隳星魔尊嘆道:「薛掌門對本座防備果然很重。」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1hjWN8JDm
他這麼一說,薛千韶臉上紅暈更甚──被氣的。有些咬牙切齒地回道:「我都著道多少次了,怎麼可能不防著魔尊閣下。」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nXP06Oyn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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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惱過頭,見到隳星之後多半都以「薛某」自稱,眼下卻將「我」字脫口而出。
隳星魔尊卻抬起眉,稍稍偏了頭,狀似疑惑道:「著道?薛掌門何曾著了本座的道?本座可還未曾對薛掌門使過半點媚術,薛掌門怎麼就著道了?」
薛千韶不想說話了。這顛倒黑白的本事太厲害,他領教不來。
薛千韶又退了半步,有些沒誠意地拱手道:「薛某就送魔尊閣下到這裡了,魔尊閣下慢走,告辭。」
隳星魔尊又遺憾道:「好罷,夜已深,薛掌門也該回客院正房歇一會了。只是岔路口還未至,薛掌門瞧著,卻像是要掉頭回西廂房的樣子?」
薛千韶也不知道魔域還有日夜之分,只道:「小十狀況不穩定,方才我也還未有餘裕關心徐卓,今夜我自然守著他們倆,不回正房。」
隳星魔尊一笑,道:「那倒是可惜了。」
薛千韶看他這麼笑,心中便升起不好的預感,正在思考該如何將「你又幹了什麼好事」問得客氣點,視線順著院中磚路望去,正好瞧見有好不少魔侍正扛著家具往客院正房去,似是靈玉雕成的榻子、座椅甚至屏風書畫一類擺飾,再細看,還能瞧見鋪地的厚毯、靈獸皮毛等,遠遠一見就感覺價值不斐。
薛千韶悄悄嚥了口唾沫,不由還是問:「前頭那些魔侍是在做什麼?」
隳星魔尊道:「本座的寢殿被人砸穿一個大洞,哪還能住得?自然是得遷居別處。」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GacryhfI0
薛千韶:「……」
所以您堂堂一個魔尊,就只能住到客院來了?沒有其他正規的宮殿了嗎?這話還是拿去哄騙三歲孩童吧。薛千韶在心中飆罵,對隳星魔尊的無恥程度無話可說。
隳星魔尊續道:「本座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本座如今情況特殊,和薛掌門住得近,彼此也有個照應。再說,客院簡陋,多少還是薄待了薛掌門,還是重新佈置一番為好。」
薛千韶心道:這哪裡是住得近,這是堂而皇之的鳩佔鵲巢……雖然客院也是魔宮的一部份,按理也是魔尊所屬,但哪有主人來和客人擠客院的?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b1KkKXYM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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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千韶已疲憊得不想挑揀字詞了,直言道:「您慢慢住,薛某要回去照料小徒了,告辭。」說罷,他轉頭便走。
隳星魔尊在他身後,誇張地嘆了口氣,方道:「接住。」
薛千韶聽著那破風聲,不像是有殺傷力的物品,便反手接住了,張開手掌一看,原來是塊暗色的玉牌,裡頭隱約有紫金流光隨移動浮現,玉牌觸手冰涼,似乎刻著字,只是在黑暗中瞧不清楚,而繫在玉牌上下的繩結、穗子也同樣是極低調的暗色,除了難以分辨是哪種靈玉外,並無其他出奇之處。
薛千韶抬起眉,回過頭,等著隳星魔尊解釋。隳星魔尊揹著手,對上他的視線後方開口道:「本座這一歇,不知得耗費多少時間,這個玉牌你帶著,若本座的屬下不長眼刁難於你,便拿它出來,他們會明白。」
薛千韶猜測,這玉牌該是某種信物,便還是回過頭,拿著玉牌對隳星魔尊拱手稱謝。這一拜畢再抬頭,隳星魔尊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了,薛千韶這才想起魔尊有暗傷,大約是撐不住了,才會走得那麼匆促。
只是既然有暗傷,為何還要撐著和自己說這麼多廢話?不想讓屬下看出來,以免人心浮動嗎?薛千韶思忖著,仍覺莫名其妙。
一邊想著,他還是將玉牌收入乾坤袖中──這種可能招惹是非的物品,還是別明晃晃配在身上比較好。
◆
回到廂房。薛千韶才開了門,徐卓一驚,從小十榻邊的凳子上彈起,右手握著劍柄回過頭,見到開門的是薛千韶,才終於鬆懈下來,喊道:「師尊。」
薛千韶見他如驚弓之鳥般,感覺略有點無奈,卻也心疼。徐卓是他第一個弟子,當時他剛學著當師長,也是戰戰兢兢,唯恐誤人子弟,結果卻教出徐卓這較真過頭的性子。
叫他幫忙看著小十,他就真能寸步不離地死守著,連身上傷口都沒怎麼處理。
此刻魔族侍者、宮中魔醫也都已退了出去,房中剩下師徒幾人,薛千韶便走到徐卓身邊,抬手在他頭頂敲木魚似地輕拍了三下,算是安撫,一面道:「辛苦你獨自苦撐這麼久了,只是你怎麼這麼迂,我讓你看著小十,卻沒不准你分神給自己療傷包紮呀。」
徐卓無奈,略有點難為情道:「師尊,我也一百零六歲了,您不需要這樣安慰我。」
薛千韶笑道:「這有什麼,你師祖就算現在出關,也照樣這麼拍我頭。」
說罷,薛千韶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幾個藥瓶,又道:「把藥擦一擦吧。我見你右肩上也有一道傷,這個傷口我幫你包紮,餘下的,你自己應該能處置?」
徐卓答道:「是,勞煩師尊了。」
徐卓接著寬衣,好讓薛千韶方便幫他上藥,脫下外袍時,不知從衣服的哪處,飄落一張八掌大的紙片,他一面彎腰撿起那張紙,一邊困惑道:「這是什麼時候……師尊,您看一下這個。」
薛千韶接過,那紙上簡潔明瞭,草草寫道:「丑時四刻,祁夜東大街,助你出魔域。」
連落款也沒有,字跡令薛千韶有些眼熟,總覺得在哪瞧過,但他向來過目不忘,這人要不是真的與他沒交集,便是故意改了字跡,卻還被他瞧出端倪。
然而,是誰能在這魔宮中,悄無聲息遞來這樣一封信?薛千韶光想到這點,便感到一陣悚然。
徐卓道:「現在已是丑時一刻了,師尊打算去瞧瞧嗎?但是如今魔都有宵禁,就算我們是客,恐怕也沒辦法出去。」
薛千韶皺眉道:「是啊,遞信進來的這人,勢必也知道宵禁的事,這信簡直和廢紙沒兩樣,但誰會千方百計送進來一張廢紙?為的是什麼?」
徐卓默默聽著,半晌道:「師尊,弟子方才和一名魔侍問過,知道刖嶺魔君宮變失敗的事,刖嶺魔君乃是隳星魔尊的左右手,雖然起事失敗,但弟子覺得,無論是宮變也好、這股古怪的宵禁也好,這祁夜魔都恐怕都是要亂了,魔尊又不像願意放我等離開的樣子,此信倒是來得及時,說不定真有高人相助,師尊你要是能先回太鯤山,之後再想辦法接我和小十,也是好的。」
薛千韶一愣,又拍向徐卓的頭,道:「怎麼能?先不說此信的可信與否,為師再如何也不能放你們倆在魔域。」徐卓還要勸,薛千韶卻道:「再說,魔尊曾提過,如今魔域與修真界的對口門戶都被截斷,連書信都不通,很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除非是擁有破界之力的化神修為,都無法輕易離開魔域的,此信更可能是衝著這一點,特意設下陷阱,引我等上鉤。」
徐卓不敢置信地瞠目:「當真?連書信都不通?」說罷,他便拿了張紙,接著取出六師叔給的通聯陣盤,於陣盤各個角落佈好靈石,便將那張紙放了上去,果然,那陣盤起先還正常發光,但運轉到半途,陣法光芒忽然被掐熄,原本變得有些透明的紙又變回原狀,最後索性整張紙燒了起來。
薛千韶掐了個引水訣,將陣盤上燃燒的紙澆熄了,以免連陣盤都一併毀損。徐卓一面收拾著,一面道:「那師尊打算如何?」
薛千韶也感到頭痛,閉上眼撫額道:「倒也不必如何,兩界無法往來之事,遲早會有人注意到,老七現在代管太鯤山事務,他有說過每一旬會來信和我報備,所以不出兩日,他便會留意到無法傳遞書信的事了,屆時他和大師兄他們,也會設法助我們離開魔域……麻煩的是,我與隳星的咒印仍在,若他不肯同意解除誓約,怕是會有點麻煩。」
徐卓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白,躊躇片刻方問道:「師尊,隳星魔尊是不是……想和您結道?」
「嗯?」薛千韶愣了一下,反射性答道:「沒有。你怎會這樣想?」
徐卓似是感覺有些難以啟齒,緩慢道:「我聽見一些,也瞧見一些,魔尊想和師尊雙修……不就是想結道的意思嗎?」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rK9tsnodZ
薛千韶一默。他開始覺得,自己不是把徒弟保護得太好,一時半刻竟不知該告訴他「雙修和結道是兩回事」或者「隳星只是想白睡你師尊我」又或是「隳星只是缺爐鼎又覺得你師尊我合適」。
他這一沉默,徐卓臉色更難看了,接著道:「那魔尊怎可如此輕薄師尊!他是不是藉著咒約,逼迫師尊聽命於他?」
薛千韶板著臉,正想著該解釋點什麼、或是該直接揍徒弟好,門口卻傳來一陣急急的敲門聲,再一次把徐卓嚇得彈起來,薛千韶蹙緊眉,回頭道:「何人?」
門外似是一名魔侍,恭敬答道:「薛大人,幾位魔君有急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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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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