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程瀾也只是大致說了一下他要攻山的事。論資歷,駐紮當地的守備軍還真低他不少。於是大家都讓程瀾做領頭的那位,由他下命令。
而程瀾把自己的計劃講開了,說明完後也要他們立了軍令狀。林衡點頭,想了想,又問:「那夏知府他就乾坐著?」
「他肩不能提手不能挑,騎術也不行,還是讓他別來摻和了吧!」簡直是拖後腿的典型啊!程瀾心想。
「既如此,那我還是待在這吧!再回去那個宅院,也遠了些。鳴泉慕雨都在,應該不至於有什麼危險。」林衡顯然還是因為坐車的關係,顯得有些倦慵。不過在程瀾看來,比較像是吃飽了肚子開始想打盹。
「行,我再讓幾個夜衛來守著你。」
「怎麼,怕我丟了?」林衡單手支著臉,一臉愉悅地笑著。
程瀾起身,把還坐著的林衡抱進懷裡。「對,怕你又被擄走了。上次老灰的事,我可還記著。」
「老灰不是還在牢裡待著嗎?」林衡提起雙手,環住程瀾的腰。臉頰輕蹭了他衣服幾下,程瀾不禁笑著伸指點了點他腦袋說我的離玉是不是貓兒成精啊?
「什麼跟什麼,我很睏。」
「嗯,知道的。在睡之前要不先洗個澡?」
「唔……出門之前我好像才洗過來著……我是真睏……」
程瀾看著林衡是真的想睡,於是便把人抱到床上去。「好好睡一覺,興許,你醒的時候我就回來了也說不定。」輕輕的在他額上印了一吻,起身後喚了幾名夜衛跟鳴泉慕雨,「人就交給你們守著,幫我看牢,別再被擄走了。」眾人單膝下跪後應了聲是,程瀾點點頭便出門了。
另一邊,林府二房正吵鬧不休。首先是鄒東來的事,林源亮把他推出去當炮灰,卻沒跟林宣說,林宣原本還要找他商議一些事的,聽到林源亮說人被炸沒了的時候,當下就不高興了。聽完林源亮說把人推出去當炮灰時,火更大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唾沫星子四處飛。
話都反反覆覆的說,歸結起來,就是罵林源亮沒有找他商量,沒好好的設計一番,腦子是個擺飾,智商下降……譇如此類。
還正在氣頭上呢,一名僕役敲了下門,急匆匆的進來,在林宣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沒找著是什麼意思?」林宣眉頭皺得更深。
「就是沒找到啊!清點過了,就差那一年的!還少了一吊錢,也是那一年的!」僕役也急了。
「不對……不可能,那麼嚴密的環境,怎麼會少了?」林宣來回走了幾步。「礦山那還有什麼狀況?」
「目前沒有,但很奇怪,大老闆一直要我們多注意守備,在知道東西丟了以後。」
「東西丟了?」林源亮聽了,便問是什麼東西丟了。礦山的事他知道,林宣也沒瞞著他,但宇文琭想做的事,林源亮並不知道。
「當然是重要的東西。」林宣哼了一聲。「罷了,告訴你也沒關係。就是鑄模跟做好的銅錢!」
「鑄……鑄模?銅錢?爹,您這是……幫著外人打自己啊!」林源亮失聲叫道。「銅錢看起來不值什麼,但平民老百姓最常使用它們!要是忽然量變大了,咱們賴以維生的生意都不用做了!」
「自然就是要量大,不然怎麼換銀錢?」林宣歪著嘴角笑,「金山銀山誰不愛?你不也一樣嗎?」
「是,我也一樣。」林源亮不否認。「這抓到就是掉腦袋的生意,您交給了我,我也就認了。我的的確確也是從中攢了好些銀錢,起碼戰火燒起的時候,我還能帶著跑。父親,有錢固然好,但您也得留著那一條命,能夠好生花用那些金山銀山。」說完,懷著鬱悶又忿怨的情緒,甩袖走人。
此時的礦山半山腰,正在進行一場廝殺。程瀾特別去陳佳岳待著的那宅院裡,取回了他之前上戰場時專用的長刀。對程瀾來說,那把刀還是比懷裡的長劍用的更順手些!
此時的他正騎在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上,刀起刀落,毫不留情。不是戳穿了敵人的胸口,便是直接朝脖子砍。
守備駐軍訓練有素,偶爾也參與協助剿匪。加上調令得宜,即使是在狹窄的山路林道,下了馬照樣能殺敵。宇文琭悄沒聲息的把自己養的夏丹私兵化整為零,藉由行商隊伍或是運送物品,就這樣滲進了這裡。
礦坑就半山腰再往上一些的地方。那些被迫來工作的村民們也都不在,只留下幾個留守的人。甚至這些留守的人,這幾天全換成了宇文琭的手下,村民們都被控制在村裡,不敢擅動。而山下村子的部份,則是在攻山數日前,由另一批駐軍帶隊反壓制住那些夏丹人。陳佳岳則是趁機把一些村民救出之後再塞了些眼線跟細作進去;讓他們去策反村民,裡應外合。
村民們自然不願意當罪犯,能洗白自是最好!再加上陳佳岳又給了這些村民們一些銀錢的補償,所以他們也是非常樂意配合的。
宇文琭驚慌失措的表情在臉上十分明顯。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居然能夠找到這來,還殺了上來。他可是夏丹的皇子,同樣的計謀用在那位跟自己抗衡的林驍身上,是完全行得通的,為什麼再來一次,卻行不通了!
話雖如此,他仍然覺得自己有一戰之力。他可是大草原的皇子!然而他忘了,這裡是山林,不是可以一馬平川的草原。他施展不開,只能被動挨打。
程瀾沒有直接就地斬殺。畢竟他還明白這人有著皇子身份,一旦就地斬殺了那就是挑起兩國爭端的起始點。
幾把反射著寒光的刀架在宇文琭的脖子上,程瀾哼笑了一聲。「逮著你了。」說完反轉刀柄敲昏了宇文琭,對士兵們說:「上鐐銬帶走。」
「是!」
礦山之戰很快便結束,這事傳到夏銘則那,夏銘則默然地看著手裡的捷報。他想起了當初接手林驍的案子時,全是對林驍不利的證據。一環扣著一環,毫無下手的餘地跟縫隙。但如今重新再回想一次案子,反而是很多可以下手的地方。
然而,那時候,他沒有想到這些,再加上被施壓,快審快判,還找了他當監斬官。雖然夏銘則十分清楚,就是不想給人翻身機會,再加上當時,他跟林珩之間已經沒了情份可言,想改善又不知從何改起,煩躁得很。而母親跟祖母給的壓力也不小,他又不想要那些姑娘們,於是隨手給了點銀錢打發她們走。
現在回想一遍,他很清楚,那時候的自己就是在逃避。他夾在中間十分為難,不明白為什麼只是想要一個心中摯愛,卻如此困難。
不知為何,林衡那張臉又在腦海裡浮現。雖是跟他的玄卿有一半以上的相似,然而氣質卻全然不同。疏離、漠然,唯有在訴說他大哥林泰遇上的事跟將軍府的事一模一樣時,夏銘則感受到了幾分怨憤不平。
他想了想,便喚來了當初護著他來到這裡的顏大。「你去華城,幫我查查林府的二公子。越詳細越好!」
「是。」顏大領命而去。
程瀾將守備駐軍給的鎧甲卸下,還給駐軍後便騎著馬一路奔回晉城,回到他們暫住的客棧。林衡當時正在看著帳本,幫大哥林泰核算帳目。忽地門被打開,林衡愣了一下,連忙起身。
「程瀾!」上前幾步,上下打量了好一會,確定程瀾只是一點皮肉傷之後,這才鬆了口氣。「想來是大捷。」
「嗯,這是自然。」程瀾伸展雙臂,「不是想看我有沒受傷嗎?來啊,需要我把衣服脫了給你瞧瞧?」
林衡沒好氣地瞪去一眼,耳廓明顯紅了。「沒個正經樣!」
「大人!」一名夜衛忽地現身出聲,「林府二房有動靜。」
「說。」程瀾接過林衡遞來的熱帕子擦臉。
夜衛把林府二房發生的事情說明清楚,程瀾呵了一聲,輕揮一下手。「繼續盯著,那兩人有任何行動立即來報。」
「是!」
「看來,差不多該分家了?」林衡接過帕子,問了。這人身上還帶了一些從戰場上帶下來的血腥氣跟戾氣,想著要不要讓人備熱水洗浴。
「嗯……差不多了。現在人都交給了夏銘則看管,要是出了什麼紕漏,他就完犢子。」程瀾哼了一聲。
「要不,我先回去處理二房的事,你跟夏銘則在這裡把後續的收尾都收拾好,再回來林府找我?」林衡略偏頭看著程瀾。
「我想想啊……」說著,眼神一轉,唇角一勾,伸手把人扯過來抱住。林衡詫異地輕呼一聲,脾氣正要發作,立刻被一個熾熱又急切的吻給砸個正著。
「唔、等……程瀾,你……」
「離玉……」低啞的嗓音在林衡耳邊響起,林衝不只是耳廓紅了。紅潮流竄,臉頰跟脖頸全都染上了這帶著熱度的紅。
林衡輕喘著氣,氣還沒喘勻呢,程瀾把他緊緊抱在懷裡,按著他的後腦,來了個糾纏又深沉的吻。貼體廝磨,兩人都起了反應。
「你……要不要先洗個澡?」林衡一雙唇被程瀾又吮又吸的,略微發腫外還變得格外水潤。雖是隔了一層衣物,但還是可以感受到林衡的腰,摸起來是近期鍛練出來雖瘦卻帶了些勁道的手感。
摸久了還真的會上癮。而且,總覺得不夠。會想扒了他的衣,直接上手摸。程瀾輕輕的蹭了蹭林衡的鬢角,低聲問道:「一起洗?」
林衡很想搥他幾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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