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妖探 - Case 9 Malice on Parade (16)

　　「嘖！既然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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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錦懋成功讓暴走的音奈鎮靜下來，在二樓目睹全程的人類守護者嘖了聲，隨即轉身跑下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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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想跑！」「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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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懋一手抱著音奈，另一手急忙釋放「爆」的除妖術，卻因疲勞而打偏、威力也不若平時強。木屋的階梯雖被衝擊，但僅微微晃了一下、並未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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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跑到一樓的人類守護者明快地打開其中一扇房門。儘管被他的背擋住，錦懋依稀可見裡面是廚房，而另外一側則是通往屋外的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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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錦懋下意識地叫了聲，但被音奈靠著的他一時難以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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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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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錦懋以為要被對方逃脫時，後門卻突地被從外踹開，嚇得人類守護者一時停下腳步。而當他看清剛才把門踹開的是位穿著黑色西裝、表情嚴肅的黑髮青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整個人衝了上去：「少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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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雖還沒摸清狀況，但見人類守護者表情猙獰地衝來，連忙將雙手擺在胸前、呈現應戰姿態。他隨即踩穩右腳、以其為軸心轉動身體，在抓住人類守護者之際順勢將其甩向旁邊的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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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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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類守護者慘叫之際，將音奈安置在沙發上的錦懋才終於認出對方的身分：「夏斗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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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斗沒有回話，兀自抓住人類守護者的雙手，將其反折在身後，隨即一陣膝擊，並整個人將人類守護者背朝上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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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傢伙綁架音奈！」「果然是人類守護者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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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懋高聲喊道後，夏斗邊附和著，邊從口袋中摸出手銬。單膝跪著、壓制人類守護者的夏斗隨即將其銬上：「晚間七點五十二分，逮捕綁架現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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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放開我！」「錦懋，你沒事──哇、這什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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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守護者在夏斗的壓制下徒勞無功地掙扎著。與此同時，沁潔也從正門衝了進來，一見客廳幾乎結霜、又蒙上一層風雪忍不住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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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事。」錦懋嘴上雖這麼說，仍捂著傷口復發的胸口：「可是音奈她還很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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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的妖氣果然是她暴走了嗎？」沁潔想到音奈所可能經歷的一切，就忍不住嘖了聲，但她隨即恢復幹練的神情、下達指令：「救護車馬上就到，你跟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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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沁潔不說，錦懋也打算這麼做。而在他點頭時，正門又突然傳來一陣巨響，嚇得兩人連忙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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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穿著招牌米色大衣的添賓滑倒而摔了個四腳朝天，他邊摸著腰、邊忿忿地說道：「竟然敢設陷阱！人類守護者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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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潔和錦懋尷尬地對看一眼，不約而同決定不吐槽。而就在此時，廚房那側又傳來夏斗的呼喚：「添賓，一起把這傢伙押到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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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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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添賓精神抖擻地應和，並抓著錦懋的手臂站起身，兩人一同走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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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人類守護者已經被緊緊地壓制著，錦懋索性蹲在他面前，哼了聲說道：「喂，我把音奈救出來了。你應該要取消今晚的行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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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喔！我好像是那麼說過沒錯。」人類守護者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盯著錦懋、啞然失笑：「你怎麼會傻到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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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傢伙──」「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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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錦懋攢緊拳頭就要揮下，夏斗連忙喝斥。他和添賓換手後，壓低聲線訊問道：「你打算怎麼在百妖夜行會場散布法陣？又要怎麼啟動？把停止的方法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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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還敢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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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守護者說得雲淡風輕，讓添賓忍不住咋舌。而夏斗雖同樣氣憤，仍維持冷靜：「你要是態度不佳，會對量刑有影響，而且現在停止還算是未遂，勸你最好配合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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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官先生，你們是以為抓到我就贏了，就能談條件嗎？」人類守護者不以為然地笑了聲：「贏的人是我們啊。啟動法陣的開關早就按下了，連我都阻止不了喔。時間到了，『真正的百妖夜行』就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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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什麼玩笑！要是會場裡一堆妖怪同時暴走，一定會有傷亡！」錦懋的身軀因憤怒而微顫：「剛才對音奈也是，你把大家的命當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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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把妖怪都趕走不就得了？討好妖怪，不把人類的命當一回事的是除妖師吧？犧牲幾個人就能把妖怪趕出人類的領域，不是很划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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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談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先押到地檢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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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斗煩躁地嘆了口氣，順手把後門拉開。而添賓也將人類守護者拉起身，還罵了句：「根本瘋了，你給我安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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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你在會場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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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久未發言的沁潔站在廚房門旁、雙手抱胸突然開口。正當眾人都看向她後，她才表情嚴肅地說出對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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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怎麼會？」錦懋下意識地說道。儘管他還沒完全會意過來，眼前的人類守護者的反應卻最真實地反映沁潔所言不虛──原先還盛氣凌人的犯人一聽到共犯的名字，先是錯愕，隨即別過臉、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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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想讓你看見，最真實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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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淡藍色燈光及背景的海灘照片襯托下，百妖夜行主舞台中央的涵瀅握著立式麥克風、輕閉雙眼、傾注著情感唱出最後一句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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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樂曲的尾奏中，睜開雙眼的涵瀅維持著微笑，向台下的觀眾致意。雖說她已有不少舞台經驗，但仍有些不安地順手調整著耳麥。而在樂聲稍歇，台下隨即響起掌聲與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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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大家！大家今天開心嗎？」「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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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瀅高舉右手、向大家揮了揮。甜美一笑的她繼續說道：「今天我們不分妖怪、人類，大家一起來到百妖夜行的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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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瀅雙手擱在麥克風上、掃視著台下從人類到各式妖怪的觀眾：「我們能為同樣的事物開懷大笑、也能為同樣的事物感動流淚。或許我們留著不同的血液，但只要繼續溝通，身分就不會阻止我們相互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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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吸一口氣、輕輕吐出氣息、彷彿做足了心理準備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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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我想為大家朗誦一首詩。大家請聽──《城市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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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樂轉為較抒情的旋律，涵瀅則在樂聲及聚光燈中微微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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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座城市在收集。在收集

　　你所啜飲的人工血液

　　你變身時使用的樹葉

　　你貼在額頭上的符咒

　　還有你見到它們的反應

　　將它們封箱打包進城市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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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北陽山山路上，夏斗正開著警車，押送犯人回國北市警署。人類守護者對於如何在會場製造恐攻始終保持緘默。與他一同坐在後座的添賓全程緊盯，讓車上瀰漫著肅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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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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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守護者突然開口，讓神經緊繃的添賓愣了一下，才有些不悅地開口：「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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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不能看看百妖夜行活動的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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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人類守護者邊說邊勾起不懷好意的微笑，添賓立刻警戒起來：「不行。你在盤算著什麼吧？別以為騙得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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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讓他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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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出乎添賓的意料，握著方向盤的夏斗只瞥了後視鏡一眼，頭也沒回、淡淡地說道：「看看也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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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添賓沒看到夏斗的表情，本還有些遲疑，但聽他心意已決，只好拿出手機、搜出主舞台的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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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給你聽聲音！」「那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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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奔馳、我的慌亂

　　他的笑容、她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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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傳來涵瀅朗誦詩歌的聲音之際，相較添賓的強硬，人類守護者好整以暇地冷笑了聲：「時機正好。我就告訴你們等等會發生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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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添賓雖表面裝得鎮定，但明顯可見他的喉頭因嚥了口口水而微微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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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天放在捷運站廁所的法陣當然是幌子，當我聽說大家全員出動在找有沒有藏起來的法陣時，還真是笑翻了，怎麼這麼容易就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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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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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添賓忍不住拍了下座椅，但對方隨即提高音量續道：「真正的法陣藏在了活動發送的袖圈夾層裡，想必已經散布到會場的各個角落了，現在也沒辦法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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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斗依舊默默開著車，添賓暗忖他連話都不說，想必是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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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當這首詩念到最後一節，那些法陣就會啟動，讓附近的妖怪通通暴走。」人類守護者勾起嘴角，語氣裡全是得意：「到時才是『真正的百妖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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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綁架音奈只是在拖延時間嗎？」添賓霎時會意過來，急忙叫出通訊軟體，想連絡在主舞台區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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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主舞台，那個妖怪的聲音還會透過轉播傳到會場其他區域，甚至透過直播傳到全國各個角落。」人類守護者不疾不徐地翹起腳：「讓嚷著要人類和妖怪共存，那個不知羞恥的女妖怪做混亂的引信真是再適合也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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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給我閉嘴！」添賓快速地在通訊軟體上打字，就怕趕不上阻止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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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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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上的涵瀅念到這裡，刻意吸了一口氣。她望向台下，相信那個鼓勵著自己的身影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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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間，一道身影緩緩走到杳無人煙的舞台後方，在一手握起拳頭之際、表情逐漸凝重。接下來的內容，他早已在計劃時聽了數十次，聽到會背、甚至在聽到時都要生理性地作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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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暗自想著接下來的內容：所以我們以自己的身分為傲、背負著多彩的標籤；足跡和氣息都是城市的水墨，點綴著城市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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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段正是他所編織進那些法陣的話語。百妖夜行即將失控、人們即將重新認知妖怪有多危險、而大家多需要除妖師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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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大家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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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瀅一手輕撫著胸襟，隨即扯下自己戴著的袖圈，並將其高舉，眼神中滿是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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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們不需被標籤

　　你我不分血緣，在擦身而過的每日中

　　用同樣的汗水與歡笑

　　交織成城市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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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是怎麼回事？」警車上的人類守護者瞪大了雙眼，看著直播中接受喝采與掌聲的涵瀅：「等、等一下，這首詩的最後一段明明不是這樣！為什麼？你們做了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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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人出乎意料的反應讓添賓也同感不解，而當他愣愣地看向夏斗時，只見夏斗趁著停等紅燈時終於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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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憋笑實在太痛苦了。」夏斗一手掩著嘴，彷彿抓到獵物般的獵人、盯著錯愕的人類守護者笑道：「以為拖到時間到就贏了嗎？可別小看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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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舞台上的涵瀅側身退了一步，同時向舞台另一側伸出手：「謝謝大家！最後讓我們歡迎除妖師協會的亞馬諾‧信雄理事跟大家勉勵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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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下方的音響師聽到不禁愣了下，還看向一旁同樣不知所措的燈光師。儘管舞台燈馬上亮起，但在音響師反應過來、找到音樂前，西裝革履的信雄就已不疾不徐地手持麥克風走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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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涵瀅的精彩表演。大家今天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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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雄剛向台下說完，就響起一陣掌聲。他連忙伸手示意大家可以暫停，始終繃著的臉若有似無地泛起笑容：「我呢，最討厭在這種場合致詞，所以我不是來致詞的，我是來向大家宣布驚喜和好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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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剛才涵瀅說的，這座城市的大家不需要背負標籤。大家等等可以在各區域的服務台，將今天參加活動的袖圈繳回後登記，協會近日會寄送紀念品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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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瀅也在一旁幫腔道：「這是今天給大家的驚喜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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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說完，台下立刻鼓譟起來，而為了穩定局勢，信雄連忙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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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已經回去、或在看直播的各位，我們會在除妖師協會總部開放一個禮拜給各位登記，時間很充足，不用爭先恐後。記得要將袖圈繳回才有登記資格。我們紀念品中會包含附上繡有這次活動標章的新袖圈，請想留下袖圈的大家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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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後方的人影雖沒看見舞台上發生什麼事，但聽到的內容也足夠讓他震驚：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沒聽說有這段？理事他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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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煩意亂的他打算連忙跑回自己原先待命的位置，卻見賀輔和彩欣連袂走來，身影自信而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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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現在在想，為什麼跟說好的不一樣，對吧？」賀輔雙手抱胸、咧嘴一笑：「節目一個小時前臨時更動，來不及通知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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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回到一小時前。在離主舞台還有些距離的街邊騎樓下，確認好法陣啟動條件的賀輔和彩欣再次聯絡人已在主舞台的信雄。而聽完報告及對策的信雄咬著牙、一手抵著太陽穴，光看就能感受到他的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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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亂來了。你們一個一個都這麼亂來。」信雄邊說邊搖頭，嘆了口氣續道：「穆坦特‧賀輔，你要是我的手下，檢討報告會寫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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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外包廠商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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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爸──理事。」在賀輔搔著後腦、大喇喇笑著之際，彩欣先是擔憂、隨即冷靜地補充：「照剛才說的，現在時間緊急，想要確保現場安全、不引起恐慌或疑惑地回收大家的袖圈，就只能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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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並沒有否定你們的做法。」信雄嘖了聲、斟酌好一晌後才長嘆一口氣：「就這麼做吧。涵瀅知道你們的計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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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告訴她。」賀輔才剛說完，就看到信雄將話筒拿開。隨即隱約能聽到涵瀅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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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馬諾理事，您找我嗎？」「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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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雄招呼完後，向話筒另一端說道：「那你自己跟她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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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瀅已經化好舞台妝，有些疑惑地接過電話。而她一看到對面的人便難掩雀躍：「賀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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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瀅，事態緊急，就先不聊了──我有兩件事情想拜託妳。」「拜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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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賀輔一反常態，臉色凝重、眼神特別堅忍，涵瀅也收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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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妳唱完歌後，不是要朗誦詩歌嗎？第一件，請妳把最後一段換掉，至於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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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說到一半，便瞥向彩欣，而她也頷首續道：「我十五分鐘內寫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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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第二件，請妳在朗誦完後，介紹亞馬諾理事上台致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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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剛說完，心中不禁暗忖會不會太強人所難，不料涵瀅立刻點頭：「我知道了，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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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瀅一口答應反倒讓賀輔有些不踏實，他連忙解釋道：「其實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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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先不用告訴我。我不想在上台前聽到太多資訊，會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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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瀅一手撫著胸口、緩緩呼吸吐納、而後露出溫暖的笑容：「你會這麼急著連絡我，一定是恐嚇犯的事情對吧？只要照你說的做就沒問題。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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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要務在身，賀輔仍忍不住春心蕩漾、喜上眉梢：「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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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先生，你都全力地去做你能做到的事情了。」涵瀅直盯著話筒另一端的兩人，笑容和神情都堅定起來：「我也會盡力做好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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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賀輔和涵瀅相視而笑，彩欣雖醋勁大發，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出聲轉移話題：「那麼大家分頭行動。我會趕快把修改後的詩詞傳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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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在寒暄幾句後便掛掉電話，而彩欣也趕緊找出涵瀅原先打算朗誦的《城市的記憶》，思索如何不著痕跡地替換掉用來啟動法陣的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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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兩人打算也趕往主舞台區之際，賀輔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一看便趕緊接通、還開啟視訊：「喂？夏斗？你們那邊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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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順利。已經救出雪野音奈，也逮捕綁架犯了。」「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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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當時還在北陽山上的小木屋後門外的夏斗捎來消息，彩欣和賀輔不約而同嶄露笑顏。然而獨自一人在屋外聯絡的夏斗卻話鋒一轉：「不過關於要如何在主舞台引起騷動，那傢伙就是不說，我會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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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已經有對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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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笑了聲，娓娓道來計畫及已掌握到的共犯身分。而夏斗聽罷雖覺得荒謬，卻又忍不住由衷佩服，挖苦似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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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簡單呀，敢在這種全市、甚至是全國級的活動上胡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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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誇獎。」賀輔一手插在口袋、瀟灑地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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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回到現在，與彩欣一同悄悄來到主舞台後方的賀輔掛著與當時一樣無所畏懼的笑容，向眼前的身影說道：「為了不讓你把藏著的最後一張底牌掀開，讓你以為一切節目照舊，真是大費周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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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別再掙扎了。你的同夥也已經被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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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緩緩走向對方，眼神銳利地像頭盯緊獵物的狼。他隨即倏地伸出食指，指著一臉困窘的犯人：「你就是協會裡的『人類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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