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凡銳聽到這句話,臉上騰的一下像著了火似的,想像著把唐弈雪追到手然後帶回家給哥哥看的場面,簡直激動和害羞得連話也不會說,支支吾吾道:「哦......嗯......」
瀟弘凱從沒見過弟弟這般嬌羞的樣子,忍不住爆出了大笑,禁不住逗他道:「你這小子,有沒有這麼喜歡她啊?臉紅得像番茄一樣。」
瀟弘凱這樣還不夠,還拍了拍旁邊的唐弈雪,讓他一起看:「唐弈雪,你看看他,臉是不是超紅的。」
唐弈雪抬眼看向瀟凡銳,瀟凡銳也在看向他,弟弟眼睛瞪大,臉蛋緋紅,嘴巴微張,表情害羞,怯怯的期待的看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的慌張,看起來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一樣,竟然有些......可愛?
唐弈雪心底某個地方被牽動了一下,這是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在那瞬間他看向弟弟的目光也不一樣了......
瀟凡銳不再只是受自己庇護的弟弟,而是能和自己平起平坐的男人,他對弟弟的感情好像不再純粹,不只有親情般的關愛,還摻入了一些別樣的情感......是一種抑壓不住的慾望,想親近他,想佔有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這副樣子。
唐弈雪敏銳的意識到自己的態度轉變,倏然一驚,迷茫無措,握著茶杯的手指再次一緊,連忙垂下了眼眸,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壓壓驚,低低的「嗯」了一聲。
瀟凡銳看唐弈雪直直的盯著自己,蹙眉抿唇,沒什麼表情,眼中似有風雲醞釀,然後索性低下頭不看他,興致欠欠的樣子,心裡咯噔一聲,他這是太過份了,惹唐弈雪不高興了嗎?
聚餐之後,瀟凡銳趁著哥哥上來廁所,和唐弈雪有片刻獨處的時間,面露忐忑,懷著歉疚的道:「唐哥,剛才......對不起......」
唐弈雪自從回答了哥哥的問題之後,就沒再說話,全程默默的坐在旁邊喝茶,瀟凡銳以為自己把他惹怒了,以為唐哥在生悶氣,唐弈雪的確是在生氣,不過不是生他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因為他開始搞不清自己的想法,搞不清自己的心了。
唐弈雪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乾脆很直接的人,很清楚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並會盡力達成目標,他也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少私寡欲,特別對情愛沒什麼慾望的人,他的生活非常簡單,他習慣並學會了享受獨處,他不需要很多朋友,不需要很多僕人,他也從未喜歡過什麼人,他甚至一度認為自己缺乏喜歡別人的能力。
但是現在瀟凡銳搞亂了一切,改變了他對自己的認知,他突然發覺自己讀不懂自己了,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喜歡,還是純粹的對美麗的東西的欣賞,如果這種感覺真是喜歡的話,那他該怎麼辦,畢竟他喜歡上的是自己的弟弟,這樣的感情會有結果嗎?他會不會毀了弟弟的一生?他是應該放任這種心思滋長,盡力回應對方,還是趁著這種喜歡剛剛生起就扼殺在搖籃裏,避免以後的尷尬和後悔?
唐弈雪心亂如麻,心裡回味著剛才那一瞬的悸動,嘗試從引用匱乏的經驗作出分析,腦海裡浮現無數尖銳的疑問,無一不指向自己搖擺不定的心。
唐弈雪一聽到瀟凡銳的聲音,渾身一僵,盡力壓抑妄想,恢復平常心,卻發現自己做不到,他一看到弟弟那張熟悉不過的臉,就感到莫名的緊張,喉嚨也發緊:「沒事......」
瀟凡銳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他覺得唐弈雪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對勁,臉有些白,反應有些遲鈍,湊前去看他的臉,擔心的問:「唐哥,你不舒服嗎?」
唐弈雪看著瀟凡銳那張臉突然靠近,心頭一跳,心臟好像翻了個筋斗般,緊張,無措,又有些許難以言說的開心,不禁往後縮了縮,含糊道:「呃......有點......」
瀟凡銳嚇壞了,瞪大了眼,湊近了上下打量他:「你哪裡不舒服?要去沙發躺一下嗎?」
唐弈雪盯著瀟凡銳近在咫尺的臉,第一次這麼仔細端詳他的五官,以欣賞的眼光去看,這才發覺原來弟弟的眼睛這麼大,鼻子這麼高,臉蛋這麼小,弟弟眼裏含著真摯的擔心,和某些更深沉的愛戀,好像點燃了他的心一樣,與他胸口的灼熱和應。
瀟凡銳看唐弈雪只是直直的盯著自己,不說話,也沒表情,還以為他是難受得說不出話來,連忙拉著唐弈雪從椅子起來,再扶著他往沙發走去。
唐弈雪的手臂被瀟凡銳攥住,頓時感覺整個人也不好了,所有的觸感神經好像聚集在那一小塊位置,被他摸到的地方好像莫名的有點熱,有點癢,弟弟整個人黏在他身旁,讓他感覺快不會走路了。
瀟凡銳把唐弈雪扶到沙發上,把抱枕放好給他當枕頭,然後讓他躺下,還拿來了一張薄氈給他蓋住。
瀟凡銳張羅好一切,坐在他的身旁,擔心的看著他,小聲的問:「唐哥,感覺還難受嗎?」
唐弈雪看著瀟凡銳著急的表情,發熱的頭腦漸漸冷卻,飄飄然的心回到了殘酷的現實,滾燙的心也變成了冰塊般冰冷,對啊,他怎麼忘了呢,他剛才一定是太激動了,竟然把自己當成普通人,他永遠也不能像普通人一般理所當然的策劃著未來,心安理得的過著平凡卻快樂的日子,因為他是病人,他的身體裏帶著可怕的病毒,他是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的病人,他這樣的垂死之人,怎麼能禍害有著大好將來的弟弟呢?他回應對方就等於是害了他,他怎麼能忍心呢?
無論唐弈雪對瀟凡銳懷著什麼感情,都注定要被收藏在心底,隱藏在親情的標籤下,永不見天日。
唐弈雪靜靜的看著瀟凡銳,目光中帶著某種急切的掃過他的臉龐,好像想要把這一刻烙印心底,銘記心裡,胸口無盡苦澀,嘴巴也發苦,明明就難受極了,卻還是安撫的道:「不難受。」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在瀟凡銳迎來青春的十八歲時,也迎來了考取大學的公開考試。
瀟凡銳對自己的長處和目標有很確切的認知,對未來已有具體的規劃和藍圖,他知道自己擅長數理,喜歡管錢,還想賺大錢,所以他希望能進到哥哥和唐弈雪的大學念金融,在大學期間多做實習累積經驗,畢業後在一家投資銀行做分析師,盡快存錢買一所更好的獨立的房子,可以不用再和酒鬼老爸住在一起,經常受驚嚇困擾。
瀟凡銳能不能助他和哥哥成功脫貧,脫離這種糟糕的生活,全都看這一戰的成敗,所以弟弟特別拼命,即使知道已經十拿九穩了,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每天與時間搏鬥,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做題複習,唯有拼命努力,累得把自己每一分精力榨乾了,他才能感到一絲的安心。
瀟凡銳把所有時間和精力投放在學習上,給工作和唐弈雪的時間自然就少了,他和張姨說好了,在考前一個月暫時停工,以空出更多時間作最後衝刺,等到考試完畢了,他才回來復職,張姨知道這個考試對他來說意義重大,爽快的同意了。
瀟凡銳也沒時間去聚餐了,不複習的每一分鐘都讓他覺得非常不安,覺得自己好像在浪費時間,即使是去見唐弈雪也一樣,所以他只是偶爾在睡前和唐弈雪發消息聯繫,聊沒幾句就累得眼皮也撐不開了,所以在這段時間裏,他和唐弈雪的交流的確減少了不少,但他心裡還是經常惦掛着唐弈雪的。
唐弈雪知道瀟凡銳在努力準試,也理解他為什麼這麼拼,再加上自己好像對弟弟產生了一些危險的想法,太過頻密的接觸好像只會加深這種不該有的感情,所以唐弈雪反而覺得這一段時間裏減少接觸是好的,能讓自己驅除這種妄念。
唐弈雪也在若有似無的疏遠瀟凡銳,偶爾和他發消息聊天,都只是說一些鼓勵的支持的話,甚少會分享自己的生活和見聞,他只會回應弟弟的話,但不會主動開啟話題,這樣做好像給他一種錯覺,只要他不讓弟弟摻和到他的生活裡,只要他封鎖關於自己的所有消息,那就能讓自己摒除所有不該有的想法。
放在平時的話,瀟凡銳可能會察覺這種突然的疏遠,但弟弟每天都在熱火朝天的溫習,所有心神都被考試佔據,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唐弈雪還經常給他加油,讓他充滿動力呢。
就是這樣,瀟凡銳好不容易的考完試,自我感覺頗為良好,覺得成績應該能達標,在他興高采烈的打算去找唐弈雪的時候,哥哥卻突然扔來了一個重磅炸彈。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HrUvD4gg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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