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過後理應就是洞房,但瀟凡銳顧及到他的身體狀況,而且看他好像興致缺缺,所以沒有提起這件事,只是和平常一樣蓋被子關燈睡覺。
不是他不想做,只是這事講求兩情相悅,如果唐弈雪不想的話,那他也不會強求。
瀟凡銳原本打算安安份份的睡覺算了,誰知道唐弈雪竟然主動的摸過來,小聲的附在他耳邊說想要。
瀟凡銳原本還擔心他受不受得了,但唐弈雪今天簡直熱情得離奇,二話不說就去掏他的傢伙,那瀟凡銳可就不忍了,直接把他壓在身下,急不及待的進入那讓他神魂顛倒的秘地。
唐弈雪的身心都被瀟凡銳填得滿滿的,兩人親密無間的糾纏在一起,快感一波一波的將他淹沒,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很想哭。
那是一種很複雜的情緒,既空虛又滿足,既落寞又幸福,既辛酸又甜蜜,連他自己也捉摸不透,解釋不清。
他只感覺到有一股很強烈很嗆人的情緒往上翻湧,嗆得他的眼睛和鼻子發酸,一忍不住就掉下淚來。
瀟凡銳情到濃時吻住了唐弈雪的唇,細細的舔舐吸允,卻突然嘗到有些鹹鹹的液體。
他微微抽開一看,赫然發現唐弈雪的臉上掛著兩條淚痕,嚇得立刻停住了動作,慌張的問:「怎麼了?我弄疼你了嗎?」
唐弈雪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一味的搖頭,眼淚卻不斷的往下掉,止也止不住了。
瀟凡銳簡直心疼壞了,輕輕的用拇指拭走他的淚,緩緩將下身抽離,抱著唐弈雪軟聲哄道:「怎麼了?跟我說說吧。」
誰知道瀟凡銳出去的瞬間,唐弈雪只感覺心底那股空虛感不斷擴大,幾乎要將他徹底吞噬,不只心空落落的,就連身體也是。
他連忙伸手環住瀟凡銳的腰,阻止他繼續撤出,哭著鼻子道:「別走。」
瀟凡銳不禁一愣,他十年來從未見過唐弈雪這副樣子,一時搞不清唐弈雪究竟怎麼了,只能盡量滿足他的願望,於是慢慢挺腰再次深入,親了親他的鼻子道:「我不走,你能告訴我究竟怎麼了嗎?」
唐弈雪感覺到瀟凡銳再次填滿了自己的體內,不禁舒服又滿足的歎了口氣,伸出兩腿牢牢夾住他的腰,急切又難耐的道:「我想要你。」
瀟凡銳簡直驚呆了,無論他們過去多麼激情四射,唐弈雪也總是被動內斂的那一方,他從未見過唐弈雪這麼亟不可待樣子。
唐弈雪反常的主動反而讓他心中警鈴大作,從剛才到現在唐弈雪的狀態就一直很不對勁,讓他完全捉摸不透。
瀟凡銳克制著自己慾望,任由他怎麼挑逗也巋然不動,直視著唐弈雪道:「唐哥,你怎麼了?」
唐弈雪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只是突然覺得很空虛很失落,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是虛幻的,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世間的繁華與美好皆與自己無關,快樂轉瞬即逝,苦痛卻永久長存。
他今天結婚了,他知道自己應該感到開心,但他只感到徬徨,只感到麻木,而這讓他覺得很難受,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不是應該覺得開心的嗎?為什麼我不開心?
唐弈雪只想快點讓瀟凡銳徹底填滿他的身心,徹底佔據他的注意,將他的氣息籠罩自己,將他的愛意注入自己,讓他只感受到瀟凡銳灼熱的愛,再也感受不了這種冰冷的空。
這些話唐弈雪當然說不出口,只能自己扭著腰一個勁兒的蹭,急得再次紅了眼框,嬌嗔道:「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我就是想要你,不行嗎?」
瀟凡銳被唐弈雪撩得快忍不住了,但上身還是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問:「真的只是這樣?你沒有不開心?」
唐弈雪伸手環住了瀟凡銳的脖子,整個人好像樹熊一樣掛在他身上,不斷的將屁股往下送,把瀟凡銳吃進一個史無前例的深度,喘著道:「沒有......快點,我想要你。」
到了這個地步還能忍的就不是男人了,瀟凡銳立刻伸手抓住唐弈雪的屁股一陣揉捏,好像開了馬達一樣瘋狂往上頂,頂得唐弈雪的呻吟支離破碎,表情迷離又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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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弈雪承受著瀟凡銳猛烈的攻勢,感受著電流般的快感竄上背脊,電得他腰肢發軟,腳趾蜷曲,徹底放任自己在洶湧的情慾裡浮沉,被刺激的快感淹沒,眼裡心裡腦海裡除了瀟凡銳之外就再沒其他。
唐弈雪半閉著眼,眼含水光,臉頰緋紅,嘴唇微張,這陶醉又放浪的樣子實在太迷人了。
瀟凡銳忍不住湊上前噙著着他的唇又親又咬,把舌頭伸出去一陣搜刮。
唐弈雪抱住瀟凡銳的脖子,用力的回吻著他,幾乎要把對方給吞下肚子,徹底沉淪才能暫時忘掉憂愁,享受片刻歡愉。
在很多年以後,每當瀟凡銳回想起這銷魂的一晚,除了刻骨銘心的思念外,只覺追悔莫及。
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堅持追問下去,為什麼沒有搞清楚唐弈雪反常背後的原因。
他不知道唐弈雪那個時候是不是已經感知到之後會發生的事,才會在那麼開心的一天落下那麼傷心的淚,不過這一切都是後話了。
之後的一個星期,唐弈雪在家裡調養生息,準備再次接受一連七天的化療。
唐弈雪在家裡待了多久,屋裡的佈置就保留了多久,瀟凡銳發現唐弈雪經常對著花拱門發呆,眼神恍惚,表情出神,背影落幕又寂寥,讓他莫名心慌,不知道為什麼唐弈雪自從婚禮後就狀態不太對勁。
瀟凡銳曾經試探的問他要不要把東西收起來,但每次唐弈雪都堅決的搖頭,搞得瀟凡銳也束手無策。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裝飾的鮮花都變黃枯萎了,婚禮那天熱鬧的回憶也凋零了,才不得不把東西收起來。
東西一收起來,唐弈雪也不再一副失魂落泊的樣子了,讓瀟凡銳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唐弈雪和瀟凡銳的生活大致恢復了正常,即使結婚後也沒甚麼改變,唐弈雪在畫畫的時候,瀟凡銳則坐在他旁邊處理咖啡店的事務。
在短短一個月經歷了大起大落,喜事哀事,沒有靈感,下不了筆的問題隨之消失。
唐弈雪現在不是怕畫不出來,而是怕沒時間沒精力把想畫的通通畫出來。
有別於一開始的陰暗消沉,和之後的積極豁達,他現在正處於兩者之間,既不過分悲觀,也不過份樂觀。
雖然有時候心神還是會被恐懼和擔憂控制,但大部分時間已經能端穩自己的心,維持平和的心境。
處境不一樣了了,心境不一樣了,畫出來的東西也不一樣。
唐弈雪不再畫什麼抽象的油畫了,他現在反其道而行,什麼也不畫就只畫人像,還不是誰也畫,只畫他愛的人。
其中小部分原因是因為唐弈雪現在精力和時間有限,不能再創作大幅的畫作,大部分原因卻是因為這些人對他最為重要,他不想再為自己或者大眾而畫,他只想為他們而畫。
大病當前,生死懸乎,人往往在生死一線才看清什麼對自己是最重要的。
唐弈雪已經不是第一次復發,也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悟,但在這漫長又短暫的十年間,他那刻骨銘心的體會已經被平淡的日常和繁雜的慾望沖淡,他已經忘了生病教給自己的寶貴一課。
他一心追逐事業和名利,在成功的道路上不停朝前狂奔,眼睛只聚焦在那虛無縹緲的終點上,卻忘記看一看旁邊,看一看後面,忘記了那些一路陪伴他,推動他前進的人。
幸好現在還不是太晚,幸好他現在還有時間和機會去表達對他們的感激和珍愛。
唐弈雪為每個幫忙籌備婚禮的人畫了一張,然後為瀟凡銳畫了很多很多張。
即使瀟凡銳不在他面前,即使不看著照片,唐弈雪閉著眼也能畫,因為瀟凡銳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已經深深烙在他心底,刻在他腦海深處。
瀟凡銳的各種模樣,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只消寥寥幾筆就能勾勒出輪廓,英俊瀟灑,栩栩如生。
唐弈雪一拿起筆就停不下來,想把心中最美好的瀟凡銳都畫出來。
瀟凡銳繫著圍裙在吧檯後忙活,瀟凡銳在巴黎鐵塔下露出鬼馬笑容,瀟凡銳穿著西裝捧著玫瑰朝他走來,全都是唐弈雪心愛的模樣。
唐弈雪好像瘋魔了一樣從早畫到晚,瀟凡銳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也不是沒勸過他要多休息,但唐弈雪依舊整天不離畫畫。
不是他不想休息,而是他不能休息,他必須在自己還有自由和精力的時候把想做的東西都做好,要不隨著化療的期數增長,他的身體只會每況越下,甚至必須長期臥床......
而且隨著時日過去,唐弈雪心中的緊迫感就越發強烈,彷彿有洪水猛獸在後面猛地追趕著自己,要是自己稍一停頓就會把自己一口吞沒。
又彷彿有一個巨大的計時器懸在他頭上,滴答滴答的倒數著他僅餘的少許時間,他的時間這麼少,想做的卻這麼多,他怎麼可能停下來?!
對於唐弈雪這種緊迫感,瀟凡銳理解不能,看著散落一桌的畫,主角卻全是自己,不解的問:「我不就在你面前嗎?你為什麼要畫那麼多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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