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2024年11月9日;星期六;凤城老城区凯悦湾小区配套商圈小仓库
我一开始还真不太相信,没想到云星凡那小子又猜对了。有人找上门来,而且来的,果然是和他一样的黑家伙。
要不是他深谙黑客的行为套路,早早在小区监控室的程序里安了个定向监听,我估计现在早被人抄家了。那玩意儿真有用,只要有人调用C1栋六楼的监控,信息立马传到我这台“老年机”上。
话说回来,这破手机用起来实在是卡得要命,但关键时候,够响就行。那铃声突兀得吓人,叫了五六秒我才反应过来,卧槽,真的有人来了!我当时正在沙发上追剧嗑瓜子。情况紧急,一下子蹦起来,搞得一地瓜子。啥也顾不上了,我连电梯都没坐,几乎是一层层楼梯跳下去的,气喘吁吁地冲到监控室门口。再一看,门都没关紧,对方真的毫无警惕感啊,里面那家伙正盯着屏幕看得出神,完全没注意到我。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捡起一把凳子就悄悄摸过去,够近后冲上去一凳子砸过去——紧张的时候,力气可真不小。
“砰!”沉闷的声音在狭窄的监控室里回荡,我手里的凳子都险些被反弹出去。那家伙“啊”了一声,连人带椅摔倒在地,我趁机补了几下,总算是让他老实了。
等我喘匀了气,才后知后觉地想:草,别被我打死了啊!我蹲下身去探了探鼻息,嘿,好家伙,还有气。
“还好还好。”我低声嘟囔着,把凳子丢到一旁,挠了挠头,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货倒地的时候,还背着个大包,我把他连人带包一块儿拽出了监控室,心里直犯嘀咕:这体重得一百四十斤往上了吧?怎么这么沉!没走两步,我已经是气喘吁吁,汗都冒出来了。
拉到货运电梯门口,我按下按钮,一边喘气一边忍不住抱怨:“云星凡你这乌鸦嘴,非说会有人找上门来,现在好了,全是体力活!”货梯门开了,我把那家伙费劲地拖进电梯,自己扶着电梯壁,拼命缓气。电梯慢悠悠地下到停车场,门一开,我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赶紧跑到杂物仓翻找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还好,运气不错——杂物堆里找到了一辆旧手拉推车。推车表面满是锈迹,轮子嘎吱嘎吱直响,但比起让我徒手扛着人走,这简直是天降福音。我把推车拉到电梯口,低头看着那昏迷不醒的家伙,心里直骂:你看你这货,不晓得给我添了多大的麻烦!
咬着牙,我一边拽一边推,硬是把那货抬上了推车。人虽然上去了,姿势却东倒西歪的。我皱着眉调整了几下,最后干脆拉了块麻袋布,随手一盖。大功告成,看起来像是推了堆废料。
一路上推车的轮子磕磕绊绊,简直和我的神经一样紧绷。停车场到安全屋的这段路也不算远,但这货沉得要命,我多少年没干过这体力活了,没一会儿我就累得满头大汗,衣服也湿透了。
终于到了安全屋,我差点没直接瘫坐在地上。这一趟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说到这安全屋,就不得不提之前那个小女警。她让我们在小区外租了个仓库,说是万一在小区里不安全,这地方可以当临时据点。我当时很反对,理由很简单——公家不报销,云星凡是个穷光蛋,花的全是我的存款!
我还记得她当时那副冷冷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你到底想不想活命?”搞得我根本没法拒绝。可说实话,现在倒真是派上用场了。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家伙,我不得不承认,这仓库还真挺合适的。
我把这憨货费劲地挪到一个凳子上,一边喘气一边感慨:“这辈子搬的东西加起来,都没有今晚这一趟累。”不过安全第一,我没敢大意,直接用绳子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捆完一圈,又觉得不保险,又绕了一圈,再一圈……直到他连人带凳子被我缠成个粽子,才算是心满意足地松了口气。
“跑不了了吧。”我拍了拍手上的汗,眼睛扫向他的黑包。好奇心这时候压不住了,我直接拉开拉链,翻了翻里面的东西,结果差点没惊掉下巴:
“嚯!无人机、电脑、写卡器……这玩意是啥?”我拎起一件看着像放大版充电宝的设备,翻了两下,才猛地反应过来,“伪基站?”
我笑出了声,眉毛一挑:“哈哈哈,现在这些都是咱的战利品了!”
我把他的包扔到一边,心里盘算着:“这些货看着就值不少钱。无人机和写卡器留着备不时之需,伪基站嘛……卖掉,多少能弥补点我的损失。”想着想着,心情瞬间好多了。
我一抬脚,把那堆装备踢到仓库的角落里,像藏宝一样拍了拍手,转身拿起对讲机。
说到这个对讲机,还真得提一句云星凡那个乌鸦嘴的本事。老实讲,我挺看不上这货的抠门,但不得不承认,他脑子好使。用个2.4GHz的ZIGBEE协议,硬生生搞了个“山寨”版的私有串联网,还悄悄假扮成外卖员,把中继点扔在了周围几个小区和写字楼的高处。
现在这个对讲机,就靠那些中继点转发信号,轻轻松松实现了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实时通信,根本不用担心被监听。想到这里,我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样的本事,判三年算轻的了。”
我打开对讲机,试了试频道,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音,满意地点点头。
“阿凡,赶紧回来。”我对着对讲机喊道,“你的客人来了,而且我已经安顿好了。”
对讲机那头静了两秒,传来云星凡略带疲惫的声音:“……好,我马上回来。”
不一会儿,这家伙果然回来了,还穿着一身丽团外卖的制服,肩膀上挂着个外卖保温箱,看上去像模像样。我忍不住笑了,冲着他一挑眉:“咋样,今天做了几单?”
他懒得搭理我的调侃,径直走到凳子旁,目光落在那个被我绑成粽子的人身上,头都没抬地问:“怎么抓回来的?”
我没含糊,顿时眉飞色舞地讲起我刚才“英勇奋战”的光辉事迹。从如何敏锐地接到通知,到怎么轻手轻脚潜入监控室,再到拿凳子直接解决掉这个家伙——我添油加醋地吹了一通,还顺带诉了苦:“你是不知道,我今天累成啥样,简直是半条命都搭进去了,阿凡你可得多给我加几个鸡腿补补!”
可云星凡压根没听我废话。他只是仔细检查了一番那个“粽子”,围着转了好几圈,眉头微微皱起,忽然冷声问:“他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我装傻充愣,想着能拖就拖。
他抬头瞪了我一眼,语气里透着不耐烦:“别废话,他都带了什么?”
靠,这口气……行吧,不跟你计较。我撇撇嘴,故作不情愿地转身,从角落里把那个黑包拿了过来,然后直接将里面的东西往地上一倒。
啪啦一声,地上散落一堆装备:无人机、写卡器、伪基站,还有几根数据线和零散的小配件。
我双手叉腰,冲他哼了一声:“行了,全都在这了!随便你翻。”
云星凡二话不说,蹲下身开始翻地上的那堆东西。他动作迅速又仔细,几乎把每件设备都拿起来看了个遍。随后,他站起身,走到凳子旁,摸了摸那人的裤兜和腰间,似乎在寻找什么。
几秒后,他转过头,目光锁定在我身上,语气透着一丝怀疑:“还有没有私货?”
我一下子炸了:“靠!你什么意思?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指着自己鼻子,怒气冲冲地质问,“你觉得老子会贪点破玩意儿?这都倒你面前了,你还怀疑我?!”
见我怒不可遏,云星凡倒是一脸轻松的样子,嘴角甚至微微上扬。他摆摆手:“别急,别急,没说你拿了。我是问你,没觉得这人身上少了点什么吗?”
“少了什么?”我皱眉,心里虽然还有点火,但还是忍不住跟着琢磨起来。
他指了指那人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地上:“他没有带任何通讯设备。”
“没有通讯设备?”我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那堆散落的装备,“啊,好像是哦……”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等等,难道他为了行动安全故意不带?”
云星凡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不可能。黑客最重要的东西,就是通讯手段。即使为了防止被追踪,也至少会有一次性设备或者短距蓝牙工具,可他身上一件都没有。”
我皱着眉头盯着那“粽子”,心里越发觉得古怪:“这家伙,有古怪?”
我正盯着那个被我缠得像粽子一样的家伙发呆,琢磨他身上到底少了什么。突然,我注意到他眼皮动了一下!不好,这货要醒了!
“阿凡!”我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云星凡也瞬间反应过来,两人几乎是同时绕到了他的身后。绝对不能让他看到我们的脸,这可是基本操作。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们一瞬间毛骨悚然。
那个家伙睁开了眼,目光游离不定,像从噩梦中惊醒。他挣扎着吸了几口气,突然口中呓语般地喊了起来:“啊,数据……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投票!不要投票!啊,求你们不要这样……啊啊……”
他的声音先是带着恐惧和祈求,随后变得越来越嘶哑。突然,他猛地仰头,整个人像是抽搐了一样,背部紧贴着椅背剧烈地绷直,手指在绳索的束缚下无助地抓挠着空气。他的脸迅速由苍白转为青灰色,嘴唇也发出了诡异的紫蓝光泽。
“阿凡,他怎么了!”我瞪大了眼,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声音因为惊恐有些颤抖。
云星凡却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那人。他的目光里透着一种复杂——警惕、猜测,还有一点说不清的愤怒。
我正想再问,那家伙的反应突然更夸张了。他的眼珠向上翻起,只剩下一片惨白,嘴里开始发出一连串含混不清的低吼,像是从喉咙深处涌出的哽咽声。紧接着,他的身体忽然抽搐得更加剧烈,双手颤抖得几乎把绑他的绳子带得咯吱作响,鼻腔和嘴角竟然开始渗出少量的血沫。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家伙的身体猛地一震,脖子僵硬地后仰,最后吐出一声像是呜咽的“啊——”,然后彻底瘫了下去。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带点苦杏仁味的气息,虽然很淡,却让我和云星凡几乎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氰化钾……”云星凡的声音很轻,但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你确定?”我声音发颤地问,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的嘴唇、他的抽搐,还有那种诡异的味道——再加上最后那一声似有似无的嘶吼,全都说明了一件事:这个家伙,自己被毒死了。
震惊之余,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死人的后颈。奇怪,他的颈部血管鼓胀着,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黑紫色,像是要从皮肤下炸开。而就在血管中央,我看到了一片规则的矩形阴影,像是硬块嵌在肉里。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心头泛起一种强烈的不安和好奇。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块肉下面肯定埋着什么东西!
仓库里有工具刀,我几步跑到角落翻找,很快找到了一把刀,就打算直接动手。
“你要干什么?”云星凡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几分紧张和警惕。
“你墨迹个啥?”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全是不耐烦,“反正他已经死了,我得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他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但很快,他皱起眉头,冷冷地说道:“还是打电话给覃警官吧,让她过来处理。”
“哼,等她做啥?都死了,还能反抗啊?”我根本没想听他的,直接举刀准备开干。
“魏士达!你他妈别乱来!”云星凡试图拦住我,但我才不吃这一套。他平时那一套小心翼翼的行为习惯,我早看不过眼了。于是我冷哼一声,不再理他,拿着刀就对准那块硬块扎了下去。
刀锋划过皮肉的一瞬间,一股浓稠的黑血直接崩了出来,几乎溅了我一脸。我手一哆嗦,差点把刀甩出去,但很快就稳住了。这黑血的颜色和气味,比刚才呛人的苦杏仁味还要更让人难受,我差点没吐了。
不过,眼前的一幕让我呆住了——在血浆和肌肉组织中,一个方形的电路块露了出来。它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上面似乎还刻着某种细密的纹路,就像是某种复杂的芯片,但却嵌在这人的后颈里!
“这是什么东西……”我喃喃道,心脏狂跳,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正准备再靠近看得更清楚时,身后却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我猛地转头,看到某个二货——云星凡——已经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阿凡!阿凡!卧槽,你搞什么!”我冲过去推了推他,心里焦急得不行。这货居然晕血?还真是天生的废柴黑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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