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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對誰錯已經沒得探究了。
這個時刻,凱莎多希望母親是怪自己的,破口大罵趕她出家門,好過母親自我譴責,不懂自己做錯什麼,到底對她的女兒們少教育了什麼,才會兩個人都是愛著女人的。其實凱莎從來沒有怪過涼冰,但在這個瞬間,她多希望自己跟她一樣勇敢,但是隨心所欲的代價太大,凱莎不願傷任何人的心,卻沒想過自己早已遍體鱗傷。如果可以選,如果可以控制,她根本不會走這條路,誰願意走會讓自己被全世界指責的路。
「姊、姊……」
涼冰用顫抖的手摸她的臉,兩人哽咽到說不出話,誰比誰心疼,誰比誰心痛。母親坐在後院的長椅上掩面哭泣,父親在家門外抽菸,火光微小無聲落淚。地上破碎的盤子一片片,這個家好像四分五裂,姊妹倆都搶著當罪魁禍首,只是凱莎真的不懂,為什麼她活了三十年,做了多少努力才有今天在社會上的成就、地位,那些辛苦拼命那些沒日沒夜那些爭權奪利那些勾心鬥角那些得來不易,在這件事情傳出去之後,外人最會先看到的,竟然是妳是愛女人的女人,妳是同性戀,妳跟妳妹妹都是同性戀,妳父母是怎麼教的?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個人的決定,卻讓他們無辜被牽連被傷害?為什麼這些指指點點永遠都不會停止?不公平啊,用一個人的性傾向來決定這個人的全部,我去你的!我跟這個社會這個世界妥協的還不夠嗎!全都去死啊!
凱莎徹底崩潰,多少壓抑已經沒有意義。鬆開涼冰的衣領,凱莎慢慢坐倒於地失聲痛哭,涼冰也是哭紅了眼,原本欲要蹲下身抱她安慰,這個霎那鶴熙突然出現,不過不是收拾行李離開,或是跟著嚎啕大哭,也不是上前帶走凱莎,只是默默的撿起地上的碎盤,清理乾淨,跟薔薇一起。涼冰詫異,說不出口的情感,這時是被表現的淋漓盡致,原來這個家是六個人的,一個家最終的定義,其實是根本沒有放諸四海皆通的規則可以定義。
最情緒化的鶴熙,在這種時候卻是最冷靜的,或許因為她早已看破現實,也或許是她早就決定這一生只會跟凱莎結婚,拿了一件外套走到後院給母親披上,冬天冷的別著涼,溫柔細心如她,那是她永世不變的習慣。薔薇後來拿了煙灰缸走到大門外給父親,其實她爸爸也常抽菸的,但是她好久沒有見她爸爸抽菸的樣子,因為她已經好幾年都沒有回家了,但是爸爸,你們還是少抽吧,我希望你們都健健康康的。
整夜的氣氛大起大落,雖然不知道兩位長輩最後是怎麼想的,但今晚至少都接受了那份關心,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但他們的修養跟尊重是令人動容的。如何結束夜晚的,顯然凱莎跟涼冰都不清楚,因為當她們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分別躺在鶴熙跟薔薇的身邊,在臂彎裡,此刻擁抱比親吻更真實,因為彼此的心近在咫尺。
不管黑夜多漫長,終將迎來光明。凱莎的眼睛腫得可怕,鶴熙早準備好熱敷袋要幫她消腫。
「我真希望我有姊妹,像妳跟涼冰。」
起床就聽鶴熙這麼說,凱莎還昏昏沉沉的,然後一想起昨晚的事,她幾乎無法面對父母。
「是我說的,凱莎,是我跟妳媽媽說的。」這話震驚了,凱莎眼睛睜大看鶴熙。
「晚餐之前,洗菜的時候,她問我妳有沒有好對象,說女人最終還是要找個伴才完整。我回她,我認同她說的,有伴不孤單,但這個『伴』不見得一定要是情人愛人,朋友也可以,甚至是寵物也能陪伴。她又笑說,有男人保護愛護比較好,我說妳不需要男人,因為妳已經有我了,我不會讓妳離開我的生命。」
凱莎在聽,心情複雜,又想哭了。
「凱莎,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凱莎無話可說,在愛情面前,誰都接受不了被誤會的。如果可以光明正大,誰還要委曲求全。凱莎不說沒關係,也沒說我原諒妳,就撇過頭繼續敷眼睛,表情似無奈似害羞,想生氣又想親她。
「妳……鶴熙,妳這輩子可能都嫁進不了我……」
「誰說我要嫁給妳。」凱莎立刻皺眉看鶴熙,妳反悔了?
「是妳要嫁給我。」
凱莎聽了本想爭論,但後來想想還是算了,現在說結婚似乎不太合適,反正只要鶴熙喜歡就好,不離開自己就好。
「吃早餐嗎?執行長,六人份的我都煮好了。」鶴熙接著說,用平常的語調。
「我爸媽……」
「已經在吃了,他們也要上班的。」
「他們有對妳……」
「涼冰跟薔薇也在吃了,就差我們。」
凱莎眼神糾結的看她,鶴熙卻是笑著,總使有點勉強,但是發自內心。
「凱莎,時間最公平,每個人每天都只有二十四小時。無論未來會如何,我們是要買結婚戒指的,就算不是今天、明天、後天、大後天,總有一天會的。」
此話說的離完美結局還差距很大,但總是有六十分的。凱莎破涕為笑,心暖如站在陽光下,上前緊緊擁抱鶴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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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对谁错已经没得探究了。
这个时刻,凯莎多希望母亲是怪自己的,破口大骂赶她出家门,好过母亲自我谴责,不懂自己做错什么,到底对她的女儿们少教育了什么,才会两个人都是爱着女人的。其实凯莎从来没有怪过凉冰,但在这个瞬间,她多希望自己跟她一样勇敢,但是随心所欲的代价太大,凯莎不愿伤任何人的心,却没想过自己早已遍体鳞伤。如果可以选,如果可以控制,她根本不会走这条路,谁愿意走会让自己被全世界指责的路。
「姊、姊……」
凉冰用颤抖的手摸她的脸,两人哽咽到说不出话,谁比谁心疼,谁比谁心痛。母亲坐在后院的长椅上掩面哭泣,父亲在家门外抽烟,火光微小无声落泪。地上破碎的盘子一片片,这个家好像四分五裂,姊妹俩都抢著当罪魁祸首,只是凯莎真的不懂,为什么她活了三十年,做了多少努力才有今天在社会上的成就、地位,那些辛苦拼命那些没日没夜那些争权夺利那些勾心斗角那些得来不易,在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外人最会先看到的,竟然是妳是爱女人的女人,妳是同性恋,妳跟妳妹妹都是同性恋,妳父母是怎么教的?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个人的决定,却让他们无辜被牵连被伤害?为什么这些指指点点永远都不会停止?不公平啊,用一个人的性倾向来决定这个人的全部,我去你的!我跟这个社会这个世界妥协的还不够吗!全都去死啊!
凯莎彻底崩溃,多少压抑已经没有意义。松开凉冰的衣领,凯莎慢慢坐倒於地失声痛哭,凉冰也是哭红了眼,原本欲要蹲下身抱她安慰,这个霎那鹤熙突然出现,不过不是收拾行李离开,或是跟著嚎啕大哭,也不是上前带走凯莎,只是默默的捡起地上的碎盘,清理干净,跟蔷薇一起。凉冰诧异,说不出口的情感,这时是被表现的淋漓尽致,原来这个家是六个人的,一个家最终的定义,其实是根本没有放诸四海皆通的规则可以定义。
最情绪化的鹤熙,在这种时候却是最冷静的,或许因为她早已看破现实,也或许是她早就决定这一生只会跟凯莎结婚,拿了一件外套走到后院给母亲披上,冬天冷的別著凉,温柔细心如她,那是她永世不变的习惯。蔷薇后来拿了烟灰缸走到大门外给父亲,其实她爸爸也常抽烟的,但是她好久没有见她爸爸抽烟的样子,因为她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回家了,但是爸爸,你们还是少抽吧,我希望你们都健健康康的。
整夜的气氛大起大落,虽然不知道两位长辈最后是怎么想的,但今晚至少都接受了那份关心,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但他们的修养跟尊重是令人动容的。如何结束夜晚的,显然凯莎跟凉冰都不清楚,因为当她们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分別躺在鹤熙跟蔷薇的身边,在臂弯里,此刻拥抱比亲吻更真实,因为彼此的心近在咫尺。
不管黑夜多漫长,终将迎来光明。凯莎的眼睛肿得可怕,鹤熙早準备好热敷袋要帮她消肿。
「我真希望我有姊妹,像妳跟凉冰。」
起床就听鹤熙这么说,凯莎还昏昏沉沉的,然后一想起昨晚的事,她几乎无法面对父母。
「是我说的,凯莎,是我跟妳妈妈说的。」这话震惊了,凯莎眼睛睁大看鹤熙。
「晚餐之前,洗菜的时候,她问我妳有没有好对象,说女人最终还是要找个伴才完整。我回她,我认同她说的,有伴不孤单,但这个『伴』不见得一定要是情人爱人,朋友也可以,甚至是宠物也能陪伴。她又笑说,有男人保护爱护比较好,我说妳不需要男人,因为妳已经有我了,我不会让妳离开我的生命。」
凯莎在听,心情复杂,又想哭了。
「凯莎,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凯莎无话可说,在爱情面前,谁都接受不了被误会的。如果可以光明正大,谁还要委曲求全。凯莎不说没关系,也没说我原谅妳,就撇过头继续敷眼睛,表情似无奈似害羞,想生气又想亲她。
「妳……鹤熙,妳这辈子可能都嫁进不了我……」
「谁说我要嫁给妳。」凯莎立刻皱眉看鹤熙,妳反悔了?
「是妳要嫁给我。」
凯莎听了本想争论,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现在说结婚似乎不太合适,反正只要鹤熙喜欢就好,不离开自己就好。
「吃早餐吗?执行长,六人份的我都煮好了。」鹤熙接着说,用平常的语调。
「我爸妈……」
「已经在吃了,他们也要上班的。」
「他们有对妳……」
「凉冰跟蔷薇也在吃了,就差我们。」
凯莎眼神纠结的看她,鹤熙却是笑着,总使有点勉强,但是发自内心。
「凯莎,时间最公平,每个人每天都只有二十四小时。无论未来会如何,我们是要买结婚戒指的,就算不是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总有一天会的。」
此话说的离完美结局还差距很大,但总是有六十分的。凯莎破涕为笑,心暖如站在阳光下,上前紧紧拥抱鹤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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