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裡做什麼?」李珂戒備的說,認出他就是之前對他們出言不遜的那人。雖然自己的靈是他保住的,但這不代表自己就要忍受他的各種惡意。
「喂,我可是來幫你的,你最好給我放尊重一點。」吳小危嘖聲道。
「前提是你要先值得我尊重。」李珂絲毫不畏懼他的威嚇。「而我完全看不出來。」
「那你肯定是瞎了眼。」吳小危揚起下巴。「就憑我救過你這一點,你就該對我感激涕零一輩子了。」
「救我?嚴格來說,你也是殺我的那個人,別想緊抓著那一點點的恩惠說嘴。」李珂反駁道。
吳小危攤了攤手,道:「事實就擺在眼前,我懶得再和你爭了。現在,乖乖給我閉嘴,我要來檢查你自從那之後有沒有副作用。」
李珂想起,紫清昨天才對自己說過,自己因為移魂的副作用關係,必須長期服藥。然而,過了這麼久,也不見自己身上有什麼副作用產生。
「我不要給你檢查。」李珂道,退了一步。
「由不得你。」吳小危冷冷的說道。「這是為了你好。你現在還能選擇乖乖答應,如果你不從,到時候別怪我手段強硬。」
「吳掌門,那個,她都說不要了,能不能……」陸正剛才一直被吳小危的威壓嚇著而不敢說話,此刻才鼓起勇氣開口。
「你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吳小危用靈筆一指,還沒看清楚他寫了什麼字,陸正便被甩到床上,被棉被壓住身體,動彈不得。
「喂,放開他!」李珂忍不住喊道。
「我又沒對他怎樣,只是讓礙事的傢伙閃到一邊去罷了。」吳小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向前跨了一步。
「吳,小,危,給我住手。」一個聲音從吳小危的身後傳來。吳小危剛轉過頭,一道光便直撲他面部而來,他快速一揮靈筆,消去了那道光,卻見那個身影閃過了他身側,來到了李珂身旁。
「紫……紫清!」李珂像是得救了一般,雙眼發亮的看著站在她身前,護著她的紫清。
「只要我還在這,你就別想對她怎樣。」紫清的表情和語氣都和平時大相逕庭,雙眼中閃過怒火和一絲複雜的情緒。
「你們總是覺得我是壞人,卻又在我想當好人的時候不讓我當,我真是搞不懂你們。」吳小危翻了翻白眼。
「我知道你要幹嘛。我確認過了,她沒有副作用,所以,請你滾蛋。」紫清堅持道。
「這是你對一個掌門說話的態度嗎?」吳小危輕蔑的說。「我才是疒部掌門,這是我的專業領域,由我說了算。」
「當上掌門就開始用身分壓人了?」紫清道。
「那也是因為我有本事,沒那個能力就少說點話。」吳小危道。
兩人瞪著彼此,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
「兩位……?」李珂開始覺得有點不妙。「那個,紫清,其實我接受檢查也不是不行……」
「小珂,這件事情我來處理。」紫清把李珂擋在身後。「必須要有人給這個目中無人的小子一點教訓。」
「區區一個巳級字使,自以為能夠教訓一個掌門,我看自大的人是你。」吳小危用靈筆指著紫清。
「我已經升上辰級了,就在五分鐘前。」紫清瞇起雙眼。「若我沒記錯,你還卡在卯級上不去對吧?這意味著,我們只差了一級。」
「這一級的差距可是非常巨大的。」吳小危嗤之以鼻。「別忘了,我是上階,而你只是中階,我想你不會不知道這之間差了多少。」
「我知道。」紫清低聲道。「但你是……」
話音未落,紫清便如一道電光般衝了出去,揮動靈筆,「砰」的一聲,白光和銀光交錯宛若刀光劍影,幾秒內,兩人一路從房間打到了走廊,再從走廊打往中庭。
李珂想衝出去看,卻聽躺在床上的陸正發出一陣嗚嗚聲,連忙使盡力氣把棉被扯了下來,才讓吳小危剛才隨意揮動的術式解除。
兩人跑到了走廊上,發現走廊早已沒了他們的身影,只有正在慢慢自動修復破洞的心牆。兩人再跑向中庭,然而,一走出去,兩人便被四濺的術式給逼回了室內。中庭的中央,兩道模糊的身影不斷交錯,各種煙霧和法陣出現又消失,瞬息萬變,光影和聲響連綿不絕。
「師姐她,原來,平時訓練真的沒出全力……」陸正瞪大了眼睛,喃喃說道。「怪不得……」
「她……以前也會這樣嗎?」李珂也看傻了,向陸正問道。
「從來沒有過。」陸正答道。
「忮!忌!恑!恚!恫!」紫清喊道,手卻比聲音先一步動作,快速的在攻擊間穿梭、移動,伺機反擊。相較之下,吳小危一聲不吭,嘴唇雖然有動,但聲音卻像是低語似的,在這吵雜的情況下完全聽不見。然而,即便如此,吳小危的動作仍然敏捷異常,回擊如流水般流暢自然,甚至有些遊刃有餘。
「還是只有這點本事,我還以為你長進了多少。」吳小危嘲諷道。
紫清憤怒的瞪著吳小危,沒有回應,專心在自己的節奏上。
又是一陣猛攻過後,吳小危忽地一揮靈筆,轉了一圈,一陣黑煙繚繞,不斷向外擴散。紫清急忙施術擋住煙霧,卻見吳小危從煙霧側邊一竄而出,一道灰煙以迅捷之勢射去,正好打中紫清難以防禦到的脅腹。紫清連退數步,舉起了靈筆卻又跪倒在地,一手摀著肚子,不斷痛苦的咳嗽著。
吳小危冷笑一聲,轉過身,走向在一旁觀戰的李珂。
正當李珂有些害怕的後退時,紫清強抑不適,一個箭步向前縱躍,一眨眼,已欺近吳小危身後,雙眼充滿殺氣,靈筆就要揮下——
「都給我停下!」一個聲音怒喊道。
殺氣從紫清的眸中迅速退去,她愣了一下,吳小危卻趁著她不備,微微偏身閃過她的突襲,靈筆朝她近距離一射,她便又再度跪倒在地。
李珂和陸正朝心部入口看去,只見紫清的師兄孟懿雙手抱胸站在那兒,身後還跟著范紅、文點和徐紫庭。
吳小危愣在原地,卻見孟懿一揚手,還沒看見他施了什麼術,吳小危的靈筆已然落地。
孟懿走了過來,有異於之前溫柔平和的神情,他板著一張臉,逕自走了過來,一把揪住了吳小危的衣領。同時,范紅和文點跑到了紫清身旁,攙扶著她站起;徐紫庭則奔向李珂,一把抱住了她。
「你沒事吧?」徐紫庭擔心的問。
「我沒事,有紫清在。」李珂微笑著,抱了回去。她眼角瞥見陸正站在一旁,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看著她們。
兩人剛鬆開彼此,便聽孟懿吼道:「你為什麼要把她打成這樣?」
「我被打還不能回擊,我難道是白癡嗎?」吳小危冷淡的說。
「你——」
這時,文點低垂著頭,走了過來,搭上孟懿的肩膀,緩緩搖了搖頭。孟懿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鬆開了吳小危,深吸一口氣,後退一步,道:「抱歉,我有點激動。」
這時,文點鬆開孟懿的肩膀,突然默默的走到了吳小危前面,趁著吳小危還沒反應過來時,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一拳揮出,重重的打在他的臉頰上,害吳小危一時踉蹌,差點站不穩。
「你該感謝我。」文點陰沉的說。「沒宰了你這屁孩是因為我大發慈悲。」
「呿。」吳小危眼見情勢不妙,不敢妄動。「我來只是想替她檢查有沒有副作用而已,反而被所有人當成過街老鼠,早知道好心沒好報我就不來了。」
孟懿趕緊拉開了文點。「你真的只是要幫李珂小姐檢查而已嗎?」
「是啊,你有那麼好心嗎?」徐紫庭質疑道。
「沒關係啊,反正我再怎麼說你們也不會相信我,那我還是繼續扮黑臉好了。」吳小危以尖酸的口氣說道。
「對你產生先入為主的成見,以至於產生誤會,這點確實是我們的不對。」孟懿道,但此話也引來了文點等人的反對眼神,於是又補上一句:「然而,也請你尊重當事人的意願,不要一意孤行。」
從吳小危的表情看來,他本想反駁些什麼,但看到有這麼多人在場,臉色一陣鐵青,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隨便你們,我答應你就是,我要走了,那個叫李珂的出什麼事情我可不負責。」說完,便要撿起地上自己的靈筆。
「等一下。」孟懿叫住了他。
「又——怎麼了,這麼快就反悔了?」吳小危的白眼快翻到後腦勺去了。
「有一件事,我本來是要說給我們心部的人聽,但既然你也在場,那你也留下來聽聽。」孟懿道。
吳小危噘了噘嘴,沒有回答,逕自在一旁的地上坐下。
「這件事是倉頡大人親自拜託我的。」孟懿道。吳小危原本不想聽,一聽見「倉頡」兩個字,便倏地抬起頭來。
「這件事情非常緊急。據報,在國會內出現了空間狹縫,疑似有字魔出沒。鳳台府已連續派了數支小隊前往,但他們都沒有回來,杳無音訊,其中甚至包括一個上階字使。」孟懿嚴肅的說道。「倉頡大人說,初步研判,裡頭的字魔可能是隻中階甚至上階字魔,因此希望我能解決這件事。」
「那不就正好,帶他去啊,你不是很強?」紫清已恢復了許多,指著吳小危道。
「事實上,我希望你們全都能去。」孟懿認真的說道。
「但是……上階字魔……」范紅喃喃道。「師弟甚至還沒到達中階!」
「正因為是上階字魔,我才希望越多人越好。」孟懿道。「越多人在,生還率才會越高,這是有統計學作為根據的。」
「太棒了,我好有安全感喔。」吳小危毫無音調起伏的說道。
「你閉嘴!」其他人異口同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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