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2024年11月8日;星期五;某地
我现在头痛欲裂。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1wVGGJi8z
我现在无比的焦躁。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phO2XN2Cl
我现在的痛楚,通透全身。
我不喜欢脱离控制的感觉。但很显然,覃淑婷的所作所为,在不断触碰我的底线。短短几天,她的举动已经让我彻底看不透了。
她停用了手机——没有任何解释,包括她的上司,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干什么。这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掐断了我们从她身上获取信息的所有渠道。她到底在干什么和想干什么?我们无从得知。
更让我抓狂的是,她还搞出了一份云星凡和魏士达的死亡证明,甚至连DNA检测报告都整出来了!DNA检测报告——这种东西一旦摆出来,谁敢怀疑?但我偏偏就觉得不对劲,那两个人的死亡,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
可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她对凤城警察局的“硬核”操作。她居然把整个智能配电柜拆了回来!对,是整个配电柜!这个丫头的手段,完全是疯子的作风,一点余地都不给别人留。凤城警察局那帮人,估计已经被她气得不轻了吧?但她显然毫不在乎。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却让我更加烦躁。这女人的种种行为像是无形的烟雾,一点点笼罩住我们的行动,我讨厌这种看不透的感觉。
“她究竟在搞什么鬼……”我低声自语,语气中透着隐隐的不安。
“放宽心,没啥大不了的。”对面那个讨厌鬼开腔了,语气轻佻得让人心烦,“你现在焦虑的数据,会影响到整个社区的,二货。”
我听到他的声音,内心更加焦躁了。哦,万能的数据啊,我不能想那些,不能让这种焦躁的情绪进一步污染我的数据。我努力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再回应他一份表面上的平静。
但是,这讨厌的声音却毫无自觉地继续响起:“那个低频电压控制器,已经完成历史使命了。虫卵已经种进去了,让它们慢慢茁壮成长就是了。拆了就拆了嘛。瞧你那点出息,这么点小事,还能破防?哈哈哈哈。”
我稳了稳心神,压住怒火,低声回应:“我们要透过现象看到本质。覃淑婷别的不拆,为什么偏偏要专拆这个?这说明她已经触碰到了事情的本质。以后,再想用低频电压这个手段,恐怕就难于登天了。”
对面那人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又如何?我们马上就要布设新的设备了,谁能猜到我们这次的套路会有多深?恐怕连技术路线,都没人能摸得清吧。哈哈哈哈。”
我冷冷地盯着他,语气带着一丝警告:“不要为你的不作为找借口。你早该把这个隐患扼杀在摇篮里。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杀又杀不得,留又留不得,只能控起来,现在控又控不住,你笑得那么开心,来来来,你给个解决方案啊!”
“好了好了,别纠结了,”他摆了摆手,一副全然不以为意的样子,“比起这个,你知道她是从哪个时间点不用手机的吗?”
我沉默不语,这种故意吊人胃口的手段我见得太多了。明明知道答案,却偏偏要故作神秘来显摆一下。他看出了我的不悦,最终不再逗弄,悠悠地开口:“周一,她接到了一个快递,然后当天晚上,她就去了老城区的一个烧烤摊。到那之后,手机信号就彻底断了。很显然,她见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可能给了她某种提示。”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分析,心里却逐渐掀起了波澜。
“然而,”他忽然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她第二天就公布了云星凡的死讯。哈哈哈,小女生,还是太年轻了。”
我的指尖微微一顿,心底某些深藏的焦虑忽然加重了一些。这一连串看似无关联的事件,背后藏着的线索,似乎正在逐渐拼凑成型,而那个答案,我恐怕并不喜欢。
“他还活着。”我自语道,声音低得几乎被自己的呼吸掩盖。
“对,因为你的激进方针。”对面那人接了我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刻薄的快意,“这个人本来可以为我们所用,结果被你逼到墙角里了。”
我咬紧牙关,强行按捺住胸中的怒火。我好像爆发出来,我好像打碎对面那个傻逼的头。可是,我知道——数据正在注视着我内心的那团火,评估着它的烈度和可控性。快熄灭,快熄灭!
“你这人啊,”他的声音继续在耳边作响,像是故意加柴添火,“一向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是不是大老板的位子坐久了,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妈的,快灭!快灭!
然而,我的手已经不自觉地伸向了烟灰缸,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玻璃边缘,像是在寻求某种发泄的出口。
“好吧,哈哈哈哈。”他见状,笑得更肆无忌惮了,“看在数据的份上,这次还是我来帮你擦屁股吧,蠢货。”
忍不了了,忍不了了,我tmd要砸死这个傻逼!
“哦,对了,”他的声音忽然一顿,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社区里有数据子向你投了不信任提案。不过别担心,我还是会挺你的,一如既往。呵呵。”
我抓紧烟灰缸的手,指节已经泛白。然而,就在最后一刻,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松开了手。烟灰缸落回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心底那团火,最终还是被强行压了下去。
“他选了一个不错的地方,专挑了一个没监控的地儿。”对方的声音依旧带着一贯的讥讽,却又不失理性,“现在,我们很被动。因为死亡证明的缘故,云星凡和他那个跟班的所有数据,都从国安网和公安网里抹掉了。”
我听着,内心渐渐冷静下来。他接着说道:“也就是说,我们无法依靠自动识别找到他。但是,同样的,他也不敢离开自己的生活区域太远。这样一来,其实也比较好锁定。凯悦湾小区——叫个人去看看?”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然后又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补充道:“哦,这次就别杀人了,能带活的回来就带回来吧。毕竟,数据之下,众生平等嘛。”
妈的,这混蛋……我顺了顺气,竭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淡定。但心里那种被拿捏的感觉让我不舒服极了。
他那一套大棒加蜜枣的套路,让我觉得分外恶心。一会儿给你点甜头,一会儿又朝你头上来一下。我几乎可以确定,他在变着法子PUA我!
早晚有一天,老子一定干死他!
等等,数据,数据……我错了,我不该这么想。我赶紧调整自己的思绪,深吸了一口气,把怒火强行压了下去。
为了让自己的胡思乱想停下来,我干脆喊了一声:“阿鸣,要不你再辛苦一趟?”
话音刚落,空气里瞬间多了一分微妙的静默。对面那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似乎已经从我的语气里听出了某些东西。
“现在?你开玩笑嘛?”丛凤鸣一脸耍无赖地看着我,“我刚为你们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可怜我那清白之身啊,就这么上了贼船。”
他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再次点燃了我心里的无奈与愤怒。可即便如此,我依然必须保持冷静,数据之下,众生平等。我知道,在这个系统里,我要想调用一个数据子,就得提供足够的理由,以及足够的信用。
我的权力,源于我所处的数据节点位置,这让我可以享有比其他数据子更多的自由。然而,让一个数据子为己所用,却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反观眼前这个让我咬牙切齿的混蛋,他却总能轻而易举地让数据子们无条件服从。
可恨啊,为什么?!
在我的世界里,我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想睡哪个高管的老婆,想让哪个秘书给我生孩子,哪个不是信手拈来?可是,为什么……在这里,在这片建立在纯粹数据的真理帝国里,我会产生这种无力感?
阿鸣,是我唯一的助力。可即便如此,我无数次尝试拉拢他加入社区,他却始终不肯松口。
他总是用一种带着疏离感的语调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我对你们的数据自由理念,还持有保留。”
混蛋!
我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压抑住心底的愤怒。面对他这种人,发火是没有用的。他只会用那种无所谓的眼神看着你,然后再甩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让你气得半死。
“确实也是,阿鸣还不是我们的一员,他的编外身份,同样也是数据所珍视的。”对面那个混蛋边说边耸了耸肩,似乎在故意调侃我的无奈。“他现在出去,等于直接落入天罗地网。还是派社区里的数据子去吧。你说呢?”
我沉默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爱咋咋地吧。
这个混蛋见我不说话,立刻当成了我的默认。他嘴角一扬,自作主张地接着说道:“就让数据子王辉去吧。他为人谨慎,参过军,会一些基本的擒拿,把那个书生绑回来,应该没问题的。”
我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安排。事实是,这已经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了,但无形的嫉恨依旧充斥着我的大脑。凭什么,凭什么我得听这个人发号施令?
更让我火大的是,他完全无视我的情绪,自顾自地打开脑终端,直接通过社区节点给数据子王辉下达了任务。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整个局面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数据子王辉,这次任务的目的在于寻找、确认、回收。”那个混蛋像王一样发号施令,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另外,保全自己,是数据子的第一任务。”
脑终端的另一端立刻传来了坚定的回应:“明白,自由属于数据!”
这句话像是一道口令,又像是一种仪式,接着又有几个声音一同重复道:
“自由属于数据!”
“自由属于数据!”
“自由属于数据!”
每一个声音都带着一种不可动摇的信念,似乎这是某种至高无上的信条,而我是这个社区的一部分,却又从未完全融入其中。这种夹缝里的存在感,令我的拳头微微收紧,却又只能马上放开。“自由属于数据。”我麻木地随声附和,犹恐数据有所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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