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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耳裡仍在回響著與王允的對話,他的心神又不自禁地,飛回當日董卓進洛陽城數天後的情景,那時董卓正極力拉攏并州軍,用宮中的財寶去收買并州軍上下的人。(詳見第一部董卓之亂篇 - 丁原之死)
但當中有一關鍵人物堅持不肯賣賬,那就是他們的最高統帥并州刺史丁原,(見第一部董卓之亂篇 - 勃海起兵) 最後呂布在其他將領施予的龐大壓力下,硬著頭皮走進牙帳裡面,向丁原作最後說項,又或者該說是攤牌!
坐在帥案前的丁原,看見呂布神色有異地走進來,「怎麼了奉先,姓董的又給了你們多少銀兩,要你們做涼州軍的馬前卒?」
呂布緊繃著臉道:「大帥,不是這樣的,董卓沒有再找我,是兄弟們全找上我,全都說要留在雒陽,都說你要認真考慮全軍上下的意願……義父……你要看清楚當前形勢呀!」
丁原大力把案桌一拍,怒道:「好一句看清形勢,我丁原就是比你們這些見財開眼,目光短淺的蠢才看得清楚;董卓是個什麼人?是個忤逆朝廷背信棄義的涼薄小人!我們加入涼州軍,只會有沙場拼死的份,不會有享受富貴的命,明不明白?」
「京城官場的水有多深?我們這些目不識丁的人,妄想靠著一身蠻力就可以分一杯羹!在夢裡面也不行!」
呂布急道:「事在人為而已,董卓是不是能吃定我們?還不一定!但……來過京城一趟,看過甚麼叫造『過好日子』,真的……不想就這樣子回并州去,兄弟們窮怕窮夠了!大帥若是愛護部下,就給我們一個選擇的自由,不要逼我們回去……」
丁原呆了一陣子,然後嘲笑道:「怎麼說成你們都是在司州長大,然後硬給我拉去并州從軍受苦似的……」然候又大力一拍案桌,把桌上的東西都震跌,暴喝道:「你們要怨就怨個天,怎麼讓你們生在并州這苦寒之地!但我丁原上對得住天,下對得住你們每一個,我從來沒有剋扣俸給,你在全天下找到另外一個帶兵像我這樣的,你們就去吧!」
呂布低著頭沒有答話。
丁原盯著呂布道:「董卓已給出的錢,我們可以白拿,然後大刺刺的回去并州,他能怎麼樣?之後我會密切留意京城的事態發展,若果袁紹真能成氣候,我們可以再回來,這是我的底線,如何?」
呂布一動不動的,然後輕輕搖頭。
丁原大笑數聲,站了起來,豪氣道:「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現在沒什麼好談的了,叫你帳外的兄弟進來吧,我人就在這裡,要殺要剮……」
呂布急道:「不……只有我一個人前來,沒有人在外面。」丁原沉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麼玩意?」
呂布道:「大夥兒說好了,不會傷害大帥,只是……你帶著你的親兵,和願意回去的兄弟回去并州吧,我們和平解決這事。」
丁原深思片刻,冷笑了一下,「我丁原頂天立地,要我當個無兵無馬的光棍將軍,哼!這是你奉先向來認識的義父嗎?」
呂布急道:「義父,這是權衡之計,能保住你和兄弟的…」
丁原伸手打斷道:「說什麼大夥兒說好,讓我猜猜吧,其實只有你和高順成廉,和魏越那個小伙子出聲要保住我,其他像魏續和郝萌那些混人,只是怕了你和高順,才不跟我這條老命計較,是不是這樣?」
呂布無奈道:「結果才是最重要的,現在的確只有我一個前來……」
丁原發出幾下悲哀的笑聲,然後搖頭嘆道:「好一句結果才是最重要,假設我聽你的,結局就是,我在半路上被你們追上來的人殺死,唉!奉先對這種事還是嫩了點,董卓要完全收服并州軍,怎麼會留我在世上為後患……」
聽到這裡,呂布已心知不妙,曉得自己先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丁原柔聲道:「兒啊,你跟董卓非親非故,你手上不沾滿你義父的血,他怎麼會相信你呢?」
呂布徹底崩潰了,頹然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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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三國志魏書卷七呂布傳》: 呂布字奉先,五原郡九原人也。以驍武給并州。刺史丁原為騎都尉,屯河內,以布為主簿,大見親待。靈帝崩,原將兵詣洛陽。與何進謀誅諸黃門,拜執金吾。進敗,董卓入京都,將為亂,欲殺原,併其兵眾。卓以布見信於原,誘布令殺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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