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凡銳這沒什麼藝術觸覺的人只能主觀的分辨這畫好不好看,一幅畫看個幾眼就完了,可唐弈雪不一樣,唐弈雪站在一幅畫前可以一動不動的看個半個小時。
除了看構圖色彩光影筆觸,最重要是感受畫作表達的情感和信念,切身感受那種跨越時代的震撼和激奮。
這裡的每一幅畫對他來說都是無價的瑰寶,讓他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瀟凡銳起初還陪著唐弈雪一起看畫,但看了幾個小時之後,他實在是眼酸,腿也酸。
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尊敬,但他真的覺得太悶了,唐弈雪起初還會跟他講解兩句,但之後唐弈雪可能看得太投入了,面容嚴肅的作沉思狀。
瀟凡銳也不好意思出聲打擾他,索性出去找了張椅子坐下,讓唐弈雪看完之後出去找他。
瀟凡銳在外面坐了一會,唐弈雪還沒出來找他。
他坐得腰也酸了,唐弈雪還不見蹤影。
他再也坐不定了,走進了其他展區邊觀看邊遊蕩,看到有趣的就停下來看看,繞了一大圈再回到外面的椅子上坐下,這才終於看到唐弈雪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來。
唐弈雪看到瀟凡銳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語帶歉意的道:「對不起,等了很久了吧。」
瀟凡銳連忙打起精神道:「沒事,難得來到這裡,就是應該多看看啊。」
唐弈雪笑道:「嗯,我看完了,走吧。」
終於能走了,瀟凡銳不禁暗暗竊喜,但他不想唐弈雪留有遺憾,所以還是問了一句:「不用再看看嗎?」
唐弈雪走過去挽著他的手臂,雖然他的確有點想在這裡待幾天慢慢看,但這又不只是他一個人的旅行,所以他還是笑道:「不用了,去下一個景點吧。」
在附近簡單的用過午飯之後,他們的下一個景點就是擁有八百多年歷史的巴黎聖母院(當時還沒燒毀)。
巴黎聖母院是一個天主教教堂,也是一座非常著名的哥德式建築,特色包括尖形拱門,肋狀拱頂與飛扶壁,高聳峭拔,給人一種莊嚴崇高的感覺。
教堂內部亦同樣肅穆端麗,高聳的拱頂與石柱,色彩瑰麗的玫瑰窗,牆上精美的雕刻,處處都讓人發出由衷的讚歎。
裡面有一種超越宗教的莊嚴和虔誠,讓人一進去就會收斂心神,調低聲浪。
唐弈雪和瀟凡銳即使不信教也看得很是投入,慢慢的在裡面邊走邊觀賞,出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好像被洗滌了一般,一顆興奮的心沉澱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和安然。
參觀完巴黎聖母院,天已經開始黑了,是時候吃晚飯了,瀟凡銳為此特地訂了一家獨一無二的餐廳。
米芝蓮一星還不是它最大的賣點,這家餐廳最獨特之處就是它所在的地點,不是位於哪條街上,而是位於巴黎鐵塔之上。
往下俯瞰巴黎的璀璨夜景,不但能看到下面戰神廣場,還可以遠眺凱旋門和剛剛去的聖母院。
這頓飯實在是給了唐弈雪一個很大的驚喜,他想也沒想過自己竟然能在巴黎鐵塔上享用這麼美味的晚餐。
菜點精美可口,紅酒飽滿醇厚,服務親切周到,再配上無懈可擊的夜景和浪漫愜意的氛圍,簡直是讓他永生難忘的一頓飯。
讓這頓飯如此完美的就當然少不了坐在他對面的人,瀟凡銳為了這頓飯特地換了一身衣服,穿著休閒版型的襯衫和西褲,微弱的燭光照亮他的英俊五官,散發著不可抵擋的魅力。
瀟凡銳和唐弈雪碰杯共酌,深情款款的對視,香醇的紅酒滑過喉嚨,為兩人臉頰染上淡淡紅暈,溫暖的不只是腸胃,還有兩人的心。
享用完晚飯之後,他們回到地面邊散步邊欣賞亮燈的巴黎鐵塔,他們剛才身處巴黎鐵塔上,只能看到下面的景觀,看不到鐵塔本身。
現在從下往上看才能飽覽鐵塔的壯觀,亮燈的鐵塔就像是一根黃金的鐵柱,璀璨發亮,讓人驚嘆。
瀟凡銳牽著唐弈雪的手,昂頭看著面前的鐵塔,嘴角帶笑的道:「唐哥,你之前騙我說來法國讀書,還給我發巴黎鐵塔的照片,你還記得嗎?」
唐弈雪的目光也被鐵塔吸引著,一提起這事就難免感到心虛又愧疚,小聲的道:「當然記得了。」
看到這麼壯麗的建築,人難免生起一些感慨,鐵塔對於瀟凡銳來說曾是遙不可及的存在,唐弈雪對於瀟凡銳來說也曾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現在他竟然能和唐弈雪來看鐵塔,他只能慨嘆命運的奇妙和自己的幸運,有感而發道:「我從來沒想過,自己能站在這裡,還有你在身旁。」
唐弈雪聽他這麼一說也深有同感,能和瀟凡銳來這裡也曾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現在竟能實現,他實在非常感恩,笑著道:「嗯,我也沒想過。」
瀟凡銳笑了,從背包裡拿出相機和三腳架,幾下就設置好了裝備,對唐弈雪道:「你之前給我發的照片只有鐵塔,都沒有你,現在難得來到了,當然要拍一幅有你在裡面的。」
唐弈雪不禁失笑,心裡歉疚又感動,他之前發的是從網上找的圖片,當然不會有他了,他站在了瀟凡銳示意的位置,朝鏡頭露出燦爛的笑容。
瀟凡銳幫他拍了好幾張,覺得他每次拍照都只是站著笑笑,來到這裡應該要有些不一樣的姿勢,於是笑著提議道:「來個搞怪的動作吧。」
唐弈雪有些不知所措,瞪大了眼問:「什麼動作?」
瀟凡銳頓時勁頭十足,不斷拋出各種搞笑動作:「你可以試試將手舉高,裝作捏著那個塔頂......或者這樣往上一踢,像是要把鐵塔踢倒......不想踢嗎?那你可以用推的啊,就好像要把鐵塔推倒一樣。」
唐弈雪聽完之後一臉拒絕,又窘又尬,覺得這些姿勢太不符合他的形象了。
但他看瀟凡銳這麼興奮和期待,最後還是選了個最不奇葩的動作,將手稍微往上舉,做了個捏的手勢,好像碰到塔頂一樣,臉上掛著一絲尷尬的笑意。
瀟凡銳看唐弈雪竟然願意配合,又驚又喜,當即捧著相機給他找準角度拍,邊拍邊興奮的給他指示作出調整:「好,很好!手往左邊一點,往高一點,再高一點,對對對,就是這樣!維持著這樣別動啊!」
廣場上有很多散步或者觀光的人群,經過時都會好奇的看唐弈雪一眼。
唐弈雪高舉著撒鹽哥般的手勢,尷尬得臉也紅了,幸好瀟凡銳拍完之後就沒再要求他做其他奇怪的動作,讓他大大鬆了一口氣。
瀟凡銳幫唐弈雪拍完之後,就換唐弈雪幫他拍了。
瀟凡銳簡直是放開了來,起腳踢塔,伸手推塔,他剛才提議的動作,一股腦的全做出來了。
要是放在平常,瀟凡銳是一定不敢這麼做的,他從小就很害羞和內向,雖然長大之後漸漸放得開了,但依舊不喜歡成為眾人的焦點。
不過現在可不是一般時候,現在可是在巴黎,還有唐弈雪在他身旁,他覺得自己好像登上人生巔峰般開心,才不管其他人怎麼看他呢。
瀟凡銳擺甫士擺得開心,唐弈雪也拍得開心,看著瀟凡銳做出各種搞笑的動作,可憐的鐵塔被他又踢又打,還被他吞進肚子裡,唐弈雪笑得快要抓不住相機了。
好不容易給他拍完,然後就到他們合照了。
瀟凡銳把相機放在三腳架上,調好位置與距離,設了十秒倒數,然後連忙跑到唐弈雪身旁,伸手攬住他的肩膀,手指交疊做出一個手指心,齊齊露出幸福的笑容。
相機閃了又閃,以金色的鐵塔為背景,為他們拍下了許多張好看又甜蜜的照片。
瀟凡銳在檢視照片的時候,突然生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拉著唐弈雪的手,躍躍欲試的道:「不如我們拍一幅我們在親親的?」
唐弈雪嚇得瞪大了眼,看著人來人往的廣場,難為情的道:「不要吧......這麼多人......」
瀟凡銳把人拉到自己面前,極力游說道:「現在這麼黑,他們看不到的,即使看到又怎麼樣,他們又不認識我們。」
唐弈雪往後縮了縮,眼珠子四處瞟,吶吶道:「但......這還是不太好吧......」
唐弈雪並不抗拒在大庭廣眾下秀恩愛,也不介意讓其他人知道他喜歡男生,他們經常在咖啡店當着所有人的面卿卿我我,已經練成了一定的臉皮厚度,但這僅限於說說情話,頂多牽牽手,抱一個。
要他在這麼多人面前親親,實在是超出他的接受範圍,他在骨子裡還是一個含蓄保守的人,是一個最初不讓瀟凡銳過夜的人,在這麼多人面前親親實在是太害羞了。
瀟凡銳看用道理勸不動唐弈雪,只能使出必殺技,那就是沒皮沒臉的撒嬌,他拉著唐弈雪的衣袖,拖長了聲音道:「我想拍嘛~就一幅而已,很快的,兩秒就行了。」
唐弈雪看瀟凡銳真的很想要的樣子,不禁有些動搖:「這......」
瀟凡銳連忙乘勢而上,露出水汪汪的小狗眼,可憐兮兮的道:「這裡是浪漫之都哎,如果不拍的話就太可惜了,就只是兩秒,行不行啊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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