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凡;2024年10月31日;星期四;香山市凤城区第一人民医院
我猛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白色,什么都看不清楚,头痛欲裂,脑袋里像是打了几万颗小钢珠。我皱了皱眉,慢慢回忆发生了什么。
医院。
这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应该在外面吗?那辆车,那个妹子……我猛地停住思绪,深吸一口气。对啊,我晕血了,不然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倒下。又来这套了,为什么每次都会这样,真是烦死了。
“行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心里安慰自己,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没什么特别的伤,估计只是因为晕血才被送进了医院。说不定我都能去顺便做个检查,反正现在就是有点糊涂,想不明白这些事情。
又想起那车子,头晕的我简直要反胃。再一想,那妹子脸上的血迹。。。。。。我忍不住轻轻吐了口气,心里想着:不行不行,千万别再想了,否则我又要晕过去了。
我轻轻地抿了抿嘴,心里暗自嘲笑。还是小看他们了啊,只是摸到个门,就要对我动手吗?呵呵,这下真是有意思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然后慢慢撑起身体坐起来。那边一个护士看到我有动作,立刻走过来扶住我,关切地问:“先生,您醒了,感觉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尴尬地笑了笑:“只是晕血,不好意思啊。请问,是谁把我送来的?”
护士眨了眨眼睛,似乎有点调皮:“不是你女朋友吗?她受伤比你还重呢。”
我愣了一下,满脸懵逼:“女朋友?啥?!”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女朋友?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护士笑得更开心了:“她脑袋上缝了三针呢,您赶紧去看看吧,呵呵,看她那表情,好像不太高兴呢。”说完,她捂着嘴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不过好在急诊费是她付的,您没白晕,算是个小安慰吧。”
我呆坐在那,脑袋一片混乱。女朋友?我还真是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眼前突然闪现出那个满脸血污的女人,让我串起了这几个信息点,脑袋像是被重锤击中。是她!她撞飞了那辆车,否则,我现在应该已经躺在停尸房里了,而不是在这个急诊室里,毫发无伤地坐着。
可问题来了,她是谁?为什么会在那时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会救我?我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这些问题像乌云一样笼罩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我记得她的模样——那张满脸血污、眼神坚决的面孔。而这个血腥的场面,在燃烧车辆火光的映射下,却显出一种坚毅之美的画面感。
我抬头看了看挂在急诊室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心里一阵冷笑。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们随时都在盯着我。无论是我的举动还是我的选择,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我不禁皱了皱眉,看来,这一切已经脱离了我的预料。从旁边桌子上的口罩袋里,我抽出一个口罩,慢条斯理地带在脸上,聊胜于无吧,现在的人脸识别,早就能做到口罩识别了。我只能赌他们的匹配速度了。那么现在,无论我做什么,稍有不慎,都会掉进他们的圈套,甚至丢掉小命。这不是游戏,运气不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没想到手机居然还在。这个玩意儿现在成了定时炸弹,不丢掉就等着被定位。我顺手一扔,把它扔进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甩掉手机后,我迅速扫了扫四周,急诊室外人头攒动,正是混杂逃离的好时机。我低着头,将脸捂得严严实实,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起眼。我混入人群中,慢慢地挪出了医院。每一步都踩在心跳声上,但我知道,越慌越容易露出破绽,必须稳住。
走出医院大厅,我才发现一个问题——身上没有现金。抬头看看眼前的路牌,熟悉的景象让我微微一怔。凤城区第一人民医院。呵,居然是这里。难怪那么眼熟。当初,带着手铐来这里做体检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时候的自己满身狼狈,手铐透着冷气,四周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羞辱和愤怒混杂成苦涩的味道。这一瞬间,记忆犹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但很快,我摇了摇头,将那段不堪的往事压了下去。现在不是沉浸在情绪里的时候。眼下的局面,只允许冷静和清醒。我深吸了一口气,环顾周围的街道,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行动。
凤城警察局离这儿不过三百米,平时走两分钟就到,但这条路上,监控几乎是无死角的。从治安防控到交通联控系统上看,他们要定位我的位置,简直不要太轻松。
要不要报警呢?我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巡逻的警察,脚甚至已经动了动,但最终还是在心里摇了摇头。不行。且不说他们能不能信我的话,就算愿意短暂地提供保护,他们也根本无法对抗那群人的手段,反而会让我暴露得更加彻底。这是一条不归路,我不能轻易踏进去。
但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得找到一个地方。脑子飞速运转着,突然,一个地方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老城区,一个离这儿大概一公里的地方。那里老旧破败,环境复杂,最重要的是,那儿的监控覆盖率几乎是凤城最低的。而且,很多打工的人,都会为了图便宜在那租房。下班时间一到,往老城区的路就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我低头看了看表,时间还不到五点半,距离下班高峰还有一段时间。现在的街上人还不算多,但再过半个小时,这一片会变成车流和人流的汪洋大海。人山人海对别人来说是麻烦,对我却是最好的掩护。
“快点啊!”我的心跳得飞快,脚步却不能快。过快的动作会引来关注,必须伪装得像个普通人,哪怕心里再怎么焦急,也要稳住步伐。我知道,眼下的每一秒都是关键,一步走错,就可能万劫不复。
终于,我捱过了那该死的几十分钟,没有再发生意外。街上的人流逐渐暴增,我将口罩拉紧,压低了头。就在穿梭人群时,恰好看到地上掉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应该是哪个行人匆忙间遗落的。我迅速弯腰捡起,随手拍了拍灰尘,戴在头上,并把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混在人群中,我尽量保持平常的步伐,心里却像揣着一只疯狂乱跳的兔子。老城区的巷道曲折蜿蜒,深巷里偶尔有人探出脑袋打量街景,那种凝视感让我越发不安。
终于,在曲折的巷道尽头,一间破旧的旅馆出现在眼前。它的招牌摇摇欲坠,灰扑扑的木门上贴着斑驳的对联,墙角的青苔和霉斑将整个建筑映衬得像废弃的遗迹。招牌上的名字隐约可辨:“南风驿”。
我停在门前,喘了口气,心里骂了一句:“可tm到了。”
“南风驿”的老板老魏,是个彻底不走寻常路的奇人。通信工程师出身,却偏偏开了这么个破旧旅馆。按理说,这种地方早该亏损关门,但偏偏年年盈利,堪称老城区的经济奇迹。其实,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靠的不是旅馆,而是那身出神入化的技术活儿——尤其是某些不方便放到明面上的黑科技。并且,他的收费,童叟无欺,价格公道,所以在业内还算有点小名气。
我以前搞项目,需要“黑科技”支持的时候,经常找他救急,这次,也只能指望他了。
走进南风驿的前厅,一股霉味和烟草味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老魏正坐在前台后,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盯着某个早已过时的平板电脑。他长得粗犷,年近中年,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皮耷拉着,看到我时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算是打了招呼。我也懒得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老魏,”我说,“给我做个虚拟登机。”
他翻了个白眼,语气懒洋洋:“我洗手不干了,别找我。”
我笑了笑,也不理他。他前台桌上乱七八糟堆了一堆智能手机,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技术资本。我随手拿起一个旧款安卓机,熟练地摆弄了几下。
“叮——付钱宝到账一万元。”
“草,我都说了不做了!”老魏怒骂。
“叮——付钱宝到账一万元。”
“你tm没听懂吗?”老魏的语气变得更加愤怒。
“叮——付钱宝到账一万元。”第三声到账提示一响,老魏的脸彻底变了。
“啥时候要?”他一脸谄媚的表情,给人一种至贱无敌的感觉。
“现在。”我淡定地回答。
他摊开手道:“好!登记人是谁?”
“我。”
“去哪?”
“随便。”
“身份证号。”
“******************”
“咋了,准备出去和情人玩几天?”
“我早离婚了。”
“靠,那我就不懂了,我还想给你推荐中欧班列呢,毕竟几年前做了一个业务,恰好赶上马航,结果你懂的。”
“别废话,我要在你这躲几天”
“叮——付钱宝到账一万元。”
“靠,你又要干啥!?”
“借机上网,开远程。给你报一个IP地址,XXX.XXX.XXX.XXX。要安全访问哦。”说完,我把手机扔给老魏,他心领神会,把手机拆开,里面是没有sim卡的,只有一个虚拟坐标下的虚拟号码,但是内存卡,还是必须要销毁的。他把内存熟练的拔出,扔到一个粉碎机里,瞬间变成齑粉。
我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目光平静如水。老魏忙着操作设备,眼角余光瞥了我一眼,嘴里叼着烟,嘟囔道:“行了,可以远程访问了,账号密码?”
“我自己来吧。”我站起身,把老魏从电脑边上推开。
“切,谨慎鬼,谁稀罕啊。”老魏嘟囔着,从座位上闪开,然后躺到沙发上,抽起了烟。
我低头笑了笑,快速地输入了账号密码。这是我家电脑系统的远程访问地址,发生那么多事情,估计家是回不去了。我打开了家里的摄像头,赫然发现一个黑影,正在我的电脑桌上快速地敲击着键盘。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uGpETR2lH
“妈的,居然敢动老子的机器!”我一时气恼万分,这群混蛋。因为我主机的操作系统,是我自己裁剪的LINUX系统,所以一般的技术人员,是无法绕开密码的。看那个黑影的动作,确实应该还没有攻破我的系统防护。但是,我不可能掉以轻心,虽然心里万分不舍,但我还是做出了正确地选择。远程启动root,启动shell,然后郑重地输入:rm -rf /*。再见了,我的战友。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lRy34ZvtC
那个黑影顿时感觉不对,想要断电,但也无济于事,因为我主机内置了小型UPS装置。断电失败后,黑影转而想把主机硬盘抠出来。嗯,他还懂得数据恢复,不过可惜啊。他是不知道我对自己数据的执念有多深。
就在黑影拧开主机壳子最后一颗钉子时,几道红光从主机里窜出,然后主机内的元器件就开始冒烟,然后黑影就捂着手痛苦地跳了起来。没错,我在主机里安装了激光点火器,只要不按安全顺序,拧开主机螺丝,拆盖时,就会触发到激光点火器,从而烧毁元器件。当然,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破坏硬盘。
那个黑影怒气冲冲地,把我的键盘砸到地上,用脚踩个粉碎。我看到这里,再次心痛如绞,啊,那是我的仿生机械键盘啊!就这么被糟蹋了!但是这混蛋砸了我的键盘也无济于事,最后只好狼狈地离开了我家。
我瘫坐在电脑前,气得浑身颤抖。这个家,我肯定回不去了。但是,之后我还能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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