏身上,姬玉顏也永遠走不進路南天的心。大長老很清楚,當他們步入殿堂共結連理的那一刻起,路南天心如死灰,成了受制於人的提線傀儡,不能衷於情感、不配繼續堅守所愛、不得對女兒和顏悅色,還必須與仇人朝夕相處虛與委蛇。
哎...
孽緣呀孽緣!
害了大的,苦了小的。大長老忽然覺得早上偷吃他糕點的路裘比,變得沒有那麼面目可憎了。
剛想到她,眼前彷彿出現了路裘比本人,她還和二王子殿下友好的手牽手緩緩而來呢!
「......!」等等?!
大長老閉眼又睜眼,然後再閉眼睜眼,眼前的畫面不變!這麼說來,他看見的不是幻影囉!
大長老怔住了,而他見鬼般的表情,引起了路家主和姬玉顏的側目。前者是單純好奇,後者是不滿蹙眉,他們順著大長老的視線看去--
姬玉顏和路裘比對視到,一個表面端莊優雅實則恨的牙癢癢,一個臉色冰冷眼如利刀毫不掩飾她的敵意。
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三個女人一台戲。其實不然,一個女人就能自導自演的表演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更何況是兩個女人,而且是互看不順眼、針鋒相對到有妳無我的仇人。
「裘比來了呀!」姬玉顏首先發難,「我和南天都忘了給妳帶禮物,妳不會怪我們吧?」
聞言,大長老和姬玄煜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路冥絕垂下眼簾,遮掩一閃即逝的眸光,他不動聲色的關注起少女。
裘比回以一記冷笑,「本小姐不稀罕,還有啊!妳千萬別送,本小姐看不上是一,二是怕髒更怕有毒有坑。」
聽著少女不留情面的話語,姬玉顏臉色陰沉了下來,她開口將所有人都拖下水,「你們兩個小輩真是的,一進來應該要先叫人呀!玄煜有勞你了,還專程把妹妹帶來,一起幫我們夫妻接風洗塵。」
裘比臉色變得難看,這兩面三刀的女人真噁心,暗諷她沒禮貌之外,還強調著她尷尬的身分。
姬玄煜則是不贊同的看向姬玉顏,姑姑這樣針對裘比,他不喜。更重要的是,姑姑把裘比擺到了〝他妹妹〞的親屬關係上,他直接垮下臉了。
氣氛突然陷入尷尬,這時路冥絕雙手拍向桌子發出聲響,引得眾人注目和下人們的戰戰兢兢。
「搞什麼?這麼久了還不上菜!」路冥絕不爽的說道,接著對裘比和姬玄煜開炮,「你們兩個要吃飯就坐下,別擋在那影響出菜。」
大長老順勢說:「坐下吧,吃飯第一。」,隨後他意有所指地看著姬玉顏說:「食不言、寢不語,路家的規矩。」
姬玉顏垂首遮掩表情,裘比也不客氣,走到大長老旁拉開椅子坐下,正對姬玉顏的位置,目光朝她右手邊瞥去,那個位子是留給那人的。
然而裘比既緊張又隱含期待的心被潑了冷水,菜齊了,開動了,兩個老人家都慢悠悠的吃完了,那人都沒出現。
吃完長達兩個小時的飯,裘比連招呼也不打的快走離席,那人沒出現留著沒意義,她可不想面對兩個糟老頭和兩個姓姬的皇室成員。
主樓的廚房位於出入口的通道旁,聞著空氣中飄來的食物味裘比停下腳步,她在剛才的鴻門宴上吃飽了,可是她還藏著一個人在閣樓裡呢!
這時的裘比終於想起了輕塵的存在!
他的傷,不知道好了沒?他好歹也是病號,不吃不喝的話倒顯得她惡毒刻薄。
腳下換了個方向,裘比做賊般的來到廚房。
看著面前豐盛的食物和新鮮的食材,裘比想也沒想的把手伸向熱騰騰的食物,可是突然間她腦海裡冒出一句話,「妳以後不給我再做的話怎麼辦!」精靈被燙傷的滑稽表情,清晰可見的接著浮現出來。
裘比抿唇,手轉了個方向,拿起食材查看種類和品質。
又過了兩個小時,裘比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盤子的食物回到閣樓。希望那笨蛋別餓過頭暈過去了!她不是故意忘記他的,再說了他如果餓了也會想辦法填飽肚子的吧!少女壞心的撇開責任,不厚道的想著。
一進閣樓,姆靈便熱情迎來,嘰嘰喳喳的說了很多話,但裘比完全沒心思也沒注意聽,因為她被眼前的景象給震住了。
在她推開門時,正對門坐在床沿的輕塵,脫下材質單薄的上衣露出了綁著繃帶的精壯身體。
精靈族特有的雪白膚色跟自己偏病態的蒼白不相上下,男人看著高挑纖細沒想到竟是穿衣有型、脫衣有料的好身材。赤裸的上身於胸口處纏繞一層厚厚的繃帶,隨著呼吸起伏的胸膛給人一種無聲的誘惑,視線往下,肌肉分明一眼看出八塊肌的強健身軀,讓人不經口乾舌燥看得入迷了。
一聲愉悅中帶著挪移的輕笑,喚回了裘比的理智。她故作平靜的關門向他走去,只是視線完全避開了他,加上開始泛紅的耳朵,曝露了她心裡的不平靜。
「妳臉怎麼這麼紅?是天氣太熱,還是...」輕塵的桃花眼微瞇,流露出的光芒勾人心魄,偏偏他嘴裡吐出的話語故意又帶有刺激意味,「還是妳害羞了,嗯!」
那上揚的尾音,如同它的主人,帶著滿腹的壞水。裘比立刻惡狠狠的瞪向他,管他有沒有穿衣服!
「你胡說八道什麼!」這句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裘比咬牙切齒的模樣看在輕塵眼裡,似乎眼前的少女變成了一隻炸了毛的小貓咪,可愛嬌小又軟萌的外表下藏著她最真實的一面,易怒不服輸、驕傲難相處、裝模作樣的呲牙咧嘴。
而輕塵還看見了她的心,會害羞臉紅、會嘴硬心軟的表達關心,她手裡端著的便是她的一片心意,他明白!
精靈嘴角漾起的弧度越發擴散,耀眼的晃花了裘比的眼,少女忿忿地說:「太陽還沒下山呢,光明正大的在女性房裡脫衣,你是變態嗎?還是想耍流氓!」
誰知輕塵挑眉,擺出一副單純無辜的臉,「妳不是說過保我傷勢痊癒,我只是在確認呀!妳不在,我不敢拆開來看,我自己可綁不回去。」說完他露出一抹欠抽的壞笑,「我不是變態也沒有在耍流氓,倒是小丫頭妳啊!直勾勾地盯著一個男人的裸體看,流氓的到底是誰呢?」
「你!」裘比好半天也想不到台詞,她被這番無恥的言論氣得腦袋停止運轉了!
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無恥到沒下限的存在!
她為什麼要一時想不開把他留下,現在好啦!被氣得內傷吐血無處發洩,咬緊牙關把一肚子火吞回去。孽是自己造的,只能乖乖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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