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比趕在小魔龍甦醒前,儘快和路靈諾試驗能力、勤加修煉、掌控新身體。
最終經過她們的實驗,得出幾項新的改變--
「我現在繪製其它魔法的能力,和妳的紅光使用元素魔法的樣子很像,這是他有意為之動的安排吧。」
「身上長出的紋路,都與惡魔的魔法有關,只要我使用特定的能力,對應的條紋就會發亮。」
「原先他試圖讓我淪為聽話的棋子,卻被爺爺突如其來的阻撓而失敗,至少現在的我保有自己的意志,未被惡魔之王完全控制在手中。」
裘比神情落寞,還有一點,成為深淵惡魔除了身體和靈魂上的轉變,她的起伏過大的情緒似乎逐漸被強行衰減,她甚至流不出一滴眼淚,彷彿從而失去了人類的情感。
路靈諾覆上她冰冷的手,毫無實感的光芒好似有重量,裘比不覺得是錯覺。
「我不想妳死,不想再見到他因我而一錯再錯。」路靈諾長舒一口氣,她的神魂越發凝結,代表了和她綁在一起的路裘比缺少同等的靈魂。
「那妳有什麼打算。」裘比覺得好笑,便扯出一抹極為諷刺的笑容。
「這些人偏離的命運皆因為我所做的決定,由我一人承擔全部的責任,也包括被攪亂命運的妳。」
路靈諾的表情真誠地挑不出錯,但裘比靜靜瞧了一會驀然開口:「犯下殺戮的那雙手是路啟星,辜負妳教誨的還是路啟星,違背妳初心的也還是路啟星,將這座大陸攪得風雲變色的仍是路啟星。」
「他極其痛恨許流年,基於他喜愛妳的立場,他不但認定許流年是情敵,更是他害死妳的。所以他想復活妳,帶離這個世界,順帶讓許流年背負一切罪名,徹底摧毀此人留存於世的所有關聯。」
眼看著路靈諾別過臉,像她不敢面對現實的表現,裘比逼迫這道人影正視她表述的現實,腳步一轉繞到女鬼面向的前方。
「我知道,妳無法面對的原因,我可是親眼看過妳的過去,經歷過感情後我自然能理解,妳為何不肯相信他心裡從來只有妳的事實。」
「妳不敢愛,卻傾盡自己有的去澆灌一個不識七情六慾的惡魔,妳付出全部換來的也是一份獨一無二充滿癲狂的愛,直至現在妳仍舊不敢直視他們的真心真意。」
裘比懶散的席地而坐,眼神無奈地瞥向紅光,「妳能怎麼解決?」
「一個為了妳,封鎖通往深淵的路;另一個死活要把妳帶走,犧牲無數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難道,妳壓根感覺不到!」裘比偏頭嘟囔:「真的假的?」
臉皮薄的路靈諾忍不下去了,撲在可恨的少女身上,透著鮮豔紅光的人影似乎變更紅了,應該是羞紅的那種色彩吧。
裘比並沒有感到實體的痛覺,她避都懶得避了,任由炸毛的幽靈發洩被戳中的怒意,如果她是從前的路裘比,絕對不能容忍旁人壓迫自己,但現在的她也堅持不了無謂的抵抗,索性就躺平什麼都不管了。
反正,她其實管不住任何人或事,看看如今造成的局面,她還怎麼挽回、扳正......
就在裘比脾氣平和之際,隱忍這麼久的路靈諾終於爆發了!
「妳,妳怎麼敢說我,妳以為妳自己很偉大嗎?」
「什麼都不敢說的人是妳,一意孤行的是妳,就此溺斃的人還是妳,妳說呀!妳敢告訴他們,妳為什麼這麼叛逆的真正原因!」
路靈諾的人形壓制她,裘比被激起火氣,不甘示弱的伸手一抓,扯著光芒調轉姿勢,紅色的眼眸豎立起來,氣極敗壞的感覺瞬間上身了。
「說我?」裘比瞇了瞇眼,咬牙切齒:「看清楚這些破事的源頭在哪,還敢往我這潑髒水,睜大妳的死人眼,這一切都是那個混蛋害得,不許妳替他背鍋。」
路靈諾的眸光不可避免的閃爍,她垂眸靜了一下,然後再度出其不意的壓制這個新生惡魔,她的眼神凌厲起來,「是我召喚他,是我沒能教好他,做出錯誤判斷的是我,錯誤的源頭就是我啊!」
「妳吼什麼!幹嘛一定要這樣虐待妳自己,捨棄生的機會,讓給他的結果妳沒看見嗎?」
裘比翻不上來,右腿猛地踹上去,側身繞出幽靈的形體,從後箝制她,「他不值得,妳承認吧。」
路靈諾由實轉虛,輕鬆掙脫她的雙手,動怒著按住她的雙肩,眼裡的情緒太過複雜了,裘比沒能解讀出來。
「我把啟星從深淵帶出來,給了他獨立行走的契約能力,他做錯了事都屬於我的罪孽,如果真要有一人承擔,只能是我,絕不能是旁人。」
「妳也是,別什麼都藏進心裡,一個人接受挑戰,與惡魔周旋的結果妳會想像不到?」
路靈諾苦口婆心,皺起眉頭說道:「妳別在走向毀滅了,真的會連同靈魂也失去,這種結果真是妳想要的?」
裘比抿唇不語,瞪著她滿眼除了倔強,就是深不見底的不服輸。
「收手,剩下的事,我自行解決,不會再讓他繼續犯錯。」
「妳指的辦法,就是犧牲妳嗎?」
裘比氣笑了,直到今天她還是這麼天真,自以為順從就得以尋條生路,不可能的,路啟星不會在這事上退讓。
「他不止要許流年從此消失,他更是要摧毀曦祇大陸每一個獲得信仰之力的神祇與凡人,他要深淵為尊,徹底清除任何會妨礙他的不安定因素。」
「妳清醒過來吧,路啟星不再是妳需要教導的單純孩子,他是毀天滅地的魔王,教化不了,妳也阻止不了。」
裘比試著說服她還停留在以前的單純想法,可是收效甚微。
「我會帶走他,解除你們大家面臨的危機,還給你們一片安寧的大地。」
裘比要氣瘋了,不由自主意識到自己是不是也這麼難聽進別人的話,讓龍來拉或許也拉不過來的倔強性格,到底是如何修煉成的!
一雙葡萄大的黑眼珠子盯著她們許久,本能促使他靜悄悄地、動也不敢動,直接反應告訴他不能引起她們的注意,否則扭打中被欺壓的東西就會是他。
話說,她們吵架得這般激烈,是為了什麼呀?
牠只知道白頭髮的惡魔,是牠契約相牽的對象。那團光芒散發著非常美味的氣息,可當牠這麼想著的時候,渾身頓時感到止不住的顫慄,兩次之後牠便不敢想了。
牠很餓,餓得使不出一點力氣,連尾巴都無力擺動,趴著腦袋眼巴巴看向不分勝負的女人,肚皮發出一陣陣的巨響,加速失去好不容易清醒的意識......
使魔的虛弱狀態嚴重反應給正在發力的裘比,她的身體突然一軟。路靈諾見狀瞬間意會,轉頭瞧見奄奄一息的黑色小龍。
「憑他們的現況,還不能解開她身上的使魔契約,但是魔龍幾乎被吸取完深淵之力,放著不管兩個也得一起死。」
路靈諾飄向毫無知覺的魔龍身旁,伸出手動用魂力,仔細檢查契約內容,「如果我的力量可以強行逆轉最重要的部分,或許能一舉打破要命的影響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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