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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田縣在長安城東南一百里左右,由於位處較偏又遠離渭水,不像新豐那樣是從弘農郡到長安的必經之路,所以不是兵家必爭之處,也是王允等人會忽略的地方。
賈詡與同鄉段煨和張繡,昨天已帶了人馬從藍田出發,靜悄悄地往北行,準備突襲從長安城前往新豐的呂布後軍;隨行的兵馬,全是段煨從華陰縣帶來的,人數不多但全是精銳。
段煨嘆道:「文和真是深懂『燈下黑』的道理,當長安的注意力全放在渭水一帶和李傕大軍時,我的人馬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藍田,又多得張繡弟熟識這裡地形,讓我們可以走小路偷襲呂布後軍。」
張繡點頭道:「還是文和有先見之明,董帥還在時,文和前來長安述職,他就叫我探清楚長安附近的小路,特別指明藍田這裡,真沒想到今天會有此妙用!」
賈詡感慨道:「當時我只是怕關東軍有一天會殺到長安,還真造夢也沒想到形勢會發展至此,不過剛剛說到『燈下黑』,唉!董帥死在呂布手上,就是著了這個道兒,今天我們就替董帥報這個仇吧。」
此時呂布的主力軍已遠離長安,開始接近新豐,賈詡要對付的,是緩慢地走在最後運送輜重的後軍;整支後軍分成三隊,走在前頭的一隊,快出現在他們前方。
張繡磨拳擦掌道:「我軍士氣正盛,等第一隊人來到,我們一鼓作氣殺過去,一定可以大獲全勝,之後再對付後面的兩隊。」
豈料賈詡搖了搖頭,「不急,讓第一隊人先過去。」
段煨疑道:「等下去的話,兄弟們士氣就會回落,還有,我們要冒行蹤敗露的風險。」
賈詡笑道:「兄弟們兩手空空,叫他們找個陰涼地方歇一歇,呂布軍卻是在烈日下拖拉著沉重的輜重,耗下去那一邊吃大虧?」
「他們要是懷疑藍田有伏兵,早就派了斥侯在我們現在站著的地方查探,不會等到後軍運送輜重才派人來探,所以不用擔心行蹤敗露。」
段煨道:「有道理,那我們就等第二隊人來到的時候,給他們一個攔腰截劫?」
賈詡仍是搖頭道:「這比攻第一隊更不化算,他們全軍氣力仍盛,中間一隊受襲,第一和第三隊的人都會同時來救。」
張繡訝道:「文和是想等到最後一隊走到這裡,我們才出擊,之後再往前追殺頭兩隊?」
賈詡胸有成竹道:「正是!等到那時,他們全成了疲兵,中間那隊看見最後一隊受襲,只會想著自保,不會冒險回援,受襲的一隊看見沒有援軍,自己又疲乏不堪,說不定一哄而散,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擊潰一隊人;之後再從容收拾前面兩隊,他們拖著輜重走不快,只是待宰的羔羊!」
「把三隊人都收拾妥當後,那時開始日落,就算他們從別處有援軍,我們要逃脫也很容易。」
段煨歎服道:「文和真是機關算盡,本來因為我軍人少而信心不足,現在看來想不大勝也難了!」
數個時辰後,在長安與新豐之間,靠近渭水一帶,起了三處大火頭,正是賈詡他們打敗了呂布後軍,將三批輜重一把火燒掉。
此時手下來報,有朝廷軍從長安那邊過來,賈詡微一錯愕,「竟然是長安這邊先來援軍,而不是呂布前軍回援,看來長安已得悉段兄不在華陰,並猜到我們的意圖。」
張繡滿有信心道:「徐榮呂布和皇甫嵩,刻下都不在長安,他們能派出什麼人來救援?我們一不做二不休,在日落前把他們一併打垮!」
賈詡深思了一會,「我們剛剛雖是贏得輕鬆,卻也不可貪功,全盤局的關鍵還是在新豐那邊;呂布失了後軍和大部分的輜重,行軍和支援徐榮的步伐一定給拖慢,如此一來,李傕在新豐大勝可期;但萬一呂布選擇不管一切,全速趕往新豐,那我們就是拼死也要拖著呂布後腿!」
「所以現在先退兵,到附近村落休整,明天再根據呂布的行動,去決定下一步怎麼走。」
此刻段張二人當然是對賈詡言聽計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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