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警察覃淑婷;2024年12月5日;星期四;覃淑婷居;
叫我起床的不是手机闹钟,而是那嗡嗡乱叫的对讲机。自从云星凡搞出这个东西后,我就一直没让这玩意离开我半步。它比手机还重要——别说关机了,连静音我都舍不得。有时候,我计划去香山市的其他地方办事之前,都会先问问那货:“信号能不能到?”
如果他说信号到不了,我干脆不去了,非得等他先搞定信号覆盖才动身。后来,他被我问烦了,干脆把香山市的制高点建筑全都爬了个遍。现在连周边的郊县都能用对讲机了。
可我还是不满意,又问他:“出了香山怎么办?”结果他抬头瞥我一眼,声音懒洋洋地回:“那就把我一起带上。”
哎,真是个憨货。
迷迷糊糊间,我被对讲机吵醒,蓬头垢面地伸手一抓,按了接收键,没好气地骂道:“姓云的,你他妈这么早,最好给我个理由!”
对讲机里传来个有点尴尬的声音:“额,覃sir,我,老魏。”
“老魏?”我愣了愣,随即皱起眉,“那货呢?”
“他一晚上没睡,我让他休息了。”老魏的声音听着比平时多了几分疲惫,“有点事赶早跟您汇报一下。”
我的瞌睡瞬间跑了一半,心里一个激灵:云星凡一晚上没睡?是不是又有什么大动静了?
赶紧搓了一把脸,我从床上坐起来,抓起床头的笔记本,语气已经从半梦半醒转为全神贯注:“说吧,什么事。”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Dr9z2MalL
“阿凡的系统昨晚监听到一个新的行动,那个组织改变了业务模式。”他说完,顿了一下。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VDAkNgcLZ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急躁,但语气还是难掩不耐:“说,我听得明白。”
老魏沉了半秒,继续道:“这个业务模式,是一种类似电诈的模式,但是,手段更加精准。我们截获了他们的目标。覃sir,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您听到这些目标是什么人后,请一定保持冷静。”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说!”我抓起对讲机的手微微用力,心里已经有些不安。
而此时,老魏的语气却一改平日的唯唯诺诺,突然变得无比坚定:“覃sir,我再次强调,您听到目标情况后,一定要冷静。阿凡,好不容易被我安抚住,我不想再安抚你!”
他的语气让我瞬间愣住,心头莫名地开始打鼓。是什么样的目标,会让云星凡这种老狐狸都“破防”?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好,你说。”
对讲机那端沉默了两秒,这两秒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然后,老魏开口了:“目标是五个人,他们都是我国军方高级将领的直系亲属,其中有两位是火箭军高层,还有两位是空军将军,一位是海军将领。‘数据乌托邦’想干什么,不用我多说你也能猜到一二吧。”
“什么!?!”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还是被这句话震得心脏几乎跳出胸膛。
老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覃sir,阿凡本来想让你直接让国安干预的,但被我劝住了。我知道,也许现在国家层面介入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如果这样做,就等于告诉对方我们的存在了。我们必须忍耐,否则,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紧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思绪还是乱得像一团麻:“可……那……那我们怎么办?”
老魏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疲惫:“相信阿凡吧,他会用他的方式把那些人保护起来的。覃sir,我其实也思考了一个晚上。本来我并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甚至让阿凡对你保密,但我觉得,你必须知道,因为这本身就是一次试探,而你,是他们试探的首要对象。”
“我?试探对象?”我皱起眉,语气里满是疑惑。
“对。”老魏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狠意,“因为之前阿凡和你把他们打疼了。他们必须确认,你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强大的力量。所以,这次行动,你必须身处事外!”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一时间无言以对。老魏似乎也预料到了我的沉默,继续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今天上班后,就会面对一系列的压力。至于是什么压力,我不是警察,更不是国安,只有你自己能应付了。总之,两条战线,我们自求多福吧。”
话音未落,老魏就挂断了对讲机,只留下脑袋空空的我。
对讲机里的嗡嗡声渐渐消失,我坐在床沿,手握着对讲机,久久没有动弹。
不得不说,早晨的这一波,已经让我六神无主了。敌人已经开始对我们的要害下手了。怎么办?我的脑袋里乱成一团,所有可能的应对方案都在飞速闪过,却没有一个让我觉得可靠。
这场游戏的棋盘越来越复杂,而我,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棋手了。
我脱下睡衣,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冷水喷洒在身上的瞬间,我打了个激灵,脑袋像被冰块敲了一下,所有的慌乱与焦躁瞬间冻结。冷水滑过皮肤,带走了燥热的情绪,让我渐渐冷静下来。
抬起头,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乱糟糟的长发被水浇得半湿不湿,像泥巴一样贴在头上。额头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那一抹浅浅的疤痕依然清晰可见,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消退。
我的目光下移,落在自己的身体上。我抬起手,随意地捏了捏自己的乳房。丰满的触感带来一种微妙的真实感,却也让我苦笑了一下。这让我想起,上一次它们被男人抚摸,居然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五六年啊。说起来简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我再次用凉水拍打自己的脸,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覃淑婷,你要精神起来。”我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声音低沉却带着命令的味道。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镜子中的我,眼神变得越发狠戾,仿佛可以穿透一切障碍。
“覃淑婷,”我低声对自己说道,“没什么,是你战胜不了的。”
说完,我转身走出浴室,拭去身上的水珠,干净利落的穿上衣服。今天无论什么压力、什么困境,来吧,我都接下了。
驱车来到单位,我刚踏进办公室,就被晓晨叫住:“覃姐,张局叫你来了马上过去。”
我皱了皱眉,果然。深吸一口气,我强压下忐忑不安的心情,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然后转身走向局长办公室。
站在门外,我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张铭远局长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只见张局悠闲地靠在椅子上,一边端着茶杯啜饮,一边盯着电脑屏幕。见我进来,他抬起头,放下茶杯,笑了笑:“小覃啊,领导的建议,你怎么考虑的?要尽快答复哦。”
我表面上挂着恭敬的微笑,心里却掀起了波澜。这“建议”来的突然又诡异,说是有机会调我到省直属,这分明是让我离开香山。而且,偏偏是在我们敲掉那几个网赌平台后,显然,这里面的动机不纯。我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些,略显为难地开口:“局长,其实,升官嘛,谁不愿意,对吧?但是吧……”
张局放下茶杯,扬了扬眉:“不要扭扭捏捏,有什么需要,可以和组织谈嘛。”
我低头假装难为情地搓了搓手,露出一副思前想后的模样:“哦,是这样的,您看,我也老大不小了,再不结婚,过三张就更难嫁了……”
张铭远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哦,哈哈哈,想不到啊,我们的国安花木兰,居然也有恨嫁的时候啊。怎么说,有对象了吗?”
“对象吗,确实是……额……”我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嗯,本地的?”张局继续追问。
“对对对,本地的……”我连忙点头,“您看,要不是我哥的事,我们今年可能就摆酒了……”说到这里,我故意露出一副神伤的表情,叹了口气。哎,我这演技,拿影后都不过分吧。
张局闻言,脸上露出些许惋惜:“哦,那是我们考虑不周了。不过,不对啊,你哪冒出来个……男朋友啊?”
我立刻接上话茬:“哎呀,您还不知道我吗,我不就是想先干出点成绩再说嘛。”
“那行吧,我和另外几个领导再讨论一下。不过像你这么优秀的同志,我确实不想放走。”
我忙顺着话头拍了个马屁:“张局,您可别这么说,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跟您学习呢!”
张铭远笑了笑,摇了摇头:“呵呵,别拍马屁了。说起来,你这个女孩子怎么油腔滑调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对了,你报告的那个‘数据乌托邦’的系列案,最近有啥进展了吗?”
我立刻站直了些:“报告局长,我还在努力跟进。但现在除了刘玉佳的证词,我们只是确定了该组织的存在,还没能突破他们的暗网权限。”
张局脸色一沉,语气也严厉了几分:“尽快突破!这个案子拖了太久了。为了国家和人民,更为了你哥哥那样的英雄,你也要加倍努力才行。”
“是,局长!”我立刻回应。
张局点了点头,语气稍缓:“还有,你别把精力都放在外协任务上,什么扫赌啊、打腐啊,就让下面去做就好了。你要把精力多放在自己的案子上。”
若是以前,我一定会辩解,这些外协任务和我的案子多少都有点关联,但现在,我只会微笑着点头:“放心吧,局长,我会安排好本职工作和外协工作的。”
“嗯,这就好。”张局满意地点点头,摆摆手示意我可以离开。我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出办公室,心里却像被压了一块巨石。
这场“谈话”,暗流涌动,我感到后背已经快湿透了。张铭远,绝逼有问题。此刻,我可以100%确定,他绝壁有问题。
不过,他显然没料到,我居然给出了一个他无法轻易拒绝的理由——结婚。体制内一向对女性婚嫁问题格外宽容,尤其像我这种“贡献突出”的同志,他们不可能硬逼我接受职务调整。一旦闹僵,我完全可以直接捅到妇联。张铭远绝不会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但说到底,这只是缓兵之计。我心里暗骂了一句:“云星凡,你大爷的,我连这么损的招都用了,你可要给力点啊!别让我被逼到墙角!”
我脑子里回放着刚才的每一句对话。张铭远明显猜测到了我们的套路,试图通过外围任务的突破,找到更多线索。所以,这是一次试探——他想观察我对外协任务的反应。
我不知道刚才的表现,能不能让他“满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对我的怀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他的那句“别把精力都放在外协任务上”,我必须警惕。他表面是在关心我的工作重心,实际上是在释放一种信号:他知道我“藏”了东西。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BbiFzqGM0
人一旦被怀疑,就会一直被盯着。那种被惦记的感觉,就像有一双眼睛时刻追着你,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会被解读。这种无形的压力让我的心里一阵烦躁,但我咬紧牙关,逼自己冷静下来。
看来,我得反客为主了。
搞一把我的局长大人?我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虽然还不知道你和“数据乌托邦”到底有啥关系,但只要是狐狸,总会露出马脚的。
我走到李晓晨的座位旁,突然把脸贴到她的脸侧,搞得她一脸嫌弃:“哎哟,覃姐,我不是拉拉,你又来搞我……”
“别动,听我说。”我压低声音,她倒也听话,立刻不动了。
“把张局的个人资料信息,还有他最近审批的所有任务,都给我调出来。”
“啊……”她刚张口惊呼,我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别叫!赶快,我马上要。”
“好……好……”晓晨显然被我的语气镇住了,虽然满脸写着“你这是要搞啥”,但手速还是很快。没一会儿,她就调出了张铭远的资料,并把最近审批的行动记录一并打印了出来。
“谢谢,晓晨。你真是我的小宝贝。”我冲她眨了眨眼,然后伸手用食指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翻了个白眼,却没有再多嘴。
我拿起资料一边看,一边迅速用碎纸机销毁掉。
张铭远,闽东省人,52岁,18岁入伍,特种兵出身,校官退伍转业至香山国安,历任副局长,局长。离异单身,无子女。最近审批的任务,除了我上报的任务,其他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gVDxvrXKa
张铭远这个人不简单,家庭背景毫无破绽,连工作记录也干净得不正常。要么这家伙藏得极深,要么背后有人在帮他擦干净每一个脚印。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a3jeoRFf5
看来,是时候,把咱家网侠请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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