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韶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在他領著隳星去見拜見師尊、確認道侶關係之後,人還未回到自己院中,就聽說七師弟帶著大師兄雲遊去了,徹底撂挑子不幹。
究竟是誰帶誰跑,這事不好說,可大師兄作為太鯤山唯一的化神修者,若非有要事,向來鮮少外出,這回怎麼就走得這般果斷?
這已經夠古怪了,但他接著聽聞,向來行蹤飄忽的二師兄,竟在山下市鎮協助巡訪,夜裡就會回山,難道二師兄也轉了性了?
薛千韶一頭霧水,總覺得一睡三年,似乎錯過了許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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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洛芷院時,便見到了等在門口的三名弟子。除他們之外,還有幾名雜役弟子進進出出,正在將印鑑、歷年帳冊等一一送返,看上去有些熱鬧。
三名弟子見了薛千韶,立刻歡喜地迎了上來,簇擁著他往正堂而去。奇的是,他們三人直面魔尊時,竟然未露半分懼色,反而將他當作空氣一般,全然無視。
會在院門口迎接,自然是早已接獲薛千韶回來的消息,不可能不知道魔尊也在他身邊,然而他們卻如此表現,讓薛千韶感到有些好笑又無奈,只得用眼神示意隳星跟上來。
進了正堂後,他自己坐上了主位,又讓隳星坐到他身邊。三位弟子見狀,臉色皆微妙地變了。
弟子們互相交換眼神,接著由在場排行最長的三弟子,領著另兩人一齊下拜,鄭重開口道:「弟子恭賀師尊出關!師尊身負重傷,於洞府休養的這三年裡,弟子們皆懸心不已、思念萬分,如今見師尊康復如初,心頭大石終於可以放下了!」
薛千韶聽他這話雖然語氣誠懇,卻又刻意在隳星面前,強調他昔年負傷之事,挑撥之意昭然若揭,可見幾位弟子心中對隳星果然是有氣的。
他只得先寬慰弟子們幾句,才朗聲道:「今後見到隳星魔尊,待他須如待我,萬不可慢待。這話不僅是說給你們幾個聽,也得讓其他不在場的師兄弟們都知曉,明白嗎?」
弟子們聞言驚得抬起頭,那三弟子強自鎮定,又問道:「雖然師尊如此說,但魔尊終究並非太鯤山的人,這名不正言不順,只怕還是會有諸多不便……」
薛千韶輕咳了聲,道:「何來名不正言不順?我與他已是合籍道侶,今後他便是你們的──」
他正有些遲疑,隳星便笑著接言道:「師娘。」
薛千韶無語地瞥了他一眼,道:「……嗯,沒錯,師娘。」
隳星轉頭望向他,道了句:「千韶,你的弟子們想必都想你想得緊,不如辦個宴席,一併見了?」
薛千韶詫異他居然會考慮此事,想了想,便頷首道:「也好,那就定在三日後罷,我傳信讓他們得空的便回來,不得空的便罷了。」他的弟子之中,多有修練上天資平凡,卻善於經營者,他也向來不會以修練為由拘束弟子的天賦,故而留在山中的徒弟並不多。
三弟子原想悄悄知會其他師兄師弟,讓他們都回來會一會魔尊,所謂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如今魔尊都登堂入室了,不多幾個人助威怎麼行?不料卻被魔尊搶了先,師尊也立刻同意了,他只得轉而討巧地道:
「稟師尊,七師叔走得倉促,許多事務都並未向師尊交接,師尊這幾年不在,乍然要重新主理事務,想來會有些事不清楚,便讓弟子在旁為您說明罷。至於魔……師娘……讓兩位師弟領師娘四處轉轉,順道找間合眼的屋子,方便師娘日後至洛芷院時有個歇腳處,師尊覺得如何?」
三弟子覺得,自己的提案表面上已十分妥貼,挑不出錯來。至於兩位師弟實際上要帶魔尊到哪轉、給他挑怎樣的屋子……魔尊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還不是由他們說了算嗎?
不料隳星卻率先答道:「不必勞煩,我自是和你們師尊同住,何必再刻意收拾一間屋子出來?」
三名弟子聞言險些岔氣,針對魔尊的反感也越發藏不住了。
隳星卻視若無睹地轉開臉,對薛千韶道:「不過,這院子我確實不熟。你忙你的,我四處看看便是了,你不必操心。」
三弟子聞言又有了精神,立刻接言道:「既如此,讓小六、小八陪著『師娘』罷。」
薛千韶見雙方暗潮洶湧,幾位弟子面上乖覺,卻指不定暗想著要把隳星領到哪處山溝去,雖然知道自家弟子有分寸,薛千韶卻還是有些不放心,便道:「好罷。但你們二人要好生招待,不可淘氣,知道嗎?」
被指名的小六、小八面色一僵。師尊都發話了,他們自然不敢再有什麼心思。
隳星卻施施然道:「不必這般叮囑他們,就算他們哪裡不周到,我又怎會和他們計較呢?」接著他看向兩名弟子,微微勾了下唇角,道:「放心,有什麼招,儘管放馬過來。」
此話一出,暗潮洶湧便化成明面上的針鋒相對了,兩名弟子幾乎跳了起來,咬牙切齒地拱手道:「請!」說得像是立刻要去切磋一般。
隳星也欣然起身,而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牽起薛千韶擱在案上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這才道:「晚點等你不忙,我再來找你。」
三位弟子見到這一幕,先是傻愣在原地,隨即火冒三丈……這魔尊待師尊未免也太輕浮了!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薛千韶僵了一下,感覺那一觸即分的吻,彷彿仍停留在膚上,溫度久久未散。他穩住表情,假作泰然地答道:「好,晚點見。」
隳星與兩名怒氣沖沖的弟子離開正堂後,薛千韶走向書房,準備投入事務當中。
他心知,弟子們對隳星有所牴觸,隳星想必也心裡有數,打算憑一己之力讓他們心服口服,不想讓他為此事操心,這才會提出要設宴。
隳星掌握人心的手段有多高明,他自是一清二楚,並不擔心會鬧出什麼問題。不過,弟子們面對隳星時的反應,卻比薛千韶想像中要激烈得多。看他們氣得牙癢癢的模樣,倒像是早已與隳星打過照面了?
可是按理來說,大師兄和七師弟,應當不會讓隳星隨意出入山門才是?他不在的這段期間,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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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書房後,他還是委婉地問了三弟子此事。三弟子哽了一下,方道:「……我等與魔尊並無實質接觸,即便是去洞府中看望您,也幾乎不曾撞見他。然而每一年,魔尊都會按三節送禮到洛芷院來,咱們師兄弟幾個人人有份。」
薛千韶依然不解,又問道:「你們若不想收禮,拒收便是了,又怎會因此起爭端?」
三弟子強忍憤慨,道:「本該如師尊所言,可偏偏他都讓小十送來,我等怎能不收?」
既然是小十送來,他們怎麼忍心推拒?被迫「拿人手短」的滋味實在不好,就算今日那魔尊笑得和靄,他們還是覺得他必有陰謀,這讓他們怎麼認這個師娘!
薛千韶思索片刻,決定不插手此事,以免將水越攪越渾。
設身處地來想,假使是自己師尊,突然和一位重傷過他的人結為道侶,無論是出於何因,自己多少還是會忿忿不平的罷?
於是他不再多問,一心投入事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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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半日,優先處理近日必須解決的事務,告了一個段落後,便讓三弟子退下,又寄出了幾封信,自行翻閱起這幾年的門內記事與帳冊。
他一旦聚精會神,便不知時間流逝,當他回過神時,已是深夜時分了。
隳星不知何時溜進了書房,伸手蒙住他的雙眼,道:「你過往處理事務,也都是這般沒日沒夜的嗎?該歇會了。」
薛千韶愣了愣,忽然想起,今日也算兩人合籍的大喜日子,他就這麼將道侶丟在一旁,似乎是有些不妥,難道隳星這會是算帳來了?
他決定坦白從寬,一面擱置手中書卷,一面道:「是我疏忽了,不過我感覺現在精神正好,不需歇息,不如陪陪你罷?」
此話一出,隳星握住椅背的手不由一緊,面上卻半點不露,笑道:「薛郎日理萬機,我怎好令你再添疲勞?我見書房屏風後頭還有張貴妃榻,你去閉目養神一個時辰也好,否則我不放心。」
隳星是當真擔心他還未大好,卻架不住薛千韶心虛,以為他是生氣了還怎麼著在說反話,便回頭牽住他的手,覷著他低聲道:「可今夜也算新婚之夜……我想陪你。」
隳星見他如此情狀,心頭一震,喉結滾動了下,悄悄深吸了口氣後俯下身,在他耳畔說了句話。
薛千韶聽完他的要求,耳根發紅,卻還是點頭答應了。
隳星輕笑了聲,隨即殷勤地將桌面清空,將薛千韶抱上桌,一面解他的腰帶,一面道:「那就由我來伺候薛郎了?」
薛千韶的褻褲被退下,感覺腿間涼颼颼的,陽物又被一雙大掌輕輕揉捏,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抓緊桌沿,道了句:「等會放輕些,這張桌子頗有年頭了,我怕它會受不住……」
隳星卻調笑道:「你怎麼就不擔心,你自己是否受得住?」
薛千韶被說得更加無地自容,只好摟住他,主動吻了上去讓他住口。
唇舌癡纏之間,兩人的喘息逐漸加重,薛千韶感覺那雙大掌沾取了冰涼的膏體,在他挺立的陽物上頭塗抹開,隨後加快了捋動。密不透風的攻勢,直令他喘不過氣來,只得側開臉大口喘息,喉中逸出細碎的輕吟。
隳星聽得熾欲難耐,扶住薛千韶腰身的手不由掐得更緊,但他仍專心侍弄著,不敢妄動,生怕自己一時忍不住又過火了。
他只得將妄念透過話語傾瀉,道:「在書房歡好,是不是別有一番滋味?若此刻有人推門進來,便會看見他們的掌門裸著下身,被人按在平日處理事務的桌上欺負……」
薛千韶艱難地道:「別、別說了……」
隳星卻不放過他,續道:「更妙的是,今後你只要用著這張桌子,便會想起我們今夜是如何在這纏綿的……多好的紀念?是罷?」
薛千韶面紅耳赤,答不上話來,陣陣情潮令他渾身發軟。
隳星忍不住湊近桌邊,將衣料下勃動的硬物抵在他腿根。薛千韶不自覺收攏雙腿,前端因此又更硬了些。
過了好半晌,薛千韶才在喘息間斷斷續續地道:「我、我快要到了,你不準備一下嗎?」
隳星依然穿戴齊整,也並未像先前一樣探入後庭開拓,這讓他感到有些納悶,終於還是腆著臉問了。
隳星渾身僵直了下,啞聲道:「方才不是說了嗎,我怕你累著,淺嚐輒止就夠了。再說,你不是怕這桌子不結實嗎?」
薛千韶聞言清醒了幾分,道:「那你怎麼辦?我都說了要陪你了,不行,不然去後頭的小榻上也好。」說罷,他也顧不得矜持了,伸手摸索起隳星的腰帶,想將它解開。
頭一回受到如此盛情邀請,讓隳星停下了動作,像是隱忍什麼一般沉默下來。片刻後,他猛然托起薛千韶的臀和後腰,坐到高背椅上,使薛千韶跨坐於他胯間,接著鬆開自己的腰帶,解放早已抬頭的陽根,又將髮帶摘了下來,在薛千韶的陽根上纏了幾圈,打了個結。
薛千韶不明白他要做什麼,直到隳星牽著他的手,將兩人的陽根一齊握住捋動時,他才倒抽了一口涼氣,發紅的眼角滲出淚光。
隳星在他胸前輕咬了下,接著埋在他頸窩處笑道:「你既說要陪我,只好先忍一忍來等我了?」
薛千韶方才已臨近巔峰,正是最敏感之時,卻被髮帶纏縛著,脹得難受,兩人硬燙的陽物抵著摩蹭時,陣陣鋒銳的快感使他分不清舒爽與難堪,幾乎要將理智淹沒。
薛千韶另一手原本扶著隳星的肩,此刻卻改為推拒,隳星卻不知怎麼拗的,眨眼就將他的手反折至背後,他一時失衡,挺著腰向後傾,卻反將自己的私處送上,繃成一張優美而淫靡的弓。
薛千韶險些被身下的焦躁逼瘋,一面掙扎,一面輕微哽咽道:「不、不行……你不能這麼欺負我……」
他卻並未察覺,自己的每一下掙動,都成了致命的蠱惑。隳星的粗喘越發凌亂,赤瞳中欲色漸深。
雖然被薛千韶鬧得心火旺盛,隳星卻仍有所顧忌,便癡迷地緊盯著他解癮。
薛千韶面上似泣非泣,白皙的膚上沾黏著髮絲,乍看晶瑩純白如雪,卻處處透著動人的緋紅,看著他這副模樣,隳星終於感覺心逐漸被填滿。
──他真的回來了,回到自己身邊,永遠都是自己的人了。
隳星不由加快手上動作,直到即將發洩時,才一把抽掉髮帶,讓兩人同時噴薄而出。
如此一來,兩人身上便都是一片狼藉了,薛千韶倚在他懷裡,於餘韻中輕微顫慄著,一片寂靜之中,只聞二人逐漸平息的喘息。
隳星這時才笑問道:「我的好夫君,我如何欺負你了,說來聽聽?」
薛千韶抿起唇瞪了他一眼,可他接著卻又瞧見,隳星被他扯亂的領口處,露出了連綿成片的焦黑咒印,頓時心中酸楚。他原以為這咒印不礙事,暫時留著也無妨,可如今一見,又覺得灼眼得很,想開口提起此事,舌頭卻像是打了結,怎麼都說不出口。
這樣下去可不成啊。薛千韶心道。
隳星卻誤會了他的沉默,輕撫著他的後背,道:「我不過調笑幾句助興,你別氣了。我是真的擔心你身子沒好全,等過幾天確定無礙了,咱們再正式圓房,可好?」
薛千韶聽他這麼說,心頭酸澀,更加無法將咒印之事在此時道出了。然而,他卻也迅速擬定了計策,將此事排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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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感謝閱讀!這篇番外可能或許大概週更。本來想取文雅一點的篇名,但我的大腦叫囂著說就是馴夫記了,唔,好吧。1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Cwondw52Z
突然發現這裡有個因果循環:阻人蜜月者人恆阻之,蜜月?不存在的:D1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sX5gEo3G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