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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傍晚,涼冰的咖啡店不放古典音樂,也沒放輕音樂,但不是因為音響壞了,或是沒有好聽的曲子想播,而是因為凱莎突然在下班的時候,來到她的咖啡廳。本來涼冰還在生氣,中午兩人才講到一半,她就叫保鑣把她帶出去,但看凱莎竟然又開始彈琴,而且完全沒退步,也就算了。是凱莎終於覺悟了嗎?不,應該還沒那麼快,應該只是某一部份的釋懷,或說被妹妹當頭棒喝一下,她也有所警覺。
店內的人看凱莎漂亮又如此優雅的姿態彈琴,紛紛被她吸引了目光,但她就閉眼專注的進入自己的世界,彷彿在幻想,有個人坐在對面的桌椅看她,或說畫她。說實話,凱莎真的不是笨蛋,那天她不小心發現了那素描本,她恍然大悟鶴熙的心意,可是她當時太害怕了,因為有蘇馬利這個男朋友在前,她怎麼好意思問她,妳怎麼老是畫我?然後她這些年又不解,她作的每一幅畫都沒有她,有數不清的美麗女人,就唯獨沒畫過她,原來都藏在心裡不想讓別人知道嗎?
十分鐘過去,曲子總會彈完,凱莎隨後坐上一旁的咖啡桌,雙手交叉抱胸的看窗外,夜色低垂,果然是入秋了,黑夜籠罩世界,卻被人們用燈光點亮,不服天意原來是人性。
「姐,妳對妳的員工那麼好,怎麼就不對自己好一點呢?」
涼冰邊說邊給了她一杯咖啡,加了一顆糖。
「涼冰,我說了,妳快樂就好。」凱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但妳不快樂,爸媽也不會快樂的。」涼冰坐到對面。
「我不會拿我的快樂來威脅他們,要他們接受他們不願看見的事。」
「那不是威脅,那是真實的妳。」
「妳以為這個世界有多少人可以真實的做自己。涼冰,妳說對了,我是自私,我知道鶴熙不會捨得離開我,所以我就維持這段扭曲的友情。我用盡一切保護她監視她,她幾點起床工作做愛,她喜歡做什麼吃什麼,她失眠憂鬱症性愛成癮我都明白,我更知道跟她上床的男人女人有多少,對方的職業收入感情生活家庭背景是否有前科,我甚至可以背出,她過去十年在哪一天跟誰在一起,做了幾個小時,鶴熙的全部,我瞭如指掌。」
涼冰聽著覺得驚嚇,她姐也過分變態了吧。
「可是妳連對她說一句妳愛她都做不到。」
涼冰直接突破盲點,凱莎默認,她的心魔在哪裡,只有她自己知道。兩人對望,涼冰就等著凱莎開口。
「那天晚上,鶴熙在夜店裡,她打了通電話給我,她那頭的音樂聲很吵,她說話含糊不清,我不知道她說什麼,我那時在讀書,最後也只聽懂快來找我。我心急就出去找她,定位她手機的位置,她是意外我很快就出現,但我更沒想到那間夜店清一色都是女人,那是個很……很不一樣的派對,那些畫面我到現在都沒辦法忘記。」
「我好像曾經要去玩玩看。」凱莎瞪她,涼冰聳肩表示開玩笑。
「鶴熙就在其中一間包廂裡,其實我什麼都沒看見,因為鶴熙身旁的那些女人跟肉一樣,我只覺得想吐。我後來上前要拉起已經醉死的鶴熙回家,卻被一旁的幾個女人摸臉摸手,我一巴掌打過去,但出手下一秒,我是後悔不該打人,然而她們好似滿意,我覺得詭異,或說第一次感到害怕。外面幾個女人發現包廂內的騷動,也紛紛進來看,上下打量我,我被盯著很不舒服,所以就跟她們大打出手,在場沒有一個人打得過我。」
涼冰仔細聽,卻越聽越覺得是凱莎在自誇,有點不信。
「後來我要帶鶴熙回去了,突然,有一個女人來到我面前,吐出一口煙,我瞬間感到無力,但努力站著保持清醒,但無法反抗,她伸手進到我的長褲裡……」
說到此,涼冰睜大眼睛。
「我用全力把她摔到地上,拿起一旁的酒瓶就要砸下去,正巧警察臨檢阻止我們的混亂,外面的燈光被打亮,音樂聲停止,鶴熙抓著我的手腕,我瞪她,哭著看她,第一次恨她,恨她十秒,然後我就硬拖著她從夜店的後門逃出去,我知道我受傷了,傷得很重,像被獵槍擊中的野獸,秋天的晚風吹著我的臉,比被刀割還痛。終於走到一根電線桿前,我鬆開鶴熙的手,吐了起來。」
涼冰這時同情,果然很多事情都是情有可原的。
「吐完,我就問她,很大聲的在街上問她:『妳有什麼問題嗎?妳知道妳是有男朋友的人嗎?去那裡做什麼?』她小聲的回答我:『我喜歡女人。』」
「那妳的反應是……」
「蹲在路邊哭了一整晚,她就陪我蹲在路邊,直到天明,我們就假裝忘記了。」
至此,話題全部結束了,涼冰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發表一下感想,姊姊們的愛恨糾纏太戲劇化。凱莎望著見底的咖啡杯,從來沒有剖析這些事對於自己,但捫心自問,她真的沒有不愛鶴熙,只是不知該怎麼重新喜歡她,或說喜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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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傍晚,凉冰的咖啡店不放古典音乐,也没放轻音乐,但不是因为音响坏了,或是没有好听的曲子想播,而是因为凯莎突然在下班的时候,来到她的咖啡厅。本来凉冰还在生气,中午两人才讲到一半,她就叫保镳把她带出去,但看凯莎竟然又开始弹琴,而且完全没退步,也就算了。是凯莎终于觉悟了吗?不,应该还没那么快,应该只是某一部份的释怀,或说被妹妹当头棒喝一下,她也有所警觉。
店内的人看凯莎漂亮又如此优雅的姿态弹琴,纷纷被她吸引了目光,但她就闭眼专注的进入自己的世界,仿佛在幻想,有个人坐在对面的桌椅看她,或说画她。说实话,凯莎真的不是笨蛋,那天她不小心发现了那素描本,她恍然大悟鹤熙的心意,可是她当时太害怕了,因为有苏马利这个男朋友在前,她怎么好意思问她,妳怎么老是画我?然后她这些年又不解,她作的每一幅画都没有她,有数不清的美丽女人,就唯独没画过她,原来都藏在心里不想让別人知道吗?
十分钟过去,曲子总会弹完,凯莎随后坐上一旁的咖啡桌,双手交叉抱胸的看窗外,夜色低垂,果然是入秋了,黑夜笼罩世界,却被人们用灯光点亮,不服天意原来是人性。
「姐,妳对妳的员工那么好,怎么就不对自己好一点呢?」
凉冰边说边给了她一杯咖啡,加了一颗糖。
「凉冰,我说了,妳快乐就好。」凯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但妳不快乐,爸妈也不会快乐的。」凉冰坐到对面。
「我不会拿我的快乐来威胁他们,要他们接受他们不愿看见的事。」
「那不是威胁,那是真实的妳。」
「妳以为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可以真实的做自己。凉冰,妳说对了,我是自私,我知道鹤熙不会舍得离开我,所以我就维持这段扭曲的友情。我用尽一切保护她监视她,她几点起床工作做爱,她喜欢做什么吃什么,她失眠忧郁症性爱成瘾我都明白,我更知道跟她上床的男人女人有多少,对方的职业收入感情生活家庭背景是否有前科,我甚至可以背出,她过去十年在哪一天跟谁在一起,做了几个小时,鹤熙的全部,我瞭如指掌。」
凉冰听着觉得惊吓,她姐也过分变态了吧。
「可是妳连对她说一句妳爱她都做不到。」
凉冰直接突破盲点,凯莎默认,她的心魔在哪里,只有她自己知道。两人对望,凉冰就等着凯莎开口。
「那天晚上,鹤熙在夜店里,她打了通电话给我,她那头的音乐声很吵,她说话含糊不清,我不知道她说什么,我那时在读书,最后也只听懂快来找我。我心急就出去找她,定位她手机的位置,她是意外我很快就出现,但我更没想到那间夜店清一色都是女人,那是个很……很不一样的派对,那些画面我到现在都没办法忘记。」
「我好像曾经要去玩玩看。」凯莎瞪她,凉冰耸肩表示开玩笑。
「鹤熙就在其中一间包厢里,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因为鹤熙身旁的那些女人跟肉一样,我只觉得想吐。我后来上前要拉起已经醉死的鹤熙回家,却被一旁的几个女人摸脸摸手,我一巴掌打过去,但出手下一秒,我是后悔不该打人,然而她们好似满意,我觉得诡异,或说第一次感到害怕。外面几个女人发现包厢内的骚动,也纷纷进来看,上下打量我,我被盯着很不舒服,所以就跟她们大打出手,在场没有一个人打得过我。」
凉冰仔细听,却越听越觉得是凯莎在自夸,有点不信。
「后来我要带鹤熙回去了,突然,有一个女人来到我面前,吐出一口烟,我瞬间感到无力,但努力站著保持清醒,但无法反抗,她伸手进到我的长裤里……」
说到此,凉冰睁大眼睛。
「我用全力把她摔到地上,拿起一旁的酒瓶就要砸下去,正巧警察临检阻止我们的混乱,外面的灯光被打亮,音乐声停止,鹤熙抓着我的手腕,我瞪她,哭着看她,第一次恨她,恨她十秒,然后我就硬拖著她从夜店的后门逃出去,我知道我受伤了,伤得很重,像被猎枪击中的野兽,秋天的晚风吹著我的脸,比被刀割还痛。终于走到一根电线杆前,我松开鹤熙的手,吐了起来。」
凉冰这时同情,果然很多事情都是情有可原的。
「吐完,我就问她,很大声的在街上问她:『妳有什么问题吗?妳知道妳是有男朋友的人吗?去那里做什么?』她小声的回答我:『我喜欢女人。』」
「那妳的反应是……」
「蹲在路边哭了一整晚,她就陪我蹲在路边,直到天明,我们就假装忘记了。」
至此,话题全部结束了,凉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发表一下感想,姊姊们的爱恨纠缠太戏剧化。凯莎望着见底的咖啡杯,从来没有剖析这些事对于自己,但扪心自问,她真的没有不爱鹤熙,只是不知该怎么重新喜欢她,或说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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