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版
爬山是個好活動,雖然凱莎大學的時候不是登山社的,但常常被邀請一起去。有時候她也會邀請鶴熙去,如果她沒有喝酒宿醉的時候,腦袋清醒很正常的時候,沒有跟某個男人女人糾纏不休的時候。說實話,他們也不是爬什麼多高多雄偉的山,就學校附近的小山,頂多有時間就露營一晚。
天氣晴朗,戶外活動的合適天氣,凱莎偷偷把大部分重的東西都揹在身上,只為讓鶴熙輕鬆一點,到達山的某個定點後,凱莎放下背包,眺望山下的城市,覺得心曠神怡,但回頭發現鶴熙不見,心急的去找,最後是在林子深處看見鶴熙坐在地上隆起的樹根上,望著手指上的蝴蝶,她的眼神很朦朧,彷彿在跟蝴蝶低語,隱藏在銀髮下的笑容,讓凱莎的心猛然一跳,她深深記得那場景、那心跳、那氛圍、那香氣至今。所以凱莎後來賣了有一系列的化妝品取名為「樹蝶」,是對那種心動卻無法言明的情感做紀念,美麗一詞雖然聽來膚淺,但那是絕對真實的騙不了人的。
「熙、鶴熙……」
『凱莎,該醒了,妳上班會遲到。』
「我、我不想去上班了,好累,又沒有妳。」
『有妳這麼任性的老闆嗎?又撒嬌,真可愛。』
「鶴熙,不要去找別人好不好?」
『凱莎,妳說什麼傻話,我從來都只有妳。』
「真的嗎?」
『真的,我從小就喜歡妳,我的心一直都是妳,沒有別人。』
「那妳答應我,以後不要跟他們約會,不要上他們的床,不要為他們做早餐,不要對他們那麼溫柔,不要對他們說我愛你。」
『好,只要妳說的,我都答應妳。』
「妳發誓。」
『我發誓。』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客廳擺設,熟悉的夢境,熟悉的鶴熙徹夜未歸,凱莎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宿醉讓她頭痛欲裂,所以她流淚。慢慢坐起身,星期天的晨光讓凱莎全身都痛,看手機傳來的訊息,沒有一封是鶴熙的,基本上都是涼冰的廢話。
『姐,妳厲害了,妳讓一個隨時隨地都想跟妳上床的人住在妳家,我都不知道該說妳沒有警覺心,還是說妳太大膽。』
『其實鶴熙若真的沒有道德底線,或是不再如以前愛妳,早就上了妳。但強上妳一點意義也沒有,妳就服軟吧,妳就當她過去是誤入歧途,妳那麼疼她,總會原諒她的。』
『鶴熙不過是想用高潮來忘記那些痛苦,忘記自己是私生女,忘記母親吞藥自殺,忘記被男人玩弄,忘記她愛的人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推開她。她確實是有錯,但妳就沒錯嗎?難道要一錯再錯?』
『紅酒別喝光啊,順便告訴妳,紅酒是鶴熙教我喝的,那時候我們差點就要上床了,但我跟她說如果她是在找替代就別妄想了,因為我若動真情,我一定會殺了這樣的她。妳不要鶴熙,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人要她,相不相信隨便妳,別到時候演後悔莫及,我打死不看,更不會安慰妳。』
關掉手機,兩瓶紅酒早喝光了,凱莎隨後將證物拿去房裡,還有空杯子,整夜灌酒,連澡都沒洗,外頭的雨早已停了,她確實需要洗去這一身的酒氣,那是承認身為人都無法完美的證據。
咚咚咚,拳頭打在淋浴間的玻璃磁磚上,一手揩掉臉上的熱水,凱莎必須深吸好幾口氣才能忘掉重蹈覆轍,也不知為何,指尖就覆上了雙腿間摩擦著,也許是酒精尚未散去,這種情慾凱莎都試圖屏除,她絕對自律,但越長大她就越發不能控制,然後發洩完又罪惡感重重。
洗了快一個小時的澡,凱莎圍著浴巾走出浴室,鶴熙的房門仍舊是打開的,好像是故意要讓每個人都可以進去,但轉念一想,其實真正住在這個家裡的人,就只有她跟鶴熙而已。某種恍然大悟,莫名就走進鶴熙的房裡,不像她房間的過分整齊,就是一個普通女人的臥房,丟在床上的衣服到底是穿過還是沒穿過,凱莎幫她疊好了放在一旁的衣櫃上,床頭櫃的相框,凱莎有一模一樣的照片,她忍不住笑,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躺上鶴熙的床,胸口隱隱作痛,因為這張床不是只有鶴熙的味道,接著她的眼淚就沾濕了枕頭,閉上眼,痛得昏睡過去。
「凱莎、凱莎……妳的頭髮沒吹乾。」
很久以後,凱莎以為她在做夢,但鶴熙是真的就在她眼前蹲在床前與她對望。其實鶴熙很意外凱莎躺在她的床上,還全身濕漉漉,然而她更沒想到的是,凱莎忽然伸手撫摸她的臉,指尖穿過她的銀髮,觸上她頸上的那些吻痕,然後凱莎就用淚水演繹崩潰,慢慢拿開鶴熙拍她肩膀的手,一語不發的起床,走到門口。
「擁抱別人,很、很舒服吧。」凱莎盡量語氣自然,但她根本做不到。
鶴熙說不出話,心被人重擊。凱莎隨後再走出一步,鶴熙立刻上前關上門,一道門無情的隔開彼此,疼痛如烈火壓境般誰都無法逃離。鶴熙雙手摸著門,腳卻漸漸無力,隨後跪地歇斯底里的無聲哭泣;凱莎在外頭,難過到不能自已,背脊貼門坐倒在地,手掌摀眼,全身顫抖捲曲身體。
有人說,寧可愛過而失去,也不要從未愛過。但今天早晨,凱莎跟鶴熙卻都覺得,如果她們真的只是朋友就好了。
简体版
爬山是个好活动,虽然凯莎大学的时候不是登山社的,但常常被邀请一起去。有时候她也会邀请鹤熙去,如果她没有喝酒宿醉的时候,脑袋清醒很正常的时候,没有跟某个男人女人纠缠不休的时候。说实话,他们也不是爬什么多高多雄伟的山,就学校附近的小山,顶多有时间就露营一晚。
天气晴朗,户外活动的合适天气,凯莎偷偷把大部分重的东西都揹在身上,只为让鹤熙轻松一点,到达山的某个定点后,凯莎放下背包,眺望山下的城市,觉得心旷神怡,但回头发现鹤熙不见,心急的去找,最后是在林子深处看见鹤熙坐在地上隆起的树根上,望着手指上的蝴蝶,她的眼神很朦胧,仿佛在跟蝴蝶低语,隐藏在银发下的笑容,让凯莎的心猛然一跳,她深深记得那场景、那心跳、那氛围、那香气至今。所以凯莎后来卖了有一系列的化妆品取名为「树蝶」,是对那种心动却无法言明的情感做纪念,美丽一词虽然听来肤浅,但那是绝对真实的骗不了人的。
「熙、鹤熙……」
『凯莎,该醒了,妳上班会迟到。』
「我、我不想去上班了,好累,又没有妳。」
『有妳这么任性的老板吗?又撒娇,真可爱。』
「鹤熙,不要去找別人好不好?」
『凯莎,妳说什么傻话,我从来都只有妳。』
「真的吗?」
『真的,我从小就喜欢妳,我的心一直都是妳,没有別人。』
「那妳答应我,以后不要跟他们约会,不要上他们的床,不要为他们做早餐,不要对他们那么温柔,不要对他们说我爱你。」
『好,只要妳说的,我都答应妳。』
「妳发誓。」
『我发誓。』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客厅摆设,熟悉的梦境,熟悉的鹤熙彻夜未归,凯莎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宿醉让她头痛欲裂,所以她流泪。慢慢坐起身,星期天的晨光让凯莎全身都痛,看手机传来的讯息,没有一封是鹤熙的,基本上都是凉冰的废话。
『姐,妳厉害了,妳让一个随时随地都想跟妳上床的人住在妳家,我都不知道该说妳没有警觉心,还是说妳太大胆。』
『其实鹤熙若真的没有道德底线,或是不再如以前爱妳,早就上了妳。但强上妳一点意义也没有,妳就服软吧,妳就当她过去是误入歧途,妳那么疼她,总会原谅她的。』
『鹤熙不过是想用高潮来忘记那些痛苦,忘记自己是私生女,忘记母亲吞药自杀,忘记被男人玩弄,忘记她爱的人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她。她确实是有错,但妳就没错吗?难道要一错再错?』
『红酒別喝光啊,顺便告诉妳,红酒是鹤熙教我喝的,那时候我们差点就要上床了,但我跟她说如果她是在找替代就別妄想了,因为我若动真情,我一定会杀了这样的她。妳不要鹤熙,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人要她,相不相信随便妳,別到时候演后悔莫及,我打死不看,更不会安慰妳。』
关掉手机,两瓶红酒早喝光了,凯莎随后将证物拿去房里,还有空杯子,整夜灌酒,连澡都没洗,外头的雨早已停了,她确实需要洗去这一身的酒气,那是承认身为人都无法完美的证据。
咚咚咚,拳头打在淋浴间的玻璃磁砖上,一手揩掉脸上的热水,凯莎必须深吸好几口气才能忘掉重蹈覆辙,也不知为何,指尖就覆上了双腿间摩擦著,也许是酒精尚未散去,这种情慾凯莎都试图屏除,她绝对自律,但越长大她就越发不能控制,然后发洩完又罪恶感重重。
洗了快一个小时的澡,凯莎围着浴巾走出浴室,鹤熙的房门仍旧是打开的,好像是故意要让每个人都可以进去,但转念一想,其实真正住在这个家里的人,就只有她跟鹤熙而已。某种恍然大悟,莫名就走进鹤熙的房里,不像她房间的过分整齐,就是一个普通女人的臥房,丟在床上的衣服到底是穿过还是没穿过,凯莎帮她叠好了放在一旁的衣柜上,床头柜的相框,凯莎有一模一样的照片,她忍不住笑,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躺上鹤熙的床,胸口隐隐作痛,因为这张床不是只有鹤熙的味道,接着她的眼泪就沾湿了枕头,闭上眼,痛得昏睡过去。
「凯莎、凯莎……妳的头发没吹干。」
很久以后,凯莎以为她在做梦,但鹤熙是真的就在她眼前蹲在床前与她对望。其实鹤熙很意外凯莎躺在她的床上,还全身湿漉漉,然而她更没想到的是,凯莎忽然伸手抚摸她的脸,指尖穿过她的银发,触上她颈上的那些吻痕,然后凯莎就用泪水演绎崩溃,慢慢拿开鹤熙拍她肩膀的手,一语不发的起床,走到门口。
「拥抱別人,很、很舒服吧。」凯莎尽量语气自然,但她根本做不到。
鹤熙说不出话,心被人重击。凯莎随后再走出一步,鹤熙立刻上前关上门,一道门无情的隔开彼此,疼痛如烈火压境般谁都无法逃离。鹤熙双手摸着门,脚却渐渐无力,随后跪地歇斯底里的无声哭泣;凯莎在外头,难过到不能自已,背脊贴门坐倒在地,手掌摀眼,全身颤抖卷曲身体。
有人说,宁可爱过而失去,也不要从未爱过。但今天早晨,凯莎跟鹤熙却都觉得,如果她们真的只是朋友就好了。
ns 15.158.61.12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