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凡;2024年11月10日;星期日;香山市环城高速凤城段;
车窗外,街景飞快掠过,夜色笼罩着城市,像一片巨大的迷雾。车内的气氛却像烈火般紧张。覃淑婷一边操控方向盘,一边冷冷开口,打破了僵局:“那个电路块,我们的技术组花了很久才打开。”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隐忍的疲惫。“它的外壳用了高度密封材料,几乎是防切割、防腐蚀的顶级设计。而且我们发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我抬起头,漫不经心地问。
覃淑婷的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对我的漫不经心感到不满,却又无处发泄:“里面的微电子元器件,已经被电流击穿烧毁了。全部报废。”
“那就什么都没了?”我皱眉,语气有些不快。
她冷哼了一声,继续道:“不完全是。唯一能确认的是,这个设备连接了脑神经。我们可以肯定,这确实是一种脑机接口。”
这话让我猛然坐直了身体。“真的是脑机接口?”
“妥妥的。”覃淑婷用力点了点头,继续解释,“结构精密到让我们所有人都难以置信。这样的技术,根本不是普通黑客可以完成的。”
覃淑婷话音刚落,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脑机接口,这绝对不是普通黑客能开发的设备。那一瞬间,我脑海里闪过无数可能性,最终得出了几个重要结论:
第一,幕后组织的规模和背景
这种技术,绝非个人或小团队能够完成。能制造出这种设备的,绝对是财阀级以上的存在,甚至是某种国家行为。普通黑客组织根本没这个资源和技术能力。这需要一个完整的供应链体系,从微电子到材料学,还有脑电波专家以及软硬件设计与集成。世界上绝大部分黑客都倾向于单打独斗,像这样的系统性技术突破,背后一定有超越常规的力量——超政治团体的意志力表现。
第二,设备的通讯性
从那个家伙身上,没有搜到任何通讯设备。这一点非常关键。既然没有传统的通讯工具,那么这块脑机接口设备很可能自带通讯功能。而这种通讯方式,显然不同于我们现有的任何已知技术。要想真正找到幕后黑手,我们必须了解这种通讯原理,找到他们的“信号源”,然后直捣黄龙。
第三,敌人的毒辣与防备
他们无论是毒杀还是自毁机制,都表明了一个事实——我们的对手绝不会轻易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这种敌人行事精密、残忍而冷酷。如果我们想要抓住他们,必须设计一个捕获计划。他们肯定会再次行动,而那将是我们的唯一机会。
第四,国安局的内鬼
最后一点,也是最让我无法释怀的一点——他们总是能找到我。能精准定位到我的人,绝不可能是单纯依靠技术追踪。他们在利用信息优势,而这种优势只有一种可能来源:国安局内部有内鬼。不过,根据这个人寻找我的方式,说明他们也并不是精准地掌握我的位置信息,而是通过某种信息筛选后得出的结论。那么,这次事件的导火索,也只能是那次和这丫头吃烧烤的时候吧.......
想到这,我忍不住瞟了一眼身旁的女司机。覃淑婷双手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脸上的神情透着一股冷峻与决绝。她的眼神像夜晚的路灯,明亮却带着刺人的光。
“现在我们去哪?”我开口问道,语气刻意放轻松,“还能有更安全的地方吗?”
她没有马上回答,似乎在斟酌该不该告诉我某些事。路边的光线忽明忽暗,掠过她的侧脸,勾勒出一张线条分明却透着疲倦的脸。终于,她开口了,但语气里多了一分凝重:“你知道吗?即便我停用了手机,我们的网络,依然可以通过人脸识别的方式,知道我的位置。”
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坐直了些。她继续说道,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但实际情况是,现在没有人知道我在这条路上开车。”
这话让我警觉起来,眉头微微皱起:“你想告诉我什么?”
她猛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凌厉,嘴角却带着一丝近乎嘲讽的冷笑:“因为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我已经把我自己的数据,在国安网里做了反向监控。”
这一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脑海里,震得我半晌没反应过来。还没等我开口,她突然抬高了调门,声音中多了几分怒意,几乎是吼了出来:“我是凤城国安局网安处的处长!在我的地盘上胡作非为,真以为老娘一无所知吗?从现在开始,只要有任何监控我行为的举动,国安局里面坐着的那位,就会马上接到一个自动问候他全家的电话。”
她猛打方向盘,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有些刺耳。我被她突然的情绪爆发震住了,怔了一瞬,随即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一抽。这女人,有时候真的像一只不好惹的母老虎。
但话说回来,这种张牙舞爪的气势倒是挺符合她的身份。也许正是这种强硬,让她能在国安局那个虎狼环伺的地方站稳脚跟。
“好吧,我承认,你这话有点吓到我了。”我摊了摊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不过,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能不能再解释一下,我们接下来到底要去哪儿?还是你想随便找个地方等他们自投罗网?”
她哼了一声,没有再看我,只是轻轻踩下油门,目光再次聚焦在前方的路上:“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车子驶下高速,拐了几个弯,停在一片高楼林立的园区外。我抬头一看,园区入口的霓虹牌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天平科技园区。
“额,你啥情况?”我疑惑地看向覃淑婷,直觉告诉我,她肯定又要搞什么花样。
覃淑婷脸上的坏笑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测:“你不是还想要你的公司吗?姐帮你搞定了。”
“卧槽?!”我差点咬到舌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车子缓缓驶入园区,在一幢稍显老旧的大楼前停下。覃淑婷兴奋地下了车,顺手拍了拍睡得正香的老魏:“起来了,到了!”
老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啥情况啊?我还没睡够呢!”
我翻了个白眼,把他拽下了车。覃淑婷已经在大楼门口等着我们了,满脸得意地朝我们招手:“跟上,带你们见识见识。”
乘电梯上到十四层,覃淑婷领着我们走进一间办公室。偌大的办公间,目测至少有两百平,虽然空荡荡的,但采光很好,透过落地窗能俯瞰整个园区的景色。
覃淑婷像个小孩一样兴奋地跳进房间,脚步轻快得像在跳舞。她转了一圈,伸开双臂,对我说道:“怎么样,喜欢吗?”
一瞬间,一股暖流从心房涌上大脑。曾经无数个深夜,我设想过自己重新拥有一家公司的场景,却没想到,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实现。可那份感动还没在心里站稳脚跟,就被理性迅速驱赶下了台:“租这么大的地方,要花不少钱吧?”
覃淑婷摆摆手,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菜市场买菜:“哎呀,你放心啦!这是14号楼,14层,14号房。整个园区最没人要的一间,我就便宜租下来了。”
“便宜?”我不由得怀疑她话里的可信度。
她接着说道:“顺便说一句,你公司的迁入手续和法人变更都给你办完了。哦,对了,法人我用了你前妻的身份,相信她是不会介意的。”
听到这,我脑子里一阵轰鸣,心头冒出无数个“卧槽”,忍不住大声喝道:“我去!她要是知道,肯定会撕了我的!”
覃淑婷却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喂,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哦。”
“……”
她挑眉补充道:“还有,丁德峰,现在你是这家公司的首席工程师哦。好好做你的牛马,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额,”我扶了扶额头,没忍住吐槽道,“讲了半天,看样子我是给你打工咯?好吧,那……工资呢?”
覃淑婷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切,要工资自己挣,老娘只提供平台。”
就在我和她互怼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老魏终于忍不住插嘴了:“喂,我说,这空荡荡的,连个桌子都没有,你想让我们怎么办公?”
听到这话,我和覃淑婷对视了一眼,接着一起转头看向老魏。
沉默。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声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良久,老魏捂着额头,满脸崩溃地哀嚎了一声:“哎呦卧槽!”
“哈哈哈,大不了我给你10%的干股嘛!”我一边笑,一边试图安慰老魏。
“你他娘的又给我开空头支票,我那点U都快被你造光了!”老魏咬牙切齿地瞪着我。
“瞎扯!谁不知道老魏的家底啊~”我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老魏刚要开口,覃淑婷插话了:“别废话,哈哈哈,你也是个死人了哦,信不信老娘把你的资产充公,反正也不是什么正道来的,对吧?”
“别别别!”老魏瞬间摆出投降的手势,满脸堆笑,彻底服软。
在一阵笑骂后,气氛渐渐缓和下来。我深吸了一口气,收起脸上的笑容,转向覃淑婷,语气郑重地说道:“覃警官,谢谢您。”
覃淑婷轻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不要谢我,帮我打败那些混蛋,才是重点。”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热,抬起手握成拳,郑重承诺:“好!但是,我们现在这个新身份,真的没问题了吗?”
覃淑婷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一脸轻松:“放心吧,姐办事,你放心。你们所有的面部、虹膜、掌纹、指纹,甚至步距信息,都被清除了。而且呢,我还修改了你们两个人的原始面部识别数据。这样就算真有人用你们的脸部数据去匹配,也会因为数据偏差,定位不到你们头上。”
我听完这番话,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呼出了一口气:“呼……”
“话说,你为什么要用丁德峰这个名字?”覃淑婷突然问道。
“哦,他啊,上学的时候,我喜欢写小说,就胡乱起了这么个名字。”
“靠,原来这么随意的吗?”
“那又如何,名字吗只是个代号,可以让我放心大胆低做事就好。”我伸了一下懒腰,享受着在自己地盘的放松感。
然而,覃淑婷接下来的话却又让我心头一紧:“所以,你应该可以放心大胆地陪我去一趟监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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