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凡銳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麻藥應該全退去了,他感覺精神好了不少,至少不會像剛才那般完全抵擋不住睡意。
旁邊的哥哥也是醒著的,見到他醒來了,臉上一喜,連忙按鐘叫護士來檢查。
護士很快就進來了,親切的關心他的狀況,詢問他的傷口有沒有痛,還告訴他一系列在手術後需要注意的事項。
瀟凡銳剛才不覺得,現在麻藥退了之後才覺得骨盆處有些疼痛,卻未至於到非常劇烈的地步,服食了止痛藥之後就漸漸感覺不到了。
瀟凡銳聽著護士一連串的叮囑,腦子還是有些懵,只是傻傻的點頭,其實根本完全沒過腦子。
幸好有哥哥在他身旁,趕忙把護士所說的都記在手機上,以免之後忘了。
護士之後幫他量了量體温,發現他的體溫還是挺低的,要繼續包著大棉被照暖燈。
護士亦為他進行了一次血液檢查,發現他的血色素也是偏低,於是安排為他輸血,將他之前預先抽的血輸回去,還告訴他之後也要吃一段時間的補血藥。
瀟凡銳繼續傻乎乎的點頭,當護士問他還有沒有問題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對了,唐弈雪呢?!唐弈雪應該接受完移植了吧,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如何?
瀟凡銳瞬間不傻了,腦袋特別清醒,立馬問:「我想問唐弈雪的情況怎麼樣?」
護士知道這對情侶的美事,笑得特別和藹,耐心的解釋道:「哦,不用擔心,他已經在今早接受了你的骨髓,情況暫時穩定,我們仍在密切觀察他有沒有出現排斥反應,他還需要留在隔離病房幾個星期,當血液幹細胞開始製造新的骨髓,移植才算是成功。」
瀟凡銳聽到她這麼說,吊著的心才慢慢著地,舒一口氣道:「那就好......那我明天可以去看他了嗎?」
護士點頭道:「如無意外的話,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你可以去隔離病房探望。」
瀟凡銳這才露出了點笑容:「我知道了,謝謝你。」
護士笑道:「不客氣,有什麼事的話再隨時叫我吧。」
護士走了之後,瀟弘凱立刻擔心的問:「你感覺怎麼樣?」
瀟凡銳揚起笑容,故作輕鬆的道:「還行,就是屁股有點痛。」
瀟弘凱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瞇著眼上下打量他。
瀟凡銳看他目帶懷疑,立刻拍著胸口道:「真的,我剛才一進去手術室,一聞那個麻醉氣體,就睡得像隻豬一樣,什麼也感覺不到。現在吃了止痛藥之後也不太感覺到痛了,只是......」
瀟凡銳摸著空蕩蕩的肚子,吐了吐舌頭道:「只是有點餓了。」
彷彿為了證明他真的很餓,他的肚子立刻非常應景的咕嚕嚕響了起來。
由於在全身麻醉前的八個小時不能進食,所以他今早連早餐也沒吃就進手術室了,現在簡直餓壞了。
瀟弘凱聽到他餓了,連忙從旁邊拿出一個保暖飯盒,放在桌上道:「吃吧,不吃就涼了。」
瀟凡銳立刻兩眼放光的撲過去,打開了見到香噴噴熱騰騰的飯菜,滿懷感動的問:「哥,這是你做的嗎?」
瀟弘凱立刻破壞了這個感動時刻,翻了個白眼道:「你是不是傻,我整天都在這裡陪著你,哪有空回家做飯啊,這是我在附近的飯店買的。」
瀟凡銳額頭瞬間落下三根黑線:「哦......」
瀟弘凱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話有點掃興,於是訕訕地加了一句:「......我聽說醫院的飯菜不好吃,這才出去給你買的。」
瀟凡銳瞬間就恢復感動了,立刻吃了一大口,笑眼彎彎的道:「嗯,真香。」
吃飽喝足之後,瀟凡銳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繼續躺著,由於他背後有傷口,所以必須以靜躺方式躺在加壓墊上止血,不能亂動,也不能下床。
至於上廁所的問題,就只能在床上用尿壺自行解決,弟弟第一次平躺著去廁所,雖然有被子的掩蓋,但畢竟是在哥哥的面前,難免非常不自在和不習慣,臉紅耳赤的醞釀了好一會兒才能成功尿出來。
解決完吃飯和如廁兩大民生大事之後,瀟凡銳就躺在床上和哥哥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期間弟弟不放心唐弈雪的情況,還要求哥哥親自上去看看唐弈雪的狀況,再下來跟他匯報。
哥哥拗不過他這頭牛,又念在他剛動完手術,就依他的要求上去探望唐弈雪。
上到去了,看見唐弈雪還是跟之前一個樣子,看上去精神還不錯,一見到他就抓住他問起弟弟的狀況,於是哥哥只能慢慢的跟他講述弟弟從昨天到今天的經歷,說得口也乾了。
唐弈雪全程非常專注的聽著,還問了一大堆問題,哥哥一一回答了,還多次保證弟弟沒事之後才獲放行,立刻像逃跑一樣逃回了弟弟的病房。
誰知道回到了弟弟的病房之後,他又被弟弟抓住一番盤問,從唐弈雪的氣色到表情到他說的話也要一一道盡,問長問短,說得哥哥快沒氣了,弟弟才滿意的放過了他。
瀟凡銳聽到唐弈雪一見到哥哥就詢問他的狀況,心裡美滋滋的,嘴角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有了愛情的滋潤,越發精神煥發。
相反,被盤問完兩輪的哥哥不但口乾舌燥,還頭腦發脹,看著神采飛揚的弟弟,心裡納悶得很,心想這小子做完手術的怎麼比自己還精神。
兩人用過晚飯之後,弟弟原本想讓哥哥回家休息,不用在這裡陪床了,但哥哥還是放不下心來,生怕他晚上傷口痛或者有其他狀況出現,所以還是堅持陪他多睡一晚。
瀟凡銳對於哥哥是又感激又感動,還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歉疚。
哥哥特地請假陪了他兩天,接水買飯解悶都是他負責,去大號的話還得由哥哥攙扶著去,更別說哥哥為自己擔驚受怕,不眠不休,其實最辛苦的不是他,而是一直照顧著他的哥哥。
哥哥雖然從不把感情說出口,嘴上也經常損他,卻一直很用心的照顧他,默默的為他付出。
明明只比他大五歲,卻一直身兼父母職,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可以說如果沒有哥哥的話,就沒有現在的瀟凡銳。
瀟凡銳對於哥哥除了深深的感激之外,也經常覺得很對不起哥哥。
如果沒有他的話,哥哥就不用犧牲自己的大好青春來照顧他,就可以像其他人一樣盡情享受珍貴的學生歲月,發展自己的興趣,和朋友到處瘋玩,談一場轟烈的戀愛,不用拼命賺錢養家,不用凡事顧著弟弟,不用替他打點張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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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凡銳之前不懂事,不懂哥哥對自己的好,還以為唐弈雪才是對他最好的人,現在他長大了,讀懂了哥哥含蓄卻堅定的愛,知道他的關心都藏在行為裏,而不是掛在口中,對哥哥的珍惜,感激和敬意就更大了。
他自知無法報答哥哥為他付出的一切,但他也會盡力去做。
瀟凡銳在心裡感慨一番之後,再次面對哥哥的時候態度瞬間好了不少,笑得特別和藹,說話都帶著幾分恭敬,讓哥哥寒毛直豎,心裡發毛,不知道他是吃錯了什麼藥,做完手術之後怎麼這麼奇怪。
他之後還發現,弟弟這狀態在手術後也一直持續,不過這就是後話了。
話說兄弟倆吃完飯看了會電視之後,就和前晚一樣早早睡覺了,弟弟要大量的休息來恢復體力,哥哥貼身照顧了他兩天也累壞了,躺下之後幾乎立刻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之後,瀟凡銳覺得精神和體力也恢復了很多,雖然屁股上的傷口還有些酸痛,不過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於是他在哥哥的攙扶下小心試著下床,雙腳著地的時候一顆心也跟著落地,整個人瞬間踏實了。
他在病房裡走了一圈,走路如常,身體狀況也恢復正常,不冷也不虛了,醫生來巡房之後爽快的准許他出院了。
瀟凡銳高興壞了,一刻不停就跑到唐弈雪的隔離病房去,張叔正在裡面照顧唐弈雪呢,看到弟弟和哥哥來了,連忙出來讓出位置給弟弟進去,其餘兩人則站在門外看著。
瀟凡銳換上防護服之後就推門進去,唐弈雪在門外已經看到弟弟,心中一動,連忙坐了起身,整了整身上的病號服,露出大大的笑容,對大步走過來的弟弟說:「你來了,傷口怎麼樣?」
瀟凡銳坐在了唐弈雪身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確認哥哥說的話沒錯,唐弈雪的精神看上去還不錯,逐放下心笑道:「沒什麼事了,你感覺怎麼樣?」
瀟凡銳兩天沒見唐弈雪了,時間雖不長,思念卻很重,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現在很想牽唐弈雪的手,還想把他擁入懷裡,但是哥哥就在門外看著,他們只能相對而望,深深看著對方,以目光表達心中的掛念與愛戀。
唐弈雪被瀟凡銳這麼直白的看著,臉上一紅,微微垂下眼眸,淺笑道:「我感覺還行,暫時沒什麼不舒服。」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deS9EME4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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