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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數天後,代表朝廷的徐榮和胡軫軍,終於在長安以東一百里外的新豐縣,碰上了從弘農郡沿著渭水西進的李傕軍,雙方各自安營;徐榮和胡軫並沒有合兵在一處,而是兩軍相隔數里,名義上是擺出掎角之勢夾擊李傕,暗地裡卻是同僚間缺乏信任。
傍晚,徐榮聽取了心腹的密報後,面色大變,匆匆向左右下達命令,然後獨自回到主帥營裡;他靜悄悄地從箱子裡取出一物,赫然是一柄短小精巧的匕首,刃身相當鋒利,與李傕送給賈詡的一式一樣。
翌日,徐榮胡軫各帶著親信在一小丘高處會面,商議進軍策略;胡軫見主將徐榮走來,先擺出恭敬的姿態,然後手指著前方李傕軍駐紮之處,苦笑道:「這場仗不好打呀!」
徐胡二人都是行家,單靠觀看敵方營地外圍的防禦工事,和各個營壘之間的佈陣排列,便能窺探出敵軍此刻的士氣;因為即使是久經戰陣的西涼精銳,當全軍士氣低落,安營時都難免會錯漏百出。
徐榮點了點頭,「本以為他們遠道而來,會兵疲將乏,怎知……」然後沉吟道:「那胡將軍有何提議?」
胡軫挺起胸瞠道:「當然不會就這樣被嚇倒!但不應該只是哥兒們一力承擔吧,既然後面的呂布是朝廷的監軍,那就讓他們一起為朝廷分憂吧!我們可以打頭陣,但一定要把并州軍扯進去。」
胡軫所提議的都在情理之內,徐榮思索了片刻,「還有沒有別的?」
胡軫道:「現在就是這些,等呂布軍來到,再從詳計議吧。」
徐榮欣然道:「好,本來我的想法跟老胡你差不多,但剛才我仔細看了李傕那邊的軍營一遍,竟發現一個破口,不用等呂步,我們現在就出擊那處的話,必然大有斬穫!」
胡軫聽罷心中劇震,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問道:「那裡的破口?」站在胡軫右邊的徐榮伸手指向左邊,胡軫立刻往左邊望去,就在胡軫分神之際,電光火石間,徐榮的左手從懷中閃電抽出匕首,直向胡軫右邊的腰窩刺去!
胡軫先是感到物體撞擊和耳朵聽到金屬破裂聲,然後幾乎同一時間右腰傳來劇痛,胡軫在本能反應下,身子向左疾閃,右手向著徐榮的左手劈去,徐榮左手一縮,匕首便掉在地上。
胡軫手按著傷處,血滲了出來,但徐榮看著匕首鋒刃上的血蹟,便知這一擊刺得不夠深,胡軫那包裹著全身的厚甲和健碩的體魄,為他擋下了這致命一擊,不禁暗叫可惜。
雙方手下馬上拔出兵器,但胡軫一邊人人慌亂,徐榮的人卻是鎮定如恒,顯然早有預謀。
胡軫強忍痛楚,厲聲喝道:「徐榮你瘋了嗎!你是不是被李傕收買了?」胡軫自覺行事相當小心,剛才的話也不沒有露出破綻。
徐榮冷冷道:「事已至此,就不要惺惺作態浪費時間了!昨天你派出的數名探子中,至少有兩個偷偷進入了李傕的營裡許久,才回到你的營去,你剛才對此隻字不提,圖謀不軌已經是作實了!」
胡軫呆了片刻,然後忍著痛大聲笑道:「原來,你早就對我起疑心,早就把你的人放在我這邊,好手段呀!」
「哼!這些年來,涼州的兄弟果然沒有錯怪你,你這遼東狗果然是養不熟!」
徐榮悶哼道:「你不久前才歸順朝廷,現在又要造反,不知是誰養不熟!」
胡軫怒道:「董帥死得突然,我們人一直在長安城裡,根本來不及有什麼對策,不降就是死,但投降只是權宜,現在機會來了,李傕成為涼州新主,我投向他,根本談不上什麼造反!」
「你徐榮雖然是遼東人,但你身在董營多年,董帥向來待你不薄,這把匕首我認得,是董帥特別賞賜給你,你不思圖報還用它來刺我,你徐榮竟是如斯涼薄!」
說到這裡,徐榮營裡響起號角聲來,顯然徐榮早有安排,一旦證實胡軫叛亂,便先發制人把胡軍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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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後漢書卷七十二董卓列傳 》: 王允聞之,乃遣卓故將胡軫﹑徐榮擊之於新豐。
《三國志魏書卷八公孫度傳》:本遼東襄平人也…… 同郡徐榮為董卓中郎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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