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凡;2024年10月31日;星期四;凤城高科生态园开发者社区-云星凡的家
“兄弟姐妹们!重磅大料啊!”快音APP画面中的up主站在一副粗糙的手绘监狱图前,手舞足蹈地说道,“雄德监狱,你没听错!就是那个号称‘高科技模范监狱’的地方,竟然出事了!有消息说,出现了越狱事件!”
他停顿了一下,夸张地张大嘴,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传闻说,这次越狱用的可不是普通手段,而是黑科技!监控全失灵,门禁系统瘫痪,甚至连警报都没响!听起来是不是像电影情节?”
背景画面切换到一张虚构的示意图,红色线条标注着所谓的“越狱路线”。up主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更劲爆的是,有传言说这一切可能和‘深渊黑客’有关!不过官方的声明却说,这只是一起‘技术性故障’。官方的话,你们信吗?”
弹幕在屏幕上密密麻麻地刷过:
“深渊黑客?真的假的?”
“雄德监狱都能越狱?听着很离谱啊!”
“期待后续更新!”
画面最终定格在up主挑眉的脸上,配上醒目的字幕:“关注我,第一时间带你了解更多内幕!”
我皱了皱眉,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TMD,纯扯淡。”
这次刷到的是一名科技up主,他的背后是密密麻麻的代码特效,语调自信而快速:“朋友们,深渊病毒来了又走了,但它的威力可不得不说一说!我们来深度解析一下这个‘前无古人’的病毒。”
画面切换到一个动画演示,虚拟病毒形象在数据流中穿梭,科技感十足:“深渊病毒最大的特点就是隐匿性和扩散性,它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系统,不仅能篡改数据,还能对关键硬件造成物理损坏!更恐怖的是,它的传播方式疑似可以通过某种特定的无线信号传播,这简直是颠覆性的技术!”
字幕配合着图示闪现:“特定信号?”“黑客顶尖工具?”
up主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当然,以上只是我的个人推测,具体细节目前尚无确切证据。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次的深渊病毒展现了我们前所未见的网络攻击形态!”
弹幕滚动而过:
“听起来像科幻小说……”
“有没有可能是假的?”
“这个病毒真有这么恐怖?”
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视线离开手机,喃喃道:“呵呵,划过。”
“财经科技双头条!X信创始人飞M科技执行董事杨融飞,最近接受媒体采访时再次强调,X信是行业内最安全、最优秀、最保护用户隐私的IM软件!”画面中的财经up主字正腔圆地念着新闻稿,语气却暗藏讥讽,“但网友的反应呢?我们来看看——”
画面切到一系列网友评论截图:
“X信安全?笑死我了,聊天记录可全都在服务器上吧?”
“想保护隐私?不用IM才是真隐私。”
“行业最优秀?这话听听就好。”
“这还不止,”up主继续说道,“飞M科技最近因为服务器故障导致用户信息泄露问题频频上热搜。大家怎么看?杨总这一波,是自信还是自我安慰?”
弹幕飞快刷过:
“自我安慰+1!”
“还是用国外的软件靠谱。”
“X信还是最常用,别骂了。”
画面停在一张杨融飞西装笔挺的采访截图,背景字幕浮现出一行大字:“X信,真的安全吗?”
我不屑地轻嗤一声,干脆熄屏,站起来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膀。无聊透顶的下午,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怠惰的味道。
我无聊地从休息椅上起身,打了个哈欠,踱步回到电脑桌前。桌面上,六块显示器散发着冷光,每一块都承担着不同的任务:从实时数据流监控到代码编辑界面,再到安全漏洞检测报告,一切都井井有条。工作台极为先进,三块机械键盘摆在不同位置,可以随时切换工位。技术上,这里几乎是我梦想中的实验室。然而,脚边散落的外卖盒子和空饮料罐却暴露了我生活的另一面——混乱无序,好几天没收拾过了。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混杂的味道,外卖残渣、咖啡的苦香和电子设备散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令人不适。我叹了口气,随手抓过桌上的水杯,发现里面早已见底,只能放下。
六块显示器发出冷光,数据流动的画面看似井然有序,但它们并不能填满我心中的空洞。外卖盒和空罐散落在脚边,隐约传来一股股咖喱味,混合着咖啡与电子设备散热的气息,令人窒息。
“真是……活得像个笑话。”我自言自语道。没人听,也没人会关心。独居的日子让我养成了这个毛病,和空气对话是我唯一的倾诉方式。
小公司刚收回来不到一个月,账目已经让我焦头烂额。几乎没什么收入,开支却像流水一样往外淌。钱快花光了,维持运营成了最大的问题。
“老婆走了,”我喃喃道,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发呆,“啥也没能留下,干干净净。想给她去个电话,但是……也没什么好说的。嗯,人家的正确身份是,某人的前妻。”
说着,我捂了捂太阳穴,脑海中浮现出一片混乱。刚出狱的那种茫然感,至今还没散去。生活的不确定性和前途的模糊性,像无形的绳索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喘不过气来。
焦虑一波波涌上来,我甚至感觉自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可即便如此,仍然有太多问题需要我搞清楚。这些问题就像一个又一个解不开的死结,无论是公司的困境、过去的阴影,还是未来的路,我都得面对。
看着散落的文件和屏幕上的公司报表,思绪逐渐沉入生活的深处。那些数字、破碎的婚姻、出狱后的冷眼……这一切像密集的针扎着我的神经,让人不寒而栗。
焦虑一波波涌上来,胸口像被巨石压住,连双手都开始轻微颤抖。我用力抓住椅背,仿佛这样才能防止自己被生活的洪流卷走。“这些问题,就算搞清楚了,又能怎样呢?”
我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转过身,再次坐在那张略显陈旧的转椅上,双手放在键盘上,仿佛这是一种惯性动作。屏幕上的代码还未完成,我逼迫自己重新集中精神,试图让这些冷冰冰的字符分散注意力。然而,内心的空洞感依旧挥之不去。
眼前的画面突然模糊起来,陈枫的死状像挥之不去的噩梦,再次侵入我的意识。那具满是鲜血的身体,横在街道上的场景宛如烙印,刻在脑海深处。胃里一阵翻滚,手指不由自主地抓住椅子的边缘。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压住,头皮发麻,冷汗瞬间爬满背脊。晕血的症状来得如此迅猛,我的视线开始发黑,耳边嗡嗡作响,仿佛世界都远离了我。
强迫自己坐回电脑前,试图让冷冰冰的代码分散注意力,可陈枫的死像噩梦般挥之不去。而接踵而来的,是覃帅死亡的消息也在我脑海中炸开。他是唯一一个无条件信任我的人,可我却无法拯救他。“无助,真的是无助……”我用力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无济于事。
最可怕的是——那群人。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现在社会上90%以上的手机X信,都已经被感染了。那些手机上静默运行的劫持程序,藏在系统深处,无声无息,却无孔不入。黑客可以从世界上任意一个节点,沿着关系链切入,精准找到目标设备,随心所欲地进行攻击。
这种事,根本无从防御。可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种高权限劫持程序,究竟是如何绕过手机系统和应用双重加密认证的?这根本不合常理。但无论合理不合理,我早早地卸载了X信。我才不管别人找不找得到我,这总归是件让我无法心安的事。
可惜,哪怕做了这些,仍然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当我实在担心有人需要找到我时,一周后,我还是重新装回了X信,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然而,屏幕上的消息记录列表却干干净净,空空如也——零留言。
“去你妈的。”我愤愤地低声骂道,气得把手机系统直接初始化了。这一刻,怒火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力感。事情远比我想象中更加复杂,而我,依然一筹莫展。
现在唯一还能让我勉强支撑下去的,是解开这些谜题的期待感。这种渴望,就像抓住了唯一的救生圈,把我从深渊的边缘拉回现实。
那个叫丛凤鸣的人,好像彻底蒸发了一样,我在网上确认过,案件基本没留下直接线索。但是,我不信。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无痕?你看似是魔术般的手法,不过是利用认知盲点罢了。魔术师能瞒过观众,是因为观众不了解幕后的机制和手法。而像丛凤鸣这种毫无掩饰的攻击,绝不是单纯炫技。没有人会刻意让自己暴露,这种行为更像是烟雾弹,用来掩盖某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于是,我开始查询凤城公安局近一个月的外协单位进出记录。这是基础信息,但往往也藏着关键线索。果然,在案发前三天,凤城永安电力维护公司曾经进入警察局内部维护电网设备。那一天,也正好是深渊病毒爆发的时间点。虽然有些牵强,而且线索零零散散的,但也只有这家公司值得挖一下了。
想到深渊病毒,我忍不住冷笑一声。这玩意儿的本质,不过是个笑话。操作手法和十几年前的“熊猫烧香”没什么两样,只是重新包装了一下。那时候,病毒凭借系统漏洞横行,能干翻成千上万的电脑。但这些年操作系统的安全性已经提升了不止一个台阶,这种陈年手段根本没有市场。
真正让我不屑的是那些故作大惊小怪的互联网大厂,包括飞M公司在内。一边喊着“深渊病毒威胁巨大”,一边趁着舆论风潮玩资本运作。消息一出,股价像坐了过山车,一波暴涨暴跌,背后韭菜不知道被收割了多少茬。对他们来说,病毒或许才是最优质的工具,而不是威胁。
想到这里,我坐在屏幕前,看着永安电力的公司资料,心情更加复杂。这背后究竟有多少算计和交锋,我不确定,但我清楚,我必须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我调出了这家公司的出勤服务记录,发现了些有意思的细节。2024年10月1日,国庆节,按理说是全民放假的日子,但他们偏偏派了一组人去公安局做“紧急维护”。啧,国庆加班,工资双倍,想想还挺划算。
一种奇妙的构思在脑海里盘旋不去,但又模模糊糊,不够清晰。我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心里琢磨着,这条线索值得深挖。可接下来要怎么做?我转头看了眼电脑屏幕上调出的资料,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这个房间里的空气都显得沉闷起来。
行吧,不能老窝着,出去转转。随便透透气,不是为了别的,就散散心。我拉开窗帘,阳光毫不客气地射进来,有些刺眼。我眯起眼,嘴角勾起一丝不自觉的冷笑。只是转转而已,不代表我有多在意,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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