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妖探 - Break 4 The Coolest Romance (3)

　　「雖然說要幫妳恢復記憶啦，可是要怎麼做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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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步於公園中的錦懋一下望著天空、一下看向週遭來往的行人，但更多時候是瞥向身旁的音奈。她皺著眉頭、微噘著嘴，聚精會神地回想著，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行，還是想不起來今天早上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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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平時放假會做什麼呢？興趣之類的。」錦懋話剛說完，就急忙又補充道：「啊，只是要幫助妳恢復記憶，沒有其他意思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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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登山──」「登山呀！親近大自然，很健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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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錦懋除了學校活動外，從來沒有登山過，仍點頭如搗蒜般地附和道。他隨後話鋒一轉：「不過看妳穿這樣，不太像要去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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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說……」音奈順手裹緊身上的駝色大衣後呢喃道：「還是去逛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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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逛街的話，怎麼會逛到冷凍貨車上？」「因為很冷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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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懋乍聽有些傻眼，但一想到音奈是雪女，便忍不住頷首：「說不定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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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玩笑的啦！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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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怕被認為是怪人，音奈雙手在胸前握著拳，連忙嘟著嘴撇清，又急又羞的樣子看得錦懋心跳加速。他搔搔後腦，轉過頭，嘗試掩飾泛紅的雙頰：「問題是妳在哪裡上車的吧？那輛貨車應該只去過幾間便利商店或倉庫補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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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樣的地方……」音奈微低下頭思索著：以前是有聽說過家裡的公司在國北市有工廠，但沒有去過，也不知道在哪裡。應該沒這麼剛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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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妳看起來也不像受傷，精氣雖然有點虛弱，但還算正常，怎麼會失憶呢？」錦懋追問道：「手機也沒帶著，該不會是被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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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准亂動！給我安分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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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到被搶，音奈的腦海又浮現一名身穿警衛制服的金髮男子從後用手臂勒住她的記憶。她下意識探向自己的脖子，心有餘悸地喘著氣：「好像……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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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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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錦懋難掩擔心的神情，音奈才緩緩解釋著剛才一閃而逝的畫面。而錦懋聽完也只能疑惑地附和：「被警衛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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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奈雖不敢完全肯定，仍微微點頭：「好像有那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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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懋一手撫著下顎，整理著聽到的情報：先不論原因，如果音奈是被她說的警衛襲擊，然後被丟到冷凍貨車裡，聽起來──根本不合理呀。那個貨車司機感覺就不知情，知情的話幹嘛放走音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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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線索太少了。錦懋暗自嘆了口氣：這時候如果是賀輔哥會怎麼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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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金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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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懋想得正入神，就被音奈喚回現實。他這才注意到兩人順著公園內的小徑，已不知不覺走到視野開闊的大草坪區，還能看到來野餐的家庭或情侶座落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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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奈撇開目光，猶疑了數秒後，有些尷尬地說道：「我、我去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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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這裡是公園，不能摘花啦。」「不是啦！あの(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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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錦懋一臉覺得莫名其妙，音奈只好指著不遠處的公廁，這才讓錦懋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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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日文的摘花有上廁所的意思，我想起來了！」錦懋捶了手掌一下，得意地宣告道。他指著兩人身旁的長板凳續道：「那我在這邊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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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だから言わないでよ……(所以不要說出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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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奈抿著嘴，連忙轉過身快步離去，才沒讓錦懋瞧見她羞紅的臉。儘管如此，霎時妖力滲出所致的寒氣仍讓錦懋直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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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懋無辜地望著她的背影，邊納悶著自己到底哪裡做錯，邊從口袋中掏出手機。他抱著聊勝於無的心情點開了新聞網站，然而滑過的卻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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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新聞沒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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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嘆了一口氣想道：是因為事情沒鬧大，還是國北市已經對綁架習以為常、根本懶得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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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是錦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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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一道穿著牛仔外套和褐色長靴的身影在錦懋身旁坐了下來。他順手關上手機螢幕，看向對方：「馬克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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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克斯原先嚴肅的神情在看到錦懋後稍稍放鬆，他翹起腳，似乎嫌自己身上的菸味還不夠似地，從襯衫口袋摸出香菸和打火機抽了起來：「放假一個人來公園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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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啦，我是──嗯，跟朋友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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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懋話說到一半，終究還是把遇到音奈一事吞回喉中。另一方面，一旁飄來的菸味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是說這裡禁菸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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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被抓到就沒關係，嘿嘿。」馬克斯肆無忌憚地吐了口菸後話鋒一轉：「對了，你沒在除妖師的群組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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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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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克斯湊近錦懋，壓低音量解釋道：「其實發生了點狀況，上頭要大家有空就注意有沒有看到一個女大學生。我也是到處在巡邏，想說多一個人是一個人，能不能幫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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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懋明白馬克斯口中的上頭除了自己的父親別無他人，儘管心中有點嘔氣，還是不好當面發難：「可以是可以，有對方的特徵或照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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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轉傳給你。」馬克斯將菸叼在嘴裡，掏出手機把照片傳了過去。不料錦懋才看了照片一秒就嚇得驚呼：「咦？除妖師都在找這女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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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會如此震驚不是沒有原因，畢竟照片上的銀髮女子正是幾分鐘前還在他身邊的音奈。就怕因誇張的反應被追問，他故作鎮定地笑道：「長得好像我朋友──啊，不是今天陪我來的朋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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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女孩是雪女，你朋友不會那麼剛好就是雪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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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能嘛，哈哈。」錦懋尷尬地笑了幾聲，隨即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大家為什麼要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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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搜查機密，不能告訴你，只能說和犯罪事件有關。」馬克斯將手機收回口袋中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那我再去到處轉轉，你要是注意到什麼再傳訊息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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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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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懋愣愣地點頭，目送馬克斯的背影離去。儘管他神情看來輕鬆，內心卻是波濤不斷：為什麼音奈會跟除妖師有關，還好死不死是老爸負責的案子？跟犯罪事件有關指的是被害者吧？音奈自己不都說被襲擊嗎？應該都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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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懋揣著忐忑的心情，讀著網路上的雪女傳說：古時的她們會將嬰兒託給人抱，最後嬰兒會化為越來越重的積雪。也有傳說雪女喜歡在山上誘惑喜歡的男人，奪去他們的精氣後，再把他們凍得硬梆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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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奈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吧？都二十一世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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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音奈說過自己喜歡登山的錦懋越讀越毛，嚇得趕緊把網頁關掉。不料就在此刻，從洗手間回來的音奈恰好喚了錦懋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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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毛？怎麼了嗎？」「哇、音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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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奈雖覺得錦懋的反應有點奇怪，但仍沒多問，反倒隨口問道：「剛才那個人是你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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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吧，跟我一樣也是除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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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そうですね……(這樣子呀)」音奈眼角瞥向馬克斯離開的方向，輕聲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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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一直這樣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錦懋邊說著邊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後問道：「音奈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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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突然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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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說去能讓妳放輕鬆的地方，說不定對回復記憶也有幫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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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懋看似輕鬆地笑著，心中暗自盤算著：雖然不知道老爸他們在打什麼主意，但在帶音奈去找協會的人之前，一定要讓她想起發生什麼事才行，否則要是協會誤會她就糟糕了。如果剛才馬克斯大哥說得沒錯，現在除妖師們都在找音奈，那在被他們發現前先離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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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音奈一手握在胸前，猶豫了一陣，突然露出抹靦腆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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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一直想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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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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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懋和音奈站在國北市立水族館的大門前，儘管周遭滿是家庭出遊的笑語聲，兩人之間卻被尷尬和害臊的沉默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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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音奈在公園說出自己想逛水族館，而不是往山上跑時，錦懋著實是鬆了口氣。他頭一熱就騎機車帶她來到半小時車程，位於北海岸附近的水族館。才一下車他就恢復理智：來這種地方跟恢復記憶的目的越差越遠，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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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幾張票？」「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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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懋邊從售票員手上接過票邊想著：這不管是誰看起來都像來約會的情侶吧？音奈肯定也是意識到這點才不說話的──雖然自己是不討厭這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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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繞過偌大的圓形噴水池，便能看到門口立著一排擬人化的海豚、海龜等海洋生物笑臉迎賓的立牌，上頭還標示著近期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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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都來了嘛。」錦懋搔著後腦，咧嘴一笑道：「其他的事情就先別想了，乾脆先好好逛逛如何？我也很久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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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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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奈原先還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總算浮現微笑，讓錦懋也放下心中大石。兩人並肩走進水族館，還討論著想看什麼節目。然而就在讓兩人通過的自動門闔上之際，卻有名位於建築物死角的男子拿起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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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不會有錯，就是你們在找的那個雪女，聽起來會在這裡待一陣子──對，趕快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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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斷電話的男子看著絲毫不知情的兩人背影，忍不住冷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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